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畫地為牢
看到孫軍這麽慫，我有心要嚇唬他一下，但想想曲峰靈父女倆有可能遭遇危險，便沒有嚇唬孫軍。
我走到了孫軍的背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臀部上。
孫軍此時還處於鬼打牆的影響當中，這時候，不能拍他的頭和雙肩，因為這三個地方是有人體陽火的地方。
在這樣的狀態下拍擊這三個部位，很容易將陽火拍散，雖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也是能讓他身體受到傷害，嚴重的可能會大病一場。
軀幹部也不能拍擊，因為軀幹部保護的是人體的五髒六腑，拍擊軀幹部的某個部位，很可能會讓邪祟順著拍擊的地方入侵到體內，進而產生各種各樣的傷害身體的現象。
“啊——”孫軍慘嚎了一聲，一蹦能有一米多高，回過頭來：“我擦，於蒙，你幹什麽？這樣會嚇死人的！”
我淡淡笑著，看著孫軍也不說話。
孫軍定定神，這才反應過來：“蒙啊，剛才是咋回事啊？我怎麽感覺周圍一片漆黑，看不見東西，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我隻能摸索著往前走。蒙啊，當時真的是嚇死我了。對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其實是很著急去山頂上看一看的，隻不過，孫軍正被鬼打牆幻境包圍，我必須要給他一個從幻境到現實世界一個緩衝的時間。不然，正常人是很難經受得起如此劇烈的環境改變的。
孫軍能正常思考問題了，就說明他已經從被驚嚇的狀態中慢慢恢複過來了。
“別扯了，跟緊我，咱們快點上山。”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靠近山頂的無主墳那裏，孫軍絕對是沒肝沒肺的那種，剛才的驚嚇，並沒有給他帶來不可磨滅的心理恐慌。跟著我向上走，很快就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開始左顧右盼。
忽然，孫軍扯住了我，我一回頭，看到孫軍用手給我指著方向。
順著孫軍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塊掛在灌木荊棘上的碎布。
這塊碎布，也就巴掌大小，還是黑色的，真難為孫軍了，月光雖然很好，但他能發現這個，眼睛可真夠毒的。
是曲梅寒身上的衣物碎片！
沒錯，曲梅寒身上的衣服，不同於市麵上見到的衣服材料。市麵上衣物材料，基本上都是合成或者是天然加合成材料製成的。
而曲梅寒身上的衣服材料，是純手工紡織的棉布材料，而且是自家印染的色澤，這是絕對仿製不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我在這巴掌大的碎布上，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那種香味，是讓我刻骨銘心的。在我不能動的時候，是曲梅寒照顧我，她身上的幽香，是我不能動的時候，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感官刺激。
我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判斷這應該不是曲梅寒因為避讓不開而讓荊棘刮的。因為那一攤荊棘灌木的周圍，有很大的一片雜草開闊地，除非是很特殊的原因，才能讓她靠近那荊棘灌木。
“蒙啊，你，你沒事吧？”孫軍的聲音怎麽聽著有點發抖的意思？
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吃驚道：“軍兒，你咋了？”
孫軍渾身瑟瑟發抖，雙手抱著胸說道：“不知咋的，我怎麽感覺身體就像是掉進了冰窖子裏一樣，冷啊。”
冷？為什麽我會感覺不到？
我下意識把手伸了出去，摸了摸孫軍的臉。
不對啊，這小子的臉溫度太正常了，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怎麽會感覺冷呢？
我手往下，順著他的衣服往胸膛上轉移，我想試試他其他地方的體溫。
“喂喂喂，於蒙，你想要幹什麽？我們可是兄弟啊，你別連兄弟都不放過！”
我把手收了回來，惡狠狠道：“好小子，我想試試你的體溫，你卻是把我想歪了。行，別跟我說你冷，還有，再有什麽事情，別跟我鬼哭狼嚎的。”
說完，我甩手就轉身離去。
孫軍一下子著急了，在後麵緊追我道：“蒙啊，別，別這樣。剛才我也是自然的條件反射啊。你說說你，伸手就摸，人家還是黃花小男，誰，誰受得了啊？”
我忽然轉身抱住了孫軍，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腰，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孫軍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看著我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的神色。
“噓，有情況。”我趕緊解釋，我怕孫軍這黃花小男別以為我要硬上他。
