第491章 聖婆羅
我不得不承認，白虎所說的是事實。
無論我怎麽保護紫然，它必將麵對的，是它自己的命運。也許，從紫然出生的那一刻起，這個命運就已經是注定好的，必然要發生的。
白虎幽幽道：“於蒙，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知道你受的是什麽樣的煎熬，但你改變不了注定好的事情。相反的，我倒要跟你說一句，有些事情，積極一點應對反而更好。冥冥中的注定，你越是壓製，反噬的效果就越強烈。”
我陷入到了沉思當中，想了很久，我覺得白虎說的是對的，既然是無可避免的事情，那就索性讓它發生吧。
通過張琳，我讓曲梅寒帶著紫然過來。
曲梅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憑借著女人敏感的第六感，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妙，便想要跟我在一起。
我可不能讓曲梅寒跟著進入到荒蕪之地，便讓張靈渡攔著，隻帶著墨靈煙張琳和白虎紫然一起準備進入荒蕪之地。
張靈渡倒是想跟我一起進入，不過，聖甲隻能允許我和墨靈煙張琳佩戴，沒有這東西的保護，正常人進入的危險會非常之大，隻有紫然和白虎這樣的逆天級別的存在才可以帶著，要不然，誰也不敢保證生命安全。
無戒也勸張靈渡，他畢竟是了解內情的。如果真的是為我考慮，就不要添麻煩，進入荒蕪之地要是添亂的話，那就不如不跟著。
張靈渡聽從了無戒的勸解，兩人連哄帶騙把曲梅寒帶走，我則是趕緊跟墨靈煙和張琳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讓張琳從采買的東西中挑選出來一些必備的東西，準備好出發。
三天之後，我帶著這幾位來到了小河邊，周衍已經等在了那裏。
周衍的身邊，有兩個是我比較熟悉的家夥，米娜和摩地。還有五個全身都裹在厚厚的風衣之下，包括臉在內，都遮蓋起來。
我從這幾個家夥的身上，感覺到了很熟悉的感覺，惡魔，那種能讓周圍空氣都能夠沾染上邪惡氣息的強大氣場，讓我忍不停下腳步，又往後退了一步。
周衍看到了我們一行，向我微微一笑打了招呼，然後目光停留在了紫然的身上。
紫然有些害怕，她躲在了我的身後。
我輕輕拉住了紫然的小手，給她了一個鼓勵的目光，然後調息了幾下，帶著一行走近了周衍。
“要馬上過去麽？”我淡淡問道。
周衍搖搖頭：“不行，需要等兩個人，這兩個人至關重要，沒他們我們過去也沒用。”
這倒是讓我吃了一驚，不過，我略一思索，馬上就想到了等待的是誰。
“婆羅教的？”
周衍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把目光投向了小木屋的位置。
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就聽見一聲銷魂蝕骨般的聲音響起：“喲，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我跟人接觸的也算是不少了，聽過了太多太多的聲音類別。有的人的聲音，就非常讓人難以接受。而有的人，則是聲音非常委婉，有磁性。
還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那聲音簡直能讓你感覺到骨子裏泛著酥酥的感覺。
但所有的動聽的聲音跟這個聲音比起來，就像是天上地下一般。
軟膩酥滑的聲音裏，仿佛有一隻小手，在你的心頭最癢癢的地方不斷輕輕撓抓，讓你忍不住回首去看。
一個身材高挑，鵝蛋形臉的女人飄飄而來，她的身上，穿著的是十分傳統的梵國服飾，當然，是那種高種姓的服飾，鼻翼上打著一個黃金飾品，如無暇大理石一般的麵孔上，一雙眼睛如夜空中的寒星一般閃亮，高高的鼻梁，幾乎完美一般占據著完美臉頰的最佳位置。
眉如彎月，口若櫻桃，一顰一笑，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傾國傾城。
周衍非常肅穆躬身施禮：“聖婆羅，您好。”
聖婆羅的身邊，跟著明尊者，這家夥一看到我，臉上就泛出了一抹凶光。
“你好，周宗主。”聖婆羅跟周衍見了禮，轉頭掃了所有人一眼，顧盼之間，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情，當真是骨子裏泛出的，讓人頓生渺小之心。
“嗬嗬，你是於蒙吧？”聖婆羅身形如流水一般向我款款走來。
“哦，是的。沒想到，賤名居然能夠入得了聖婆羅的法耳。”
“於蒙，我們婆羅教的很多人，可都是折在你的手裏啊。”聖婆羅可怕的一點就在這裏，明明是對你恨之入骨，可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無限溫柔的樣子。
