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奈選擇
察覺到不對勁,柳星魂問道:“滄月姑娘,你們這是幹麽?”
滄月淡然道:“有牢柳掌教過問了,我們其實很擔憂,心裏一直怕傲雪醒來會發生什麽意外,所以大家都很不安,也很猶豫。故而這時我們都還拿不定主意,所以暫時-——”
柳星魂眼神一變,驚訝的道:“你們的意思是不打算救治張傲雪了?”
滄月搖頭道:“不是,柳掌教誤會了我們的心意了。你千裏迢迢的把我們找來九野大師,我們都十分高興。隻是此時此刻,關係到傲雪今後一生的大事,我們都拿不定主意。目前,我們都希望她盡快蘇醒,平平安安的一切如昔。可九野大師卻說,那希望僅有一半,稍有不慎傲雪就可能忘記前事,或者性格大變,嚴重時還可能神智癡呆。你說我們能不擔心嗎?”
柳星魂心頭暗怒,但表麵上卻一副為難的樣子:“你說的也是,這種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可是就如你說的一樣,那還有一半的成功機會。你們要是猶豫不決放棄醫治,那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目光掃過眾人,隻見他們臉色沉重,眼中猶豫不決。
不待別人開口,滄月輕歎道:“柳掌教說得是,隻是你要站在我們的位置上,你也同樣會猶豫,同樣會茫然。所以目前馬上動用九野大師所謂的第二種方法,我們覺得還太突然了一點,需要時間考慮考慮。相信這些柳掌教與九野大師都能體會,對吧?”
柳星魂心頭暗罵,臉上卻不著痕跡,表現出通情達理的樣子,點頭道:“滄月姑娘的顧慮也是應該的,隻是不知道九野大師他會不會生氣-——”
目光移到一旁,柳星魂將一切推到了九野身上。
滄月明白他的心思,側身對著九野道:“大師,你的醫術我們都絕對相信,隻是現在我們心中一片混亂,所以也沒有準備你說的那些東西,請大師見諒,多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考慮仔細。同時大師也勞累了,隨便休息一下,再想想看還有沒有別的安全一點的方法,可以治愈傲雪?”
九野臉色陰沉,氣呼呼的瞪了眾人一眼,喝道:“敢蔑視老夫,不信任老夫,留此何意?”
轉身拂袖而去,驚得靜月大師、李宏飛、畢天、許潔四人一臉慌張,紛紛上前攔下求情。
靜月大師神色焦急的道:“大師別發火,我們這也是擔憂病人的情況,大師身為醫者,心裏一定明白我們的感受,還望你千萬別介意。”
九野不理,柳星魂連忙在一旁勸道:“大師莫氣,她們也隻是心頭迷茫拿不定主意。我看不如給她們一點時間,讓她們今晚好好想一想,明日我們再來。現在時間還早,大師不遠千裏而來,不如隨我四處走走,看一看華山的秀麗風光,也算不虛此行。”
九野看著他,又看看其他人,最後哼道:“要不是想到來這如此之遠,老夫才難以理你們。這次就給你一點麵子,要是她的話,哼!”
推開眾人大步而去,留下靜月大師等人臉色尷尬的站在那裏。
柳星魂看了她們一眼,輕歎道:“今晚好好想清楚,別到了明天又是這樣,那時候我恐怕也勸不住他了,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轉身,急步追那九野去了。
靜月大師看著滄月,有些滄桑的道:“明天,你說我們怎麽回答,還能繼續嗎?”
滄月苦澀的笑了笑,低聲道:“明天的事情,明天自有決定。我還是回房看傲雪去。”
折身回到屋內,留下其他人呆呆的站在院中,各自臉上呈現出複雜的神情。
一天的時間,在擔憂與焦急中過去。
入夜,滄月又下了一次華山,找到了天穆風,問起了傳訊之事。
天穆風道:“消息我已經發出去,相信最多兩天時間,就能傳遍天下,到時候定能傳到陸雲耳裏。山上情況怎麽樣,那九野有把握沒有?”
