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屠龍

  「這的確算是絕世珍寶。」楚江輕嘆道。


  這對雙胞胎，年長者幽雅如蘭，年幼者柔弱如水，截然不同的氣質，卻擁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就算是見慣了絕色的楚江，也不得不為之驚嘆。


  「說說吧。」


  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對眸中綴著難以掩飾的惶恐的絕色雙胞胎少女，楚江就坐了回去。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以他的地位，從來都不會缺少女人。


  只要他願意，有的是姿容絕代的女子供他挑選。


  這對雙胞胎姐妹雖然亦是絕色，但還不至於讓他動容。


  相對於她們，他更在意的是史阿此舉所代表的含義。


  「啟稟司空大人，小人在截殺張闓的時候，恰好被她們撞見。大人應該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是見不得光的。兄弟們以後還要在南方行走，為了不暴露身份，就只能滅口。」


  「不過，那艘行船上的其他人滅口也就罷了，但是小人覺得，她們兩個，如果讓那些傢伙糟蹋瞭然后滅口，卻是有些暴殄天物了，所以小人便擅自做主，留下了她們。」


  「暴殄天物？」楚江笑了笑：「你倒是憐香惜玉。那你想要什麼？」


  「小人什麼都不求，只希望司空大人能記住小人，若果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可以想到小人。」


  聽道史阿這麼說，楚江笑了笑：「你很聰明。」


  看著恭恭謹謹的站在那裡的史阿，楚江不禁有些深思。


  之前被他壓下的一個想法再次浮現在心頭。


  如果要做那件事的話，史阿，大概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我能相信你嗎？」楚江道。


  史阿愣了一下，眼中浮現一抹激動，隨即恭謹的說道：「只要司空大人有用的到小人的地方，小人縱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萬死不辭。」——這由不得他不激動。


  他之所以費盡心思把那對姐妹送到長安，就是為了討好楚江。現在楚江這麼說，顯然是有想要用他的意思。


  聞言，楚江玩味的笑了笑，問道：「如果我的命令和王劍師或者長公主殿下的命令衝突了呢？」


  史阿僅僅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果斷道：「司空大人一心為漢，小人覺得長公主殿下和王師就算是現在不理解大人，以後也一定會理解大人的。」


  「你很聰明。」楚江又說了一遍。


  他看著史阿，目光中有些欣賞。


  雖然史阿的性格未免有些太過於功利，但是他並不討厭這種人。


  右手輕輕敲著面前的桌案，楚江的聲音有些低，也有些輕。


  「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


  「殺人？」史阿沒有想到楚江會這般直接。


  「不知司空大人想要小人殺何人？」史阿問道。


  並沒有回答史阿的問題，楚江看著他，答非所問道：「聽聞你自幼隨王劍師學劍，兼之天資非凡，可以說是盡得王劍師真傳。那麼，不知你可否學過屠龍之術？」


  「屠龍之術？」史阿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楚江說的是什麼。


  他面色微變，明顯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然而楚江卻彷彿沒有看到史阿的變化一般，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史阿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猛然拜倒在地：「屠龍之術，司空大人如果需要，小人便學過。司空大人如果不需要，小人就沒學過。」


  「這樣啊。」楚江輕輕笑了笑，揮了揮手：「起來吧。這兩天，你就先待在長安。南邊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處理吧。你留在長安，我有什麼事情吩咐你，也能方便些。」


  「是，大人！」史阿重重應諾。


  他明白，應下了這件事之後，他已經算是楚江的心腹了。


  只是，屠龍啊！


  瞥了一眼箱子里的兩名少女，史阿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司空大人，要不要小人.……」


  一邊說著，史阿對著自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雖然這兩名少女是他獻給楚江的，但是現在這種事情居然被她們聽到了，最保險的做法，自然是滅口。


  不然的話，萬一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楚江會不會怎麼樣他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會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


