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滅族之夜(上)
大概是因為有些小糾結的緣故,滇和最近經常喝酒喝到很晚,經常接近天明才醉醺醺的入睡。
用漢人的一句話來說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借酒消愁?
這麼想著,一杯酒下肚,滇和覺得自己也風雅了許多。
不過,此時在大帳中和一眾族中的勇士一起喝的醉醺醺的滇和並不知道,部落外面正有一群殺星惦記著給他解愁。
事實證明,最近有些小膨脹的不僅僅只是滇和,在得知了涼州三明的死訊之後,整個羌族從上到下都有些小膨脹。
不僅僅是滇和的大帳中,這些日子,每天晚上整個羌族從上到下都在歡慶,經常是徹夜不休。
因此,當李傕掐准了時間在丑時帶著麾下的西涼鐵騎下山朝著燒當羌本部摸過來的時候,大帳中的酒宴甚至還沒有結束,整個羌族的狂歡也還在繼續。
說實話,李傕帶著麾下的西涼鐵騎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心裡是有些小糾結的。
都丑時了!結果遠處燒當羌本部族地里卻依舊燈火通明,這讓李傕不禁懷疑——莫非西涼軍中有羌人的內鬼,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只是,雖然說李傕心中有些糾結,但是卻沒有撤兵的打算——就算自己的行蹤被發現了,那就不偷襲,直接硬上唄,正面硬碰硬,西涼鐵騎還從來沒有怕過誰。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李傕一想想本來好好的偷襲變成了正面硬剛五萬羌騎,心中還是忍不住想要罵娘——這一仗打下來,西涼鐵騎縱然再強悍,但是恐怕也要有個小几千的傷亡,要是讓他找到了西涼軍里的那個內鬼,他非活剝了他的皮不成——此時的李傕,心中已經斷定是有人出賣了自己的行蹤從而使燒當羌已經有了防備了。
只是,帶著手下的西涼鐵騎下了山之後,李傕卻是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怎麼這一路趕過來,一個羌人的哨騎都沒遇到?要知道,他還專門派出了游騎來捕殺羌人的哨騎。
就在李傕心生疑惑的時候,他之前派出去的游騎終於有人回來了。
聽著手下游騎的彙報,李傕差點一口老血沒吐出來。
「你說什麼?羌人從上到下都在飲酒作樂,一點防備都沒有?族地裡面燈火通明是這個原因?」
得到了手下游騎肯定答覆之後,李傕想想自己之前疑神疑鬼的心態,頓時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隨即便是一種羞辱感漫上心頭。
「傳我將令,全軍加速,全速前進,踏平燒當羌!」
「諾!」
夜色之中,整支西涼鐵騎猛然加快了速度。
李傕之前選擇駐紮休息的那座山本來距離燒當羌族地就只有二十里的路程,此時收到游騎回報的時候,他們距離燒當羌族地已經不到十里。而這麼點路程,在全速衝刺起來的西涼鐵騎面前,根本算不上是什麼距離。
燒當羌族地,族長大帳中,雖然酒宴仍舊在繼續,但是帳中的一眾羌人高層卻是已經幾乎都沒有了人形,一個個爛醉如泥的七倒八歪的躺在帳中,更有甚者甚至就在這大帳里直接拉過身邊的女奴干起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在幾乎所有人都喝的爛醉如泥的情況下,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去管,事實上,就連滇和也正在把一名漂亮的女奴壓在他那張鋪著虎皮的大椅上努力著。
而另一邊,完全不設防的燒當羌族地已經出現在了李傕的視線之內。
「全軍突擊,一個不留,殺!」
而直到這個時候,大帳中的滇和終於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過萬的西涼鐵騎衝鋒,即使每一匹馬的馬蹄上都裹上了一層厚布,但是距離近了所發出的聲音也幾乎是遮掩不住的。
聽著耳邊傳來的隆隆聲,滇和一邊扒著身下女奴的衣服,一邊迷迷糊糊的問道:「什麼聲音?打雷了嗎?」
聞言,大帳里一名還稍微有些清醒的漢子一邊往嘴裡塞著烤羊肉,一邊嘟噥道:「好像不是打雷,是馬蹄聲。」
「馬蹄聲?」滇和的正在扒女奴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那漢子往嘴裡塞到一半的烤羊肉也停了下來。
下一刻,滇和凄厲的聲音便在大帳中響起:「敵襲!」
然而,除了方才回答他的那個漢子,整個大帳里並沒有第三個人回應他。
他們兩個是整個燒當羌唯二的真氣化罡境界的武者,除了他們有罡氣撐著沒有徹底喝醉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已經徹底醉倒了。
看著醉倒了一帳子的燒當羌高層,滇和面色鐵青。
沒了這些人,即使受到敵襲,整個族地也幾乎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抗了!
見狀,那漢子立即道:「俺去找人把他們弄醒!」
「來不及了!」看著就要往賬外走的漢子,滇和喝止了他。
他已經聽到了馬蹄在族地里馳騁的聲音,還有族人臨死前的慘叫。
「滇蠻,跟我走,我們親自去組織族人!」
強忍著頭疼欲裂的痛楚,滇和拿起身邊的寶刀,從虎皮寶座上站了起來,一路接連踢開了幾個直接都躺倒在了走道上的燒當羌高層,直接朝著大帳外走去。
見狀,滇蠻也拿起自己的狼牙棒,直接跟了上去。
出了大帳,滇和放眼望去,整個族地里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
沒有了一眾燒當羌高層的指揮,再加上其實今晚很多羌人都喝醉了,面對李傕率領的一萬西涼鐵騎的突襲,整個燒當羌幾乎直接陷入了被屠殺的境地,沒有半分的還手之力。
看著那馳騁在族地里肆意的屠殺著自己族人的黑甲騎兵,滇和目眥欲裂:「董仲穎!我滇和跟你勢不兩立!滇正何在!」
「族長!」
聽到滇和的喝聲,一名一直站在大帳外,始終面不改色的漢子應聲來到了滇和面前。
看著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滇正,滇和眼中閃過一絲後悔。
滇正是他的親衛長。
這些日子,就在他縱酒享樂的時候,只有滇正拒不接受,甚至都禁止手下的親衛軍喝酒,為此,他還大為不滿。甚至都想過是不是要把滇正換掉。但是現在,整個燒當羌族地,守衛在他身邊的滇正手下這支親衛軍已經成了整個燒當羌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