滄月輕歎道:“這九野身上有些古怪,可我就是說不出來,反正覺得他很邪氣。上午他試了一下,沒有救醒傲雪,反而自己還負了內傷,下午準備用第二種方法時,我強行拒絕了。”
詳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滄月道:“就這樣了。”
天穆風明白的點了點頭,理解的道:“你的做法很對,既然覺得不妥就不要心急,免得到時候鑄成大錯就悔之晚矣。對了,今天一早我發現葉心儀帶了上百名聯盟弟子往北而去,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滄月一愣,搖頭道:“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傲雪身上,沒有留意此事,不過今天有幾人一直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秘密離開辦事去了。”
天穆風見她也不知情,連忙拉開話題道:“算了,管他正道聯盟做什麽,我隻在意傲雪姑娘的安危。現在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一有動靜記得馬上與我聯係。”
滄月道了聲保重,折身回華山而去。
黑夜裏,滄月很容易的就回到了華山。
可來到廣場時,滄月卻發現後山有微弱的真元波動,忍不住一時好奇,隱身前往探尋。
在離正道聯盟大殿有數裏之遙的一處小山穀中,滄月發現了畢天的身影,原來他正一個人在這修煉法訣。
夜色中,畢天全身火紅,宛如光球一般,散發出萬丈光芒。
隻是他所散發的光芒被一層結界封印在數丈範圍之內,故而在夜色中顯然並不耀眼。
由此可見,他是心有顧慮,不想被人發現他修煉的事情。
想到這些,滄月便沒有現身,以免大家尷尬。
然而隱身看了半晌,滄月突然發現,畢天的變化極大,所修煉的法訣竟然與當日,問不名在易園所施展的一般無二。
此訣滄月本來並不清楚,不過與陸雲同行多日,從他身上知道,這乃儒家無上法訣——浩然天罡,比之儒園的浩然正氣還要高上一個境界,卻不知畢天從何學來。
看他目前的修為,已比以往跨近了一大步,短短數日時間就幾乎達到歸仙的入門之境,真是令人鎮靜。
照此發展,隻要加以時日,畢天定能突破瓶頸,成為儒園第一人。
想到這,滄月有些為他高興,也多少有些驚訝。
片刻之後,滄月便無聲而來無聲而去,留下陶醉在神奇功境之中的畢天,在那裏拚命努力。
子夜,玄陰真人從林雲楓房中走出,蒼白的臉色宛如白無常一般,身影飄乎不定的走廊上遊離。
回到房間,玄陰真人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調息真元恢複功力,而是靜靜的坐在桌旁,嘴角的鮮血一顆一顆的順著往下滴。
沒有理會這些,玄陰真人靜坐了半晌後,右手曲指捏算,暗淡的眼神中閃過無盡的歎息之情。
起身,用桌布拭去桌上的血跡,玄陰真人回到床上,開始調息真元恢複實力。
時間在無邊的黑暗中過去,當玄陰真人睜開眼睛,窗外依舊一片漆黑,天色還不到四更。下
了床,玄陰真人輕輕的推開房門,一個人穿過院子,來到廣場邊沿,目光看著天上的星辰。
夜空中,滿天的星星微光閃爍,像萬千隻眼睛看著塵世,各自帶著不同的表情。
玄陰真人凝望了許多,目光鎖定在一個極其暗淡時隱時現的星星上,自語道:“或許真的到了盡頭了,可惜這就是命運啊。”
輕輕的歎息隨風而去,無聲的消逝在黑夜裏。
虛空中,此時浮現出一個身影,看著玄陰真人的背影,歎息道:“可惜啊,你為何要如何選擇?”
玄陰真人一驚,猛然回身望去,卻見那人竟是無為道派的天宿道長,臉色微微平靜了一些。
“前輩之言,玄陰不甚明白。”
天宿道長落在他身旁,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易園、道園都出自道家一脈,而我無為道派更是道教起源之處,你身上有些什麽事情,我自然多少清楚一些。這幾日一直很少見你,可今晚一見我就察覺到,你幹了一件傻事,所以忍不住好奇想問一問。”
玄陰真人臉色一變,不過片刻就平靜下來,淡漠的道:“在前輩而言或許那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在我而言,那卻是很值得去賭的事。如今的易園,最傑出的弟子重傷昏迷,我那徒兒又傷重不起,剩下我們幾個處在這風雨飄搖的亂世之中,不幹點事情豈不等於放棄了反抗,無奈的接受命運的安排?”
天宿道長聞言搖頭,有些苦澀的道:“或許你這樣做也是對的,隻是我覺得有些惋惜,因為你已經把自己逼到了絕境。如今的華山,的確風雨飄搖,誰也猜不透那最終的結局。時間越來越少了,大家都在賭命,希望你的付出沒有白廢。”
玄陰真人眼神微疑,開口問道:“前輩是不是也察覺到了什麽事情,還望相告?”
天宿道長輕歎一聲,搖頭道:“有些事情說出來隻會徒亂人意,還是不說好些。好了,天快亮了,新的一天又將繼續,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