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錦衣衛在咆哮
第一捲風雨飄零
商議了一刻鐘左右,錦衣衛衙門大開,伴隨著一道道口令,密集緊湊的腳步聲響起,數百名錦衣衛校尉齊整跑出門口。
領頭的幾人身穿大紅飛魚服,腰懸綉春刀,眼中凶光隱現,睥睨一世。
其餘錦衣緹騎則身著青綠錦服或麒麟服,殺氣騰騰列隊緊隨其後。
稍後,駱養性和鞏永固騎著駿馬,率領一名錦衣衛掌刑千戶以及數名百戶押后。
陣仗很大,氣勢也足,逼更是裝得很溜。
擒拿一個禮部尚書家眷,出動幾百號人,只能說錦衣衛上上下下實在憋屈太久,需要一個宣洩的機會昭告天下,他們又回來了。
就差沒有唱著風在吼,馬在叫,錦衣衛在咆哮,錦衣衛在咆哮……
如此張揚的舉措,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威震天下的錦衣衛終於再次重出江湖,大街上無論是平民百姓和達官貴人,皆是退避三舍。
膽子大點或者自視有些身份,也只是躲在遠處指指點點,不敢上去觸霉頭。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駱養性心裡滿足到了極點。
不過,打了多年醬油的他,非常珍惜這次機會。
駱養性再三警告身邊眾人:「諸位,你們都給本指揮使聽好了,待會抄家手腳都放乾淨點!
當今天子明察秋毫天威難測,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誰要給錦衣衛丟人,南鎮撫司的人字型大小大牢就是他的最終歸宿!」
南鎮撫司負責本衛的法紀、軍紀、監察、人員管理等職責,相當於錦衣衛憲兵部隊。
大牢分為天地人三種檔次,犯事進來,但是很快就能出去的在天子號的牢房,地字型大小則是一些達官貴人,出得起銀子賄賂牢頭。
而人字房就是最低級的囚犯所待的地方,暗無天日,往往人死了,身上發臭腐爛了才有人注意到。
身為總覽全局的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太清楚這群手下的本性。
如今時過境遷,錦衣衛已經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指揮同知鞏永固,想來就是皇上用來牽制他。
更何況,錦衣衛今後肯定有東廠的坐記,這丟官事小,人頭搬家才是大事。
錦衣衛校尉渾身稟然,挺胸大聲領命,手中的綉春刀也不由抓緊幾分。
一個個暗自打氣,此事一定要辦的漂亮,讓皇上看到錦衣衛始終是皇家不可或缺的鷹犬。
否則,沒有錦衣衛身份,實在他娘的的太慘,連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自己。
「堵住大門,一個都不許放過!」
大批的錦衣衛圍住張四知府邸,駱養性殺氣騰騰的說道。
張四知不愧是當朝禮部尚書兼內閣大學士,大門兩側擺放的石獅子都是高達一米五左右。
房頂上的瓦片更是價值不菲的琉璃瓦,只是避開了皇室所用的明黃色。
此時瓦片更是在陽光下金光閃閃連成一片,長寬高達一丈有餘的硃紅色大鐵門更是平添了幾許威嚴。
禮儀雖然有些逾越之嫌,但是王朝末世,太祖定下的眾多規則大多已經名存實亡,又有幾人去計較?
兩側健壯的青衣家丁猶自趾高氣昂站在大門旁邊,看到錦衣衛到來,非但不怕,還有些頗為不屑,鼻孔朝天地看著一眾錦衣衛。
要知道張四知不僅是朝堂重臣,勉強和皇上也有師生之情,平日里各種官員勛貴拜訪送禮者絡繹不絕,位高權重。
而錦衣衛自從天子下令解散之後地位一落千丈,此時突然出現一群貌似錦衣衛的人,又有誰會放在眼裡?
在大明朝堂做官什麼最重要,風骨最重要。
皇上都敢頂撞,首輔、次輔也可以罵,越頂撞越罵越有名氣,任何人都不必放在眼裡。
尤其是名氣極臭的錦衣衛,更是人人喊打。
要是老爺回來知道他們的所為,肯定大加讚賞。
「喂!你們這些閑漢是哪裡來的?瞎了你們的狗眼不是,沒看到這裡是禮部尚書府?
驚擾了張大學士內眷,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一想到這些,門口的兩位家丁反而上前一步大聲質問,趾高氣昂的語氣彷彿他們只是在驅趕著幾條野狗。
「哈哈哈……」
坐了多年冷板凳的駱養性惡從膽邊生,面露猙獰哈哈大笑,想不到錦衣衛竟然淪落至此,連相府奴才都可以欺凌。
對著身後的錦衣衛力士惡狠狠地說道:「都給我拿下,一個不許放過!家丁一併算入張府男丁!
只是一句話,就已經判了這些家丁狗腿子的死刑。
兩名家丁聽到這裡頓時大腦有些空白,嘴巴張得彷彿能吞下一個雞蛋,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門口有些發懵的兩名家丁頓時被幾名虎背熊腰的錦衣衛力士上前一腳,狠狠地踹倒在大門前,幾個大耳光抽上去打的是哭爹喊娘。
另有兩個錦衣衛校尉熟練的撲上前去,拿著鐵鎖把他們五花大綁。
平日里受夠鳥氣的錦衣衛將士更是如同餓狼出谷,氣勢洶洶的殺入張府之內。
一時間,哭喊聲,叫罵聲,翻牆搗櫃聲,響作一團。
駱養性在鞏永固等人的陪同下,不慌不忙地走進大院,指揮著眾錦衣衛四處搜刮,爭取不放過一個角落,落下一兩銀子。
此時的他心中著實出了一口惡氣,更是暗暗想道,從今以後誰敢讓老子不好過,老子就讓他沒法過!
「一個個的都看仔細了,你們幾個給我過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張四知貪污的銀子!」
深知大舅哥心思的鞏永固不敢怠慢,皇宮現在要的是銀子,是軍餉。
剛入手的第一件差事可不能辦砸,要不然無顏面對大舅哥皇帝提攜之恩。
大批錦衣衛開始翻箱倒櫃,找尋暗道之類,其他人則有條不紊的四處搜索。
對他們而言,抄家是本職工作,拿手著呢!
PS:感謝書友阿傑阿軒阿心、家裡窩囊家外雄打賞,承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