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出陣
盤陀陣我還算是比較熟悉的，不過，這個陣法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化無窮。
陣法的基本原理，就是以陣基為點，每到一個陣基需要轉向的時候，要知道轉向的變化規律。
不同的布陣者，對於變化的理解和設定是不一樣的。尤其這是張良仙師布置下的盤陀陣，我就更要小心謹慎。
張靈渡提供的紙人，可以充當探路者，能夠擺在這麽重要的地方的陣法，肯定會陷阱重重，紙人可以充當我們的眼睛，有危險可以舍棄，就能夠保障我們這些人，加上一條狗的安全。
事實也驗證了我的擔心，張靈渡釋放出去的紙人，按照我的指揮，僅僅轉了兩個陣基，就損失掉了一個紙人。
而我，僅僅能做個大體的判斷，我們所麵對的這個盤陀陣，規律性依然沒有找到。
很坑的是，別的盤陀陣陣基，到了這個點，就有兩個方向選擇，或左或右。而張良仙師擺下的陣法，除了左右之外，竟然還有側左側右的導引方向。
這樣一來，計算規律就相當費事，張靈渡的紙人，被一個個消耗掉。
隨著不斷的深入，張靈渡也有些吃不消了：“於蒙，照你這麽個用法，我覺得咱們是出不去了。你看，我就剩下三個紙人了。如果這三個消耗掉了，那就隻能靠人去探路了。”
我想了一下，讓張靈渡給我一個紙人，我在上麵寫上了我的名字還有生辰八字，然後滴了一滴血在上麵。
張靈渡有些遲疑道：“於蒙，你這麽做等於是將自己的本命元神分一部分在其上，如果出現危險，那你自己也要受到傷害啊。”
“沒辦法，你說得對，紙人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我們這僅僅是闖入盤陀陣，就有了這樣的消耗，誰知道下麵將要麵對的是什麽情況？不做出點犧牲，我們隻能是越來越困難，別說了，放紙人吧。”
寫有我生辰八字的紙人被放了出去，這一次，紙人就相當於我的眼睛一樣，它經過的環境，我全部都能夠像親眼所見一樣。
有了我的時時監測，避免了不少無謂的失誤，雖然有幾次差點迷失，但在我的掌控下，還都是有驚無險度過了。
忽然，我感覺渾身驟然一緊，在前方紙人的觀察當中，看不到任何的東西，但我分明感覺到，好像是有無數的眼睛盯緊了這個紙人，也就是“我”一樣。
我揮手示意大家都停下來，我把手放到了腰間。
“靈渡，前麵有情況，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著。”
張靈渡輕輕拉住了我：“於蒙，大家還是一起去吧，有情況大家可以一起麵對。要是情況十分嚴重，你脫不了身，我們也就沒辦法出去，既然是這樣，那大家索性在一起，不管有什麽，共同麵對就是了。”
無戒跟著說道：“是啊，於蒙，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分開固然是能夠減少危險，但同時，也削弱了我們的力量，還不如就在一起，有事情大家一起扛就是了。”
我點點頭：“那好，咱們就一起走，不過，大家要保持好距離，我和二百在最前麵，無戒在中間跟著，靈渡和妙印在最後，無戒有傷，一定要看護他的周全。妙印，你一定要聽靈渡師叔的話，知道麽？”
妙印一吸鼻子道：“放心，我一定會聽話的。”
我帶著二百，一點點按照感覺，向紙人的方向靠去。
紙人跟我們間的距離，在二百米左右，它停留在原地，無法前進，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我就遠遠十分真切看到了紙人。
我一邊接近紙人，一邊舉目向四周觀瞧，除了紙人麵前有一個石柱子，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石柱子，就是盤陀陣的陣基，之前，除了石柱子以外，還有別的一些東西，像迷宮一樣誘導進入者走向別的方向。
可到了這裏，空空如也，就好像是到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一樣。
按照我的估計，這裏應該就是盤陀陣的陣尾了。
找對方向出去，就是出了盤陀陣，如果不能出去的話，那也就隻能是陷入到盤陀陣當中，永遠也出不去了。
一般來說，布陣者會在陣尾的這個地方，設下比較厲害的埋伏陷阱，畢竟，這是尾端，出去了就等於是整個陣法被破了。
按照我對陣法的了解，這地方應該是最為複雜的地方，一個不慎，出現了誤判，那就會重新回到盤陀陣當中，再會回到這裏，周而複始，就等於是在盤陀陣裏繞圈圈。
不過，從紙人傳遞回來的信息，以及我自己的仔細觀察，我感覺，這裏並不是這麽簡單的。