我聽到了淺淺的低聲吟誦的聲音，這聲音是人所發出的聲音，但跟正常人說話的語調是不一樣的。
把注意力集中到這淺淺的吟誦聲音上，我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有人在吟誦咒語。
而且，我很快就判斷出來，這是道家的咒語類別。
《述異誌》雖然包羅萬象，但並不是所有的道家法門都記錄在案。《述異誌》記錄的，都是一些精粹的東西，有很多的法門，雖然厲害，但因為不具代表性，隻粗略介紹一下，而沒有被其記錄。
不過，法門這東西，都是各個流派根據自身的宗門思想認知體係，通過長期實踐挖掘總結整理出來的。
因而，法門具有獨特的風格特性。
吟誦咒語的人不是曲峰靈，也就是說，是另外有個道門中人在這裏。
通過碎布，可以斷定，曲峰靈父女肯定是到了這裏。那麽，那個道門中人會是誰呢？難不成是曲峰靈請來的幫手？
不會！曲峰靈父女和我分開的時間也就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而且是大晚上的，他哪能那麽巧會碰上幫手？
我緊緊握住了手裏的碎布，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曲峰靈父女遇到麻煩了，正是因為遇到了麻煩，所以曲梅寒才會在荊棘上留下了被刮衣服的碎片。
我鬆開了孫軍，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豎起耳朵，根據聲音判斷方向，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靠過去。
“蒙……蒙啊，我也不想說話，可，可我冷得受不了了。”孫軍沒有騙我，我聽得出來，他說話牙齒都咯咯作響了。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我和孫軍對於環境的感受不一樣。
剛才，為了破解鬼打牆和迷心鬼聲，我使用了道術，我的身體和精神，都處於一種道身的狀態，也就是說，尋常的外部因素，根本影響不了我。
可孫軍就不一樣了，他剛剛從鬼打牆的幻境中擺脫出來，本來身心就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雖然他跟著我好多了，但那也僅僅是表麵現象。隻要周圍的環境有一點異常，孫軍會非常敏感的。
道術會讓覆蓋的範圍出現異常的能量波動，這種能量波動，對於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孫軍肯定是因為感覺到了這樣的能量波動，而產生害冷的感覺。
而我因為處於道身的狀態，就沒有這種感覺。
我讓孫軍停下來，按照氣禁法的法門，給孫軍施展出了氣禁法，這樣，他的身體表麵被氣禁法籠罩，也就感覺不到寒冷了。
隨著我一點點靠近聲源，我能夠聽清楚發出聲音的人念誦的是什麽。
“……南山之麓，北山之陰，靈者聚靈，草木聚地，禁！”
聽到這些短短的咒語，我知道施術者用的是什麽了。
畫地為牢！《述異誌》中，雖然沒有明確的記載，但我知道，道家法門中，有這樣的法門，就是通過咒語，跟周圍環境中的靈溝通，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可用力量，聚靈以聚地氣，把施咒的一片空間禁錮起來。
這樣，被禁錮空間中的人或者是別的東西，就像是進入牢房中一樣，除非自身實力強於施術者，否則就隻能待在被禁錮的空間。
這就是道家法門中的畫地為牢，一種很厲害的禁錮之術。
隨著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施術的人一聲“禁”，我立馬感覺渾身上下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捆縛住一樣，身體能夠發力，但就是無法前進一步。
暗中施術的人有點手段，他的法門是正統的道術法門，所以效果十分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人的實力並不是特別高，按照《述異誌》的描述，畫地為牢這樣的道術法門，高手施展出來，那真的是仿佛一道牢籠從天而降，被禁錮的人或者是別的東西立刻就會跌翻在地，好像是被繩索捆住全身一樣，根本就站不住。
我知道，這個時候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道術法門都是溝通周圍的靈，也就是我們通常認知的周圍環境中所蘊含的能量而形成的攻擊手段。
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反抗，實際上就是和周圍的靈聚力對抗，根本就不是一個維度的對抗，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唯一的破解辦法，就是是用特殊的方法，把畫地為牢這個道術法門中的聚靈這一關鍵環節給破壞掉。
道術法門的聚靈環節，就是整個法門成功的關鍵樞紐，破壞了這一環節，就相當於釜底抽薪，任何道術法門，失去了靈聚力的支撐，就無法完成整個法門的運轉，也就相當於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