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打掉黑惡保護傘
第一捲風雨飄零
錦衣衛出手沒難事,更何況是簡單的事情。也就片刻功夫,李若鏈前來複命。
「皇……少爺,是東街的幾個破落戶組成的一個幫派,叫五虎堂。
他們打通了順天府推官王兆明的關係,在東街一帶向普通商家收月例。」
「很好!不錯!」
崇禎皇帝齜牙咧嘴輕挑眉頭,嚇得旁邊的老王趕緊垂下頭,皇上又要大發雷霆,估計人頭又要掉一批了。
其實老王猜錯了,崇禎皇帝並沒有生氣,反而很開森。
因為他又看到白花花的銀子要進賬了。
至於說收保護費這種事情,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後世為人民服務的天朝都屢禁不絕,更何況是封建腐朽的沒落王朝呢?
處於下層的普通百姓,總是屬於被剝削的一方,這份利益,就看誰沾手了。
不過,這倒是提醒他,既然無法光明正大的向京城商家徵稅,那朕收保護費總可以了吧?
江南暫時他是鞭長莫及,可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總是朕最有實力,關係還有誰能大得過朕?
「回宮!」
想清楚的崇禎皇帝興沖沖說了兩個字,抬腿就走,利落得很。
一行人才到了皇城門口,崇禎皇帝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邊走邊指示:
「李百戶,你立即抽調精幹廠衛和五城兵馬司共計三百人,成立治安司,由你負責。
職責就是向有店鋪的商家收治安費,露天擺攤的一概不許收。
其中青樓、賭坊、當鋪、錢莊利潤高,有錢,應多征。
就抽他們利潤的四層吧!
務必調查清楚,不可遺漏!
其他商鋪問問那些潑皮月例多少,一律減半。
動作不妨猛烈些,拿出廠衛的威風,從京城最有名氣的商家開始。
不管他們身後站著什麼人,只要不交治安費,一概打、砸、搶、燒!」
霸氣而陰森森的話語中,李若鏈遵旨領命。
「還有,告訴將士們,不要怕辛苦,每月收來的治安費中,留下兩成作為治安司運轉的費用。
結餘下來的,朕賞賜給將士們。」
崇禎皇帝望著為大明而戰死的李百戶,沉聲說道。
前期工作必然很辛苦,應該給予重賞。
「多謝皇上恩典!」
李若鏈不知皇上為何重用他這小小的百戶,他只知道自己要發達了。
京畿商家之富有,他是知道。
不說別的,數百家大大小小的青樓,就足以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王大伴,出動廠衛,來一場全京城的除黑打惡行動,把市井上的潑皮無賴全部關進詔獄,還大明朗朗乾坤!
他們背後的保護傘,全部挖出來!」
「奴婢領旨!」
王承恩俯身領命。
「去吧,趕緊行動起來!」
崇禎皇帝甩甩龍袍,背負雙手,一顛一顛地朝內宮走去。
王承恩看得出來,皇爺今天的心情很好。
可要想心情一直很好,卻取決於他究竟能挖出多少銀子。
除惡打黑,在大明四處崩壞的時候,肯定不是皇爺的目的。
銀子,唯有銀子,才是皇爺急於處理這件事的根本。
湛藍的天空下,王承恩領悟崇禎皇帝的意圖更加深刻了。
或許,這就是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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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京畿炊煙繚繞。
順天府衙官邸,推官王兆明已經愜意的喝上小酒。
菜算不得豐盛,只有三道,可質量卻相當不錯。
玉合堂大酒樓的招牌菜水陸齊聚,用海參、鰒魚、肥雞、豬蹄共燴。
還有一道叫烹龍炮鳳的名菜,宮廷豆腐改用鳥腦製成。
湯是老鴨湯,足足熬制了一小天,夏季喝正合適。
除了美食,就是美酒。
王兆明喝的是江蘇名酒金風露,其酒清而不冽,醇而不膩,味厚卻不傷人,實乃酒中絕品。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說的大抵如此。
這一頓飯,價值三兩紋銀,是京城普通人家一個月的伙食。
而王兆明,卻天天如此,比有些朝堂要員過得還富足滋潤。
可要說王兆明的職務,順天府的推官,正七品,擱在後世只是一個處級幹部,在京畿皇城就是一個屁。
就是在順天府邸,上面還有府尹、府丞、治中、通判等人,他也算不了什麼。
但是,王兆明卻可以拍著胸脯說,你們官比我大固然沒錯,可論生活質量,錢財富足,你們算個屁。
委實怪不得他如此狂傲,順天府地處京城,上有王侯將相壓制,下有御史言官盯著,府尹歷來是最難做的官,處處受氣。
而王兆明這個推官的職務,又叫佐貳官,掌理刑名、贊計典,在這順天府衙門的一畝三分地里,可實在是高高在上。
一來不用去和外面的頭頭腦腦打交道,二來負責順天府內的庶務,大事小情的都要插手。
官員勛貴自然得罪不起,可京畿皇城還有上百萬的平民百姓,多少商戶的買賣,這裡面油水實在是豐厚異常。
雖說裡面有層層分配,可通判、推官卻是拿大頭。
而且府尹一般都沒有做長的,每一任都焦頭爛額打通關節要調離,很少管下面。
反倒是下面的通判、推官做的長久,就像王兆明已經做了整整十二年,京城裡稍微有些眼色之人,都明白王兆明的分量。
幾杯過後,王兆明喝的已經有些醺醺然,思緒也漸漸漂浮。
是不是應該急流勇退了呢?
這些年撈的委實不少,即使三代也無憂。
更可況,他在蘇州府置辦了一個織絲綢的作坊,有織機一百餘台。
而一台織機每年所得比幾畝水澆地還多。
當然,他還有其他產業,田地也不少。
前段時間天子跟發瘋一般,重開廠衛,處置了幾個朝堂重臣,自己會不會被盯上?
是時候退了,十二年來撈的也夠多了,再不退誰知上面會不會把他當肥豬宰了?
唉,王兆明猛地喝了一杯,長嘆一聲。
真的有點捨不得啊!
「大人,大人……」
突然從前面傳來了衙役的叫喊,王兆明心裡一顫,頭重重的磕在桌上,酒頓時清醒了一半。
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房門已經被踹開,眼前出現幾個錦衣校尉,王兆明的心沉到谷底。
涼了!
PS:感謝書友初心唯雅、偷生的螻蟻打賞,敏感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