張良仙師的布置，會采取極為周密的陣法布置，而不會留下活物在這裏鎮守。
而我，分明感覺到了，好像是有生命體在暗中偷偷窺探我們。
我來到了紙人身邊，輕輕拍了一下紙人，然後對張靈渡說道：“靈渡，你把紙人的操控全部轉交給我，我指揮紙人向前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張靈渡答應一聲，放棄了對紙人的操控。
我用神識跟紙人建立起來緊密的聯係，讓紙人一步步向石柱子根基那裏靠攏。
紙人到了石柱子根部，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我微微一皺眉，試著操控紙人沿著石柱子左側的方向走去。
讓我驚詫的一幕出現了，紙人明明跟我的神識相連，但往左走了能有五六米遠，忽然，它就憑空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消失的同時，我感覺大腦像是被針紮了一下，跟紙人之間的精神聯係，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這一幕，也被跟在身後的張靈渡看到了。
“於蒙，看來，這個陣基的周邊，也是布置了相應的陣法，紙人應該是迷失了。”
我想了一下說道：“靈渡，你們幾個，到了我這個位置停下，我上去看看。”
張靈渡想要說服我，我卻沒有聽他的，邁步向石柱子那裏走去。
在石柱子的根基那裏，我停了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更感不妙。
在別的石柱子陣基那裏，我能夠感覺到有特殊的場力，雖然很淡，但在我日益靈敏的感知下，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可是，這根石柱子，沒有任何的場力流動。
可以肯定的是，這根石柱子，絕對是盤陀陣的陣基，沒有場力的感應，並不是說沒有場力的流動，而是這裏的所有一切，都被平衡了。
剛剛紙人的消失，很可能是視覺所捕捉不到的空間轉換，這是陣法常有的布置。
那麽，消失的紙人，並不是消亡了，而有可能是進入到了陣法的另外一個空間。
甚至，有可能紙人已經出了盤陀陣。
想到這裏，我眼睛盯著石柱子，對張靈渡說道：“靈渡，你覺得，有沒有可能紙人找對了正確的出陣方向，已經出了盤陀陣？”
張靈渡驚訝了一聲，沉吟道：“讓你這麽一說，我這心裏還真是有點判斷不出來了。紙人憑空消失，最能讓人產生錯覺，以為那個方向就是錯誤的方向，但實際上，還真的有可能就是那個方向是正確的。”
我笑了一下：“試試不就知道了？”
無戒好心道：“於蒙，還是，還是謹慎一點好吧？”
“那你有什麽好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
估計無戒又在那裏翻白眼了，我深吸一口氣，向著紙人消失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很清楚記得紙人消失的地方，我的腳剛剛邁上去，就感覺周圍的空間微微一抖，我眼前的景象大變，周邊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就好像是到了地府陰間一樣。
在不遠處，紙人平趴在地麵上，我過去撿起來一看，上麵的所有文字符號，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我們之間，已經沒有精神聯係了。
就在我端詳紙人的時候，二百，無戒，張靈渡還有妙印，全都從我身後不遠的地方出現了。
“於蒙，這，這是什麽地方？會不會我們還在盤陀陣內？”張靈渡看看四周問道。
“已經出陣了。不得不說，張良仙師的這個設計，是難以讓人想象的。我已經想通了，在最後的那個陣基那裏，無論你從哪個方向走，都是能出陣的。但如果我們和紙人不是一個方向出來，那就麻煩了，會啟動陣基，沿著不同方向走的人會因為啟動陣基，再次回到盤陀陣。”
張靈渡恍然：“果然是巧奪天工，任誰也不會想到，隻要朝一個方向走就能出陣，一個人還好說，要是兩個以上的人出陣，一看前麵的人不見了，肯定會改變方向啊，這樣，就永遠出不了盤陀陣了。”
無戒摸摸他的大光腦袋，讚歎道：“確實是好設計！如果是我的話，我看到紙人消失了，肯定會改變方向的。於蒙，靈渡，咱們出來是出來了，可這裏，我怎麽感覺像是到了陰間一樣啊？”
我看看周圍說道；“這裏就是羈押四十萬趙卒的核心區域了，要是沒有陰間的感覺，那才是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