周衍咳了兩聲說道：“聖婆羅，現在大家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個人恩怨，是不是該暫時先放放？”
聖婆羅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對周衍笑顏如花：“那一切就聽周宗主的安排了。”
周衍微微頷首，然後對我笑道：“於蒙，該來的一切都會來的，身為渡異師，你雖然實力尚淺，但你也應該知道天道無情，注定好的就一定會出現，請吧。”
我拿出了星耀石，在河麵上輕輕一觸，頓時河麵接觸了冰晶一樣的晶體，周衍，惡魔，還有聖婆羅紛紛過去，我等著墨靈煙幾個過去後，拿起星耀石，趁著冰晶還未解開的時間段衝了過去。
到了對岸，我表麵上跟墨靈煙說話，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衍一行的身上。
我發現，所有人當中，聖婆羅的表情變化是最大的。
其實，聖婆羅此時表情淡然，就好像是一個正常人處於一種非常麻木的狀態一樣。
這種精神狀態，對於正常人，就是正常狀態，但對於聖婆羅這樣表情變化非常頻繁，經常用自己神態的變化迷倒眾生的人來說，這種表現是極為不正常的。
莫非，聖婆羅在荒蕪之地也有什麽目的？這個猜測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教廷經典中的末日預言，就是婦人，惡龍，還有審判深淵。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可以斷定，聖婆羅就是這個婦人，她也正好能夠代表婦人所代表的意思。
可是，教廷經典畢竟是西方的傳說啊。預言中的婦人，怎麽會是來自東方的，而且教義信仰完全不同的一個人呢？
更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周衍居然躬身伸手示意，讓聖婆羅前行。
聖婆羅走到了小木屋的跟前，明尊者跟在身後，端詳了半天，聖婆羅忽然雙手在胸前交叉疊加，嘴裏吟誦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小木屋發出了鏗鏘巨響，忽然間爆裂，在小木屋所在的地麵上，忽然平地衝起了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這兩道光芒升起之後在半空中打著旋交織在一起，竟然如同太極圖的陰陽魚一樣互相追逐。
這是怎麽回事？這可是我大華夏的道教陰陽魚太極圖啊，被譽為是揭示宇宙出生和死亡的終極奧義，咋就出現在這裏了？
震驚之餘，我竟然鬼使神差一般看了周衍一眼。
周衍竟然對這個出現的氣旋圖案滿臉不屑，看到我正看著他，不覺調笑道：“怎麽，於蒙，感到震驚麽？這是婆羅教的梵天基礎法門，有點類似於我們國家道教的陰陽兩氣基礎法門。但是，你看看跟我們的太極陰陽圖有什麽區別沒有？”
我把眼睛盯向了這道氣旋，看了半天，感覺上有些不對，但卻是沒有特別的發現。
“感覺好像少點什麽，但是，話到嘴邊了，就是說不出來。”在周衍麵前，我也沒必要冒充什麽都懂。畢竟，周衍可曾經是名噪一時的渡異師。在周衍麵前表現出沒學問，比在張靈渡和無戒麵前那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周衍冷笑道：“我們華夏的陰陽魚，是陽中有陰，陰中有陽，一陽初動日，萬物複始時。陰陽魚當中，是有眼睛的。就是這一點精，方有萬點靈。而婆羅教的這種把戲，看上去是最接近原始的，跟我們的就差了那麽一點，但就是這一點，哼，雲泥之別也。”
盡管周衍的為人讓我非常不恥，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是非常獨到的。
沒錯，聖婆羅的黑白兩氣氣旋，跟道家的陰陽太極圖，差距也就在陰陽魚的點睛一筆上。
“周衍，聖婆羅好像是跟這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且，是她充當了開路先鋒。能問一下，這其中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一句。
周衍笑道：“那你應該知道梵國的曆史故事吧？整個的梵國，雖然是個跟華夏齊名，甚至是比華夏曆史都要悠久的國家，但這個國家曆史上就是一個不斷反複被征服的國家。梵國的種姓製度到了當今時代依然存在，你該知道是為什麽吧？”
這段曆史，我雖然隻是大略知道，但線索是非常清晰的。梵國被外族征服，然後就形成了一整套的種姓製度。高等種姓的人，世世代代都是處於社會高層，而低種姓的人，則是世世代代卑賤，都是在被征服以後發生的事情。
而婆羅教，就是維係這個種姓製度的教會。我忽然有點明白了，外來族群，這是個非常讓人意味深長的思考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