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務實的選擇
大海龜聽罷大喜，它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欣喜之情。
我淡淡一笑，又給了它一道神識交流：“你放心，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食言，天誅地滅，永世不得翻身。不過你要切記一點，如果回來的是我們三個，你大可以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如果沒有看到我，你千萬不可搭載其他的回去，聽明白了麽？”
大海龜大惑不解，不明白我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也沒法解釋清楚，我現在看到了小花已經有顯露凶殘本性的苗頭，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對我下手了。如果我真的被對付了，那就說明小花已經不可控了，大海龜再把它帶出去，那將是人世間的一場災難。
恍惚間，我甚至覺得，幹脆就把小花困在這裏算了。
不過，地藏王菩薩曾說，小花出現在我的身邊是有冥冥中安排的。我實在搞不懂，冥冥中怎麽會有小花這樣的存在，被安排在我的身邊。
我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神情，我相信，小花也一定會注意到我這邊。
“如果你還珍惜自己生命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沒法給大海龜解釋，說完這句，轉身來到了小花身邊。
“你跟大海龜說好了？”小花的語氣中，有那麽點警覺的意思。
“說好了，我答應它要是等我們回來，就傳授它先天功，大海龜高興都來不及，絕對會在這裏等我們的。二百，起來，起來啊，我都起來了，你還在這兒裝什麽死？”
我最關心的，還就是二百，我現在能夠相信的，也就隻有它了。
二百哼唧兩聲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了我的腿邊。
我心疼的撫摸了二百幾下，然後裝作不經意問道：“小花，咱們該往哪兒走？”
“無界之界，沒有方向，所有的一切，不能以外界的方向感度之。道之所向，首也，我們看到什麽方向，就往前走就是了。”
我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實際上是有我自己的考慮的。
想了一下，我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小花，這個地方，你以前來過是不是？”
小花眼神陡然一變，它看了我一下說道：“是來過，天下靈根之所在，我能不來麽？於蒙，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疑問啊？”
“嗬嗬，我能有什麽疑問？我隻是想，這裏會不會有仙草。”說完，我眼睛盯住了小花的眼睛。
小花也沒有躲閃我的眼神：“無界之界乃是支撐天地框架所在，靈氣濃鬱，別說是仙草了，就是仙人，也未必沒有。不過，能不能找得到，就看你的機緣怎麽樣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機緣要是不到的話，恐怕尋遍無界之界，也碰不上？”
“嗯，極端的情況下，會是這樣的。於蒙，我要提醒你的一點是，沒遇上，未必就是壞事，而你能夠遇上，則未必是好事。”
我心裏有說不出的鬱悶，但我也得承認，小花說得很有道理。我發現，小花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的味道。
能讓小花感覺到緊張，可想而知，肯定不會是什麽一般的危機。
我忽然有了一個試探性的想法，對小花說道：“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
“什麽？回去？你要回去！”小花的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還夾雜著幾絲憤怒：“於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頂級的存在，做夢都想要進入到這裏，但終其一生，都沒有實現這個夢想，你已經踏入到了這裏，竟然想打道回府，你的腦殼壞掉了？”
這倒是實情，無論是人還是異類，隻要是踏上了修煉的這條路，就等於是逆天之旅，一步步走在作死的路上。
因為修煉，就是一個使自己能力不斷變強，甚至是可以超越一般的天道規則束縛，成為一個能夠接近天道的超級存在。
這是被天道所嚴厲禁止的，因為這樣會挑戰天道的權威，而且，對於已經建立好的固有世界模型，會有一個潛在的打破，甚至使得這個固有的相對穩定的世界模型被打破的危險。
因此，得道者一般都會非常低調，盡量不展現自己的實力，一方麵是不想破壞固有世界的相對穩定模式，畢竟，世界崩碎了，生存成問題，也沒有了實際意義。另一方麵，也是出於對天道的敬畏。