  即使這麼做有些可惜。


  看著史阿的動作，剛剛從史阿和楚江的對話中回過神來的兩名少女眼中不禁露出絲絲絕望。


  屠龍。


  簡單的兩個字，所蘊含的意義卻足以關係到無數人的生死。


  現在她們聽到了這個秘密，那麼她們還能活下去嗎？

  揮了揮手，楚江起身，走到箱子前。


  他半蹲到箱子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所以，如果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的話，就算是我讓人殺了你們，你們應該能夠理解吧？」


  然而，雖然楚江的笑很溫和，但是口中的話語落在兩名少女耳中卻是無比的冰冷。


  她們想要掙扎，但是渾身被繩子束縛著，就連嘴巴都被布帛堵住的她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史阿已經走到了楚江身後。


  只要楚江點頭，他就會扭斷這兩個少女的脖子。


  楚江伸手，取下了年長少女口中的布帛。


  史阿愣住了，那兩名少女也愣住了。


  輕輕捏著少女的下巴，楚江道：「剛剛你聽到了什麼？」


  年長穿著藕色衣衫的少女終於反應了過來，她面帶哀求的看著楚江，輕聲道：「司空大人，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楚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取下了淡綠色衣衫少女口中的布帛：「你呢，剛剛又聽到了什麼？」


  看著一眼自己的姐姐，穿著淡綠色衣衫的柔弱少女差點哭了出來，但她還是堅持道：「司空大人，我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輕輕笑了笑，楚江站起身來，走回案后坐下。


  史阿一時有些搞不清楚楚江究竟想做什麼，自然不敢擅自動手，至於兩名少女，更是凝神屏氣，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回到案后坐下，楚江看著緊張而又畏懼的看著他的兩名少女，饒有興趣的說道：「很聰明。介紹一下自己吧。」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雖然他對於兩名少女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但是也沒有確定。


  接下來就是揭曉謎底的時刻。


  如果這兩名少女真的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大小喬的話，那麼留一命也無妨。


  畢竟，如果是大小喬的話，還是很有收藏價值的。


  但如果不是的話，雖然這兩名少女堪稱絕色，還佔著一個雙胞胎的好處，但是還是殺了比較妥當。


  兩名少女並不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就會決定自己的生死，不過，一路受到的驚嚇，還有生死間的恐懼，讓她們沒有選擇說謊。


  「我叫喬瑾，她是我妹妹，喬瑜。」


  「瑾瑜，好名字。」


  楚江已經可以確認，這對姐妹十有八九就是大小喬了。


  出身於南方，天仙國色，又是姐妹，還都姓喬，哪有這麼多巧合？

  他笑了笑，道：「不過，叫名字太麻煩了，為了區分你們姐妹，以後你就叫大喬，你妹妹就叫小喬如何？」


  不明白楚江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下執著於稱呼的問題，但是姐姐喬瑾還是輕聲應道：「謹遵大人吩咐。」


  滿意的點了點頭，楚江對著史阿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差人叫你的。」


  「小人告退。」


  史阿應聲退下。


  既然楚江決定要留下喬瑾和喬瑜的性命，他自然不會壞了楚江的興緻。


  楚江單手托腮，撐在桌案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喬瑾和喬瑜。


  他突然發現自己運氣其實挺好的。


  雖然他在來到了這個時代之後，對於歷史上那些有名的女子並沒有怎麼刻意去收集，但是不知不覺間，他身邊還是匯聚了卞皇后，貂蟬，蔡昭姬，以及現在的大小喬這些歷史上有名的女子。


