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順其自然
目送著華雄遠去，楚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往後院走去。
「公子回來了。」
還沒等楚江走進後院，遠遠的就看到卞玉帶著侍女綠兒，還有秀兒也在一起等他。
微微行了一禮，卞玉道：「公子凱旋歸來，一路勞頓，奴特意在院中為公子備了小宴，給公子接風。」
聽到卞玉這麼說，楚江點了點頭，道：「有心了。」
卞玉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側身道：「公子請。」
一邊，秀兒看到楚江只顧著和卞玉說話，嘴角一撇，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對著卞玉點了點頭，楚江看著一邊有些悶悶不樂的秀兒，不禁啞然失笑。
走上前去，摸了摸秀兒的頭髮，楚江打趣道：「怎麼，是誰惹我們家秀兒了？」
只顧著低頭自怨自艾，以至於楚江都走到面前還沒有察覺的秀兒聽到楚江的聲音不禁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著面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看著他的楚江，秀兒只覺得自己之前的小鬱悶瞬間就消失了。
「公子旅途勞頓，一定有些乏了，秀兒去給公子準備熱水吧，一會兒公子用完宴剛好可以泡個澡解解乏。」
微微點了點頭，楚江揉了揉她的頭，笑道：「那就有勞秀兒了。」
看著高高興興的跑開去準備熱水的秀兒，一邊的卞玉也不禁搖頭輕笑。
秀兒的心思，她多半也能猜到一些，不過卻也並不介意。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在楚江這裡的位置。
她和秀兒，並沒有什麼衝突。
小宴設在卞玉小院中的石桌上。
楚江在主位上坐下，卞玉便熟練的為楚江斟酒，夾菜，而楚江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卞玉的侍奉。
這種事情，當初還在明月樓的時候，她就為楚江已經做過了無數次，所以無論是卞玉還是楚江，都不會陌生。
美酒佳肴，月色如畫，美人如玉。
不知不覺間，楚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
「玉兒，許久未曾見你起舞，此時此刻，美酒佳肴，月色如畫，玉兒為我舞一曲如何？」
聞言，卞玉輕輕一笑，起身微微一禮道：「公子但有所求，玉兒豈敢不從。只是不知可否有幸讓公子為奴伴奏一曲？」
聽到卞玉這麼說，楚江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不過，綠綺不在，玉兒可否將琴借江一用？」
一邊的侍女綠兒聽到楚江這麼說，連忙把卞玉的琴抱到了楚江面前：「公子，琴來了。」
接過綠兒手中的琴，楚江袖袍一揮，正襟而坐，洒然一笑：「許久未曾動琴，希望玉兒莫要失望才是。」
淡笑間，悠揚的琴聲已然響起。
琴聲入耳，卞玉眼中閃過一抹迷戀，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楚江彈琴，但是每聽一次，卞玉仍舊會感慨萬分。
上天到底是有多麼偏愛自家這位公子，明明擁有著驚人的智計，還在琴之一道上有著這般的造詣。
感慨間，舞起。
月光如練，白衣勝雪。
這一刻，在琴聲中翩然起舞的卞玉，宛若月下的仙子。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于山隅。」
不知不覺間，楚江一邊彈著琴，一邊唱了起來。
等到唱了一半，楚江才回過神來。
這貌似是《洛神賦》？
微微搖了搖頭，楚江輕笑。
沒想到自己也做了一迴文抄公，只是此賦放在此處，倒也應景。
只是……
楚江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舞姿，一動不動的深情注視著自己的卞玉，也只能感慨《洛神賦》不愧是《洛神賦》，曹子建不愧才高八斗之稱了。
沒看到就連一邊的綠兒都滿眼的小星星嗎。
「這賦，是公子做的？」
不知過了多久，卞玉終於開口，依舊含情脈脈的看著楚江，輕聲問道。
楚江收起琴，搖頭道：「只是觀玉兒之舞有感而發，偶得幾篇殘句，卻是算不得一賦。」
聽到楚江這麼說，卞玉發自內心的笑了：「就算是殘句，公子之才華，也是當世罕見。」
楚江自然是知道卞玉為何笑的這麼開心，他也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誤會，但是他當然不會傻到去拆穿。
卞玉緩步走到楚江身前，楚江自然而然的攬住了她的纖腰。
侍女綠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了小院，多半是到門外放哨去了。
斜躺在楚江懷中，卞玉盯著楚江的眼睛，輕聲道：「公子，奴今年已經二十又二了。」
楚江自然是明白卞玉的意思。
漢朝，女子十三歲就已經可以成婚了。
甚至於，若是女子超過十七歲依舊沒有成婚，還要多交一份賦稅。
卞玉今年卻已經二十二歲了。
抱起卞玉，楚江朝著屋裡走去。
你情我願，他又不是聖人。
不過，唯一的麻煩大概是原本答應了秀兒待會兒去泡個澡，現在若是在卞玉這裡留宿的話，估計回頭秀兒那個丫頭又要生悶氣了。
……
一夜春宵。
第二天，當楚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輕嗅著枕邊的女兒香，楚江看著空蕩蕩的秀榻，微微有些感慨。
即使是在前世，以他的身份，身邊從來都不會缺女人。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今生今世，卞玉會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
他本還以為會等到成婚之日，蔡琰會成為他的第一個女人，因為對於慾望，他其實並沒有這方面的渴求。他從來不會因為色慾而刻意去做什麼事。
但是，既然已經遇到了卞玉，他也不會刻意拒絕。
順其自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