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抓鬼

  龔誌光想了一下，讚同地點點頭：“於……老於，那，那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你的手段挺高的，我相信你說的可能都是事實。但是，你說的，好像有些自相矛盾吧？”


  沒錯，我說的是有些自相矛盾的地方，這也是我想不清楚的地方。


  蔣小燕肯定是死了，要不然，那些鬼魂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可是，蔣小燕死了，我的招魂作法為什麽沒有把蔣小燕的魂魄招來？


  難道是蔣小燕的魂魄魂飛魄散了？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魂飛魄散，那些鬼魂同樣是不會有這樣的表現的。


  我可不是一般的陰陽先生，那可是華夏幾千年來才出來十幾個的渡異師啊。一看《述異誌》感覺天下盡在掌握之中，可一到了現實當中，怎麽碰上的就沒有一件是能夠順順利利讓我解決的？

  今天這人有點丟大了，龔誌光不明白這裏的門道，本來就對我的職業有些瞧不起，雖然弄些鬼魂過來，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讓人家跑一趟，還把物證打開了，不給個交代，說不過去啊。


  想到這裏，我氣哼哼把燭火和檀香熄滅，收了起來。


  龔誌光驚訝道：“老於，咋的了，你不會是準備收工了吧？”


  “收工？那是我的風格麽？”我也沒有對龔誌光具體說我想怎麽辦，弄好了我那土得掉渣的包兒，往背上一扔就往外走。


  “喂喂，老於，你這不是撂挑子是什麽？就這麽走了？”龔誌光跟了上來，質問我道。


  “小聲點，這麽走了，以後你還不得把我看扁了？對於我來說，錢可以少賺，命可以忽視，但麵子絕不能丟。小龔，你也看見了，我招來的那些鬼魂很害怕蔣小燕的照片，這裏麵肯定是有貓膩，正常問話，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我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跟龔誌光咬著耳朵說道。


  “那，那你打算怎麽辦？”龔誌光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忍不住問了我。


  “嗬嗬嗬，你不是很少年持重麽？怎麽忍不住問我了？既然正常方法行不通，那我們就想別的招。我準備抓一隻鬼，然後用手段讓它開口。這就跟你們一樣，對付不開口的，上手段。”


  “喂喂，於蒙，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們就是這樣的形象？告訴你啊，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所在的群體。”


  “嘿嘿，我那還是客氣的說法，小龔，難道你們真的沒搞刑訊逼供？我相信，你是不會撒謊的。來，說說聽聽。”


  龔誌光一下子被噎得啞口無言，半晌說道：“你說的肯定是有的，不過，那是個別現象。我們整體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你總不能說，我們一下子就達到標準的執法模式吧？”


  說話間，我們倆走到了火葬場的大門口。


  我拉著龔誌光，在火葬場的大門旁邊一個背風的地方停了下來。


  龔誌光一改什麽都好奇，但什麽都不問的習慣，見我示意他蹲下，小聲問道：“老於，你這是準備抓鬼？”


  “噓，小聲點。火葬場已經有兩年沒人打理了，留在這裏的，基本上都是遊魂野鬼。想要抓住它們，就得誘惑著來。”


  說著，我在身邊點上了檀香，告訴龔誌光，跟我要像是休息一樣閑聊。


  檀香是一種很特殊的物質，跟牛眼淚，還有一些特殊植物一樣，有著溝通陰陽兩界的功效。


  最能夠吸引鬼的是，檀香的香煙當中，含有能夠安神定魂的成分，對於鬼魂來說，相當於人類的美食。非但能夠充饑，而且很美味。


  我一邊跟龔誌光有一搭沒一搭閑聊，一邊默默注意周圍的動向。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一股很弱的小陰風，在不遠處刮起。


  這肯定是遊魂野鬼被檀香吸引過來了，我像是跟龔誌光閑聊一樣笑道：“小龔，你這麽拚死拚活工作，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龔誌光看到了我給他的手勢，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笑道：“不到三千。老於，你幹這活應該是很來錢吧？我雖然沒有抓過什麽大仙神漢，但聽派出所的兄弟講，去你們這個行當的人的家裏的時候，一般都是家境非常殷實，有的甚至是巨富啊。”


  雖然是閑聊，我也對龔誌光的話很敏感：“喂喂，龔誌光，你這可是帶著有色眼鏡看我們這個行業啊。你不是說過麽，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一切都要看證據，不要輕易下結論，你可倒好，光是聽同事的話就輕易下結論，這麽快就悖離了你的職業操守了？”