可是，修煉就是一個不斷變強的過程，如果不以修煉成終極大道為目標，那麽，修煉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這是一個高度對立但又矛盾統一的觀念，一方麵，修煉者會敬畏天道，遵循天道，但另一方麵，又挑戰天道，為了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無限接近天道這個目標，不停努力。
無論是誰，在修煉的過程中，需要的無外乎是方法，個人努力，還有外界環境的幫助，以及一些運氣。
這幾個條件是相輔相成的，其中，以個人的天分和努力以及方法最為重要，但要想成氣候，則外界環境和運氣，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就像是大海龜，它能夠本能感應到靈根這個地方，而且還能進入其中，這是讓所有修煉的存在都羨慕不已的環境條件，可是，因為不得其法，幾百年過去了，依然是無法獲得有效的突破。
能夠有一個靈氣濃鬱的地方修煉，是所有修煉者的夢想。就像是全真教，其祖師爺王重陽，才華驚豔，修道之心無比堅定，但要是沒有昆崳山的成全，未必就不能得道，但他整個的得道過程，就會大大延遲。
而類似於無界之界這樣的靈氣高度集中的地方，更是修煉者孜孜追求的地方。小花說的沒錯，修煉者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闖入進來，因為，這是一個能夠提升實力的絕佳場所。
不過，小花說的再怎麽有道理，我還是更討厭被利用。
“小花，我們一步步走到這裏，為的是什麽？是找仙草，還是因為別的？”我淡淡說道。
“於蒙，你想那麽多幹什麽？你不是非常想救曲梅寒的命麽？你需要仙草，而這裏是最有可能產生仙草的地方，這不就結了？你尋找所需的東西，甚至可以順帶著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有百利而無一害啊，這有什麽不好的？”
“我隻是討厭被利用。”我眼睛死死盯住了小花。
“你說什麽？討厭被利用？我看你是不知道……於蒙，咱們別說這樣的話了，我能到今天這個樣子，你也算是有些功勞。說多了傷感情，我們暫且揭過這一段好麽？嘿嘿，被我利用？那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
“如果我要是不想被利用呢？”
小花微微怔了一下，然後，一雙眼睛開始浮現出冷漠的肅殺神情。
我一下子感覺到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那股深入你靈魂深處的殺意，讓我忍不住身體狠狠抖了一下。
小花的眼睛，就像是黑暗的夜空一樣深邃，而在這樣的深邃背後，是一種隨時能夠把你完全吞噬，讓你徹底消失的那種危機感。
我的手一下子摸到了腰間，我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真的要有什麽衝突，對我而言，那就是石破天驚的，我必須要拿出我最強的手段應對！
“放鬆點，你那東西很邪門，不單是對你的敵人，而且對你也會有影響。我勸你，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把那東西抽出來。於蒙，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需要我的幫助，這裏就是這麽簡單。”小花的神色，緩和了很多。
“如果我不想得到你的幫助呢？”我毫無畏懼追了一句。
小花的眼神變化異常精彩，在某個時段，它甚至再次浮現出了那濃濃的殺意。
但是，小花還是慢慢把神色緩和下來，輕輕說道：“你不會的，為了小梅，你會幫助我的。”
我無言以對，想了一下說道：“那好吧，咱們走吧。”
小花欲言又止，默默掉頭向前走去。
“於蒙，千萬注意，不要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我要告訴你的是，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我，到了這裏，也要非常小心。”
“大海龜好像是到過這裏，它為什麽會沒有事情？”我疑惑，要是真的像小花說的那麽嚴重，大海龜是怎麽從這裏全身而退的？
“哼，那頭傻海龜，蠢得要死，是不會有什麽太貪婪的想法的。這個地方，最忌諱的就是貪婪，有時候，蠢得要死，反而是一個保命的好品質。”
我點點頭，十分認可這個說法。莊子雲，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蠢笨近乎於天真，未必就是件壞事。
“小花，照你的說法，你好像在全盛的時候來過這裏。我很好奇，你來這裏為的是什麽？我可是知道，你全盛時期的實力，就算是得道者，對你也是退避三舍啊。”
“沒什麽，就是想到這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感悟而已。要知道，這裏可是天地萬物支撐的根源，了解了這裏，就相當於了解了終極道義。”
我暗暗搖頭，我是不太相信它的這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