  當然，現在並沒有歷史上的那位卞皇后，只有玉兒。


  也沒有歷史上的那位貂蟬，只有他的貼身侍女秀兒。


  更沒有那個人生幾度傷悲的蔡昭姬，只有他的琰兒。


  但是，話又說回來，看著面前的大小喬，楚江突然又想到，前兩天的請報上說，孫策入徐州，貌似是得到了糜竺的支持，而且糜竺還把妹妹嫁給了孫策。


  這麼說來，孫策雖然和大喬失之交臂，但是卻迎娶了歷史上的糜夫人。


  周瑜雖然沒了小喬，但是有孫策還不夠嗎（滑稽）。


  這麼算起來，好像最吃虧的還是劉備.……

  不過，嚴格來說，劉皇叔雖然沒了老婆，但是現在卻把曹老闆歷史上的地盤都給搶走了，所以最慘的好像還是曹老闆……

  腦海中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楚江不禁有些出神。


  而看著自顧自的在那裡發愣的楚江，喬瑾和喬瑜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方才楚江取下了她們口中的布帛，但是她們姐妹現在還被繩索捆著呢。


  只是看著正在沉思的楚江，她們又不敢出聲打擾。


  畢竟，不管她們曾經是什麼身份，現在都只是楚江的階下囚。


  如果說，原本喬瑾還抱有一絲奢望，希望楚江在知道她們的身份之後，能派人把她們送回家，但是現在在她們無意間聽到了楚江和史阿的對話之後，喬瑾就明白，除非她們死，否則她們是不可能離開的。


  因此，喬瑾也就熄了向楚江陳述自己姐妹家世的念頭。


  現在這種情況下，貿然說明家世，除了給家裡帶去災禍之外，不會對她們姐妹有任何幫助。


  不過，看著單手托腮，在那裡沉思的楚江，看著看著，喬瑾突然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位司空大人這麼年輕。


  一開始她們沉浸在被劫到此地的惶恐不安中，後來又差點被滅口，驚惶之下，根本沒有精力關注其他。


  現在雖然說處境並沒有什麼改善，但是至少不用擔心隨時可能被殺，所以喬瑾也就有了些心思觀察其他。


  然後她就發現，之前那個威嚴十足，明明笑的很溫和，卻總是能讓人不寒而慄的司空大人，居然這麼年輕。


  而且，長得還這麼好看……

  「姐姐。」


  喬瑜的聲音讓喬瑾驚醒，她看著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楚江，不知不覺居然也有些出神。


  回過神來，喬瑾發現不僅喬瑜在看著她，此外，更有楚江帶著幾分興緻的目光。


  「不知司空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們？」


  喬瑾強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低著頭問道。


  就算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多麼的沒有底氣。


  甚至於，就算是喬瑜都能看出來，自己姐姐這是在急於轉移話題。


  不過好在並沒有人有戳穿她的意思。


  楚江放肆的看著喬瑾，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你們？」


  不知何處而來的勇氣讓喬瑾抬起了頭，她盯著楚江，沒有絲毫怯懦的反駁道：「不管司空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姐妹，總該先鬆開我們姐妹身上的繩子吧？難道司空大人還想一直捆著我們姐妹不成？」


  然而，讓喬瑾沒有想到的是，聽到她這麼說，楚江頗有些無賴的眨了眨眼睛：「怎麼，不行嗎？我喜歡捆著你們，就一直捆著，誰又能管得到呢？」


  一邊說著，楚江緩緩從桌案后繞出，走到了箱子前面。


  喬瑾無言以對。


  她完全沒有想到楚江居然會這麼說。


  在她看來，像楚江這種位高權重的人，應該很講道理才是，但是楚江剛剛這番話，哪裡有半點講理的意思？

  喬瑾有些氣苦。


  看著輕輕咬著下唇，不再說話，面色有些倔強的喬瑾，楚江面色有些玩味。


  「你是在和我耍性子嗎？」他道。


  「姐姐！」喬瑜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姐姐。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性子平時看似幽雅恬靜，但是有時候卻又無比的倔強。


  然而，現在她們受制於人，如果喬瑾得罪了楚江，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感受到自己妹妹的擔心，喬瑾微微的低下了頭。


  「小女子不敢，是小女子錯了。」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哪裡做的不對。」


  雖然沒有抬頭，但是喬瑾完全可以想象道楚江那可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