  龔誌光還想說話，但看到我做了一個隱秘的手勢，馬上就憋住了。


  不遠處來了不少的鬼魂，檀香的香味對它們來說，就像是這兒擺著一堆美食，饑餓的乞丐肯定是會被吸引過來的。


  我已經鎖定了一個鬼魂，靜靜等著下手的機會。


  不過，這些鬼魂似乎十分懼怕我，就在遠處貪婪吸食飄散過去的香味，雖然在那裏吸食的量非常少，但它們認為是非常安全的距離。


  我略略估算了一下距離，十幾米的距離，對我來說，以正常的速度過去，肯定是抓不到了。


  想了一下，我從包裏偷偷掏出了一張加速的符篆，不動聲色貼在腿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憋住，猛然間暴起，像離弦之箭一樣奔著那群鬼魂衝了過去。


  嗷嗷嗷，鬼魂們發出了陣陣刺耳的驚叫聲，四散奔逃。


  不過，我有了加速的符篆，速度要快它們很多，我很快就找到了我鎖定的那個目標，手裏的鎖靈符，一下子貼到了它的身上。


  這隻鬼，立馬就動不了了。我拖著它，把它領到了檀香旁邊。


  我打量了一下，這隻鬼應該是屍身被焚屍爐燒了，它的全身上下，都是焦糊的樣子，我甚至能夠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看到沒有，這是警察。我們可是正規的隊伍，不會搞刑訊逼供的。但你要配合我們，知道不？”


  我沒有理會龔誌光投來的非常不滿的目光，對那隻鬼交代了一下，然後讓它在檀香邊猛力吸食檀香。


  這隻鬼開始的時候很害怕，但過了一會兒，它似乎是想明白了，開始瘋狂吸食檀香。


  好家夥，檀香就像是一根冰棍被貪吃的小孩吃了一樣，眨眼間就沒了。


  我淡淡笑笑，又點燃了一炷香，任由那鬼魂吸食。


  “還要麽？”我看鬼魂吸食第二柱香的速度明顯慢了，等它吸食完以後問道。


  “大仙，被你盯上抓到，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既然吃了你的香火，您說吧，要我幹什麽？”那隻鬼倒也光棍，被鎖靈符給定住了，知道跑不了，索性就合作了。


  我掏出了蔣小燕的照片，遞到了它的麵前：“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這個人。”


  那隻鬼渾身如篩糠一樣抖起來，看得出來，它想著躲避，但是，鎖靈符定住了它的身體，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身體發抖。


  我趕緊把照片收起來，用柔和的語氣說道：“我也不為難你，你就跟我說實話就行了。你認識這個人，或者說是這個鬼對不對？”


  那個鬼魂畏懼地點點頭。


  “那這個鬼魂，為什麽沒有出現在這裏？”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我需要的，就是蔣小燕鬼魂的下落。


  被問到的鬼魂渾身抖成了一團，這一回，它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消息。


  “嘿嘿，你很害怕是不是？你不想說是不是？可是，你覺得可能麽？”我從包裏掏出了那三枚開元通寶，在手裏顛來顛去。


  嗷嗷嗷……鬼魂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不過，因為鎖靈符的緣故，它根本就動不了。


  我微微一皺眉，沒想到，這隻鬼竟然怕到了這種地步。


  於是，我決定換種方式，把開元通寶收了起來，然後給它念了一段安魂咒。


  鬼魂慢慢平靜下來，我正準備說話，它反而是先說話了：“大仙兒，我知道我躲不過去了，但是，您能不能別扔下我不管？”


  “我的本事，你應該有個直觀的了解，隻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超度你，讓你再次進入輪回，而且會向陰司求情，讓你托生個好人家，這樣，總可以了吧？”


  誰知道，鬼魂竟然苦笑道：“我知道大仙兒您是好人，也知道您一定會按照承諾去做的。不過，不可能的，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我隻要是說了，非但我可能會被幹掉，恐怕您，也會遭遇到滅頂之災。”


  這個說法，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鬼魂，發現它不像是危言恫嚇的樣子。


  “不管是什麽，總是要解決的。你看到這位了麽？詐騙片上的女孩，是這位警官接手的案件之一，為了讓女孩沉冤得雪，他已經兩年把所有的業餘時間投到這上麵了。我也是一樣，這裏的事情本來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巧合趕到這裏，碰上了這樣的事情，我沒有任何理由退縮不管。你放心，你說出來這其中的秘密，你的安全，我用生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