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下至堅
「正節,你覺得飛熊軍如何?」
楚江站在窗邊,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窗外繁華的洛陽街道,看似無意的說道。
這是洛陽城南一家酒樓的二樓雅間,就在楚江剛入洛陽時所居住的驛站旁邊,也就是當初華雄和麴義閑來無事經常去喝酒的地方。
此時距離楚江代表宋清和劉宏達成協議已經過了不少時日,在拿到了劉宏答應的那筆錢還有供應朧月宮的物資之後,在這段時間裡楚江已經基本上把朧月宮該布置的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當然,這也有劉宏大開方便之門的緣故。
在劉宏的默許下,楚江在近期新進宮的宮女之中挑選了一些人帶到了朧月宮,這樣一來,朧月宮雖然仍然沒有其他宮殿那麼多人,但也不至於像之前那般冷清,起碼該有的人都有了。
而既然宮人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便是侍衛的問題。
現在朧月宮的侍衛,仍然是由楚江從西涼帶來的兩百飛熊軍充當的,然而,飛熊軍是不可能一直給朧月宮充當侍衛的。這時候,就需要給朧月宮從新訓練出一支侍衛。
因此,楚江便想到了麴義。
雅間中,正坐在桌邊旁若無人的大口喝酒吃肉的麴義淡淡道:「還可以吧,勉強算得上是精銳了。」
楚江笑了笑,沒有介意。
只要你了解麴義,就知道他的這番評價已經很高了,要知道,就算是縱橫天下的白馬義從,到了麴義嘴裡都成了不堪一擊的弱雞,楚江估摸著麴義這句勉強算是精銳都是看在這些天吃他的喝他的面子上的了。
估摸著在麴義眼中,除了先登死士和大戟士,這天下所有兵種都是弱雞。
不過,楚江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坐在一邊的華雄卻是不樂意了:「正節,你這話俺可就不愛聽了,要是連飛熊軍都只能勉強算是精銳,那麼這天下間有什麼兵種能稱為真正的精銳?要知道,在涼州,普通的西涼鐵騎對上羌人都是碾壓,以一當五不在話下,而飛熊軍更是從西涼鐵騎中選拔出來的精英訓練出的強兵!」
聽到華雄這麼說,麴義撇了撇嘴:「子健,說出來不怕你生氣,在某眼裡,所謂的飛熊軍甚至還比不上西涼鐵騎。如果某猜的沒錯的話,飛熊軍最初的定位便是親衛吧?也許飛熊軍單論戰力的確要比同等數量的西涼鐵騎強上一大截,但是,雖然出自西涼鐵騎,但是被作為親衛訓練出來的飛熊軍已經失去了西涼鐵騎那一往無前的銳氣。如果說,三百飛熊軍對上三百西涼鐵騎飛熊軍可以完勝的話,那麼三千飛熊軍對上三千西涼鐵騎即使勝也是慘勝,而若是兵力過萬,西涼鐵騎甚至可以碾壓飛熊軍,你信嗎?西涼鐵騎,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防禦的兵種。只要數量足夠,西涼鐵騎可以踏碎天下任何敵人,但是作為親衛訓練出來的飛熊軍卻已經失去了這種銳氣。而一個走錯了路的兵種,某家並不覺得還能稱得上是天下精銳。」
聽到麴義這麼說,楚江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
該說不愧是麴義嗎?
飛熊軍是如何而來的,也許華雄並不清楚,但是楚江卻知道。
這是一個為保護董卓而生的兵種,組成飛熊軍的每一名士卒,都是可以為董卓毫不猶豫赴死的西涼漢子——董卓給了涼州百姓安定的生活,而這些西涼漢子便願意用生命來回報董卓。
所以,飛熊軍存在的最大意義便是保護董卓,其次才是作為一支精銳兵種而存在。
因此,或許飛熊軍的個人戰鬥力以及小規模戰鬥力的確是遠勝西涼鐵騎,但是在大規模作戰中,飛熊軍的確已經失去了西涼鐵騎那種一往無前的銳氣。
正如麹義所說,如果數量達到了一定程度,同等數量的飛熊軍說不定還真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
但是楚江同樣也清楚,如果你因為這個就小覷飛熊軍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失去了西涼鐵騎的大規模踏陣時一往無前的銳氣,但是如果你真的小覷了飛熊軍的話,那麼這個為了報恩而生的兵種在小規模的作戰中絕對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精銳,什麼叫做視死如歸。
一支由精銳中的精銳組成的兵種,就算是捨棄了曾經最強的長處,但是無懼生死的他們亦足以和天下任何一個精銳兵種抗衡。
在這個軍隊傷亡超過兩成就有可能潰散的時代,這是一支真正可以做到戰至最後一人而不退的軍隊。
尤其是,當董卓在場的時候,飛熊軍,便是天下最強。
不過這些楚江並不會和麴義說,因為縱然是說了以麴義的驕傲恐怕也聽不進去多少。
揮手止住了還要說些什麼的華雄,楚江道:「那正節覺得,什麼樣的軍隊才算是天下精銳呢?」
「攻則天下至銳,御則天下至堅!」當這十二個字從麴義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無論是楚江還是華雄,都可以清晰地看見麴義眼中的狂熱。
也許華雄並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穿越而來的楚江卻是隱約有些明白,也許,親手訓練出先登死士和大戟士,並讓他們在戰場上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璀璨,便是麴義此生最大的追求了吧?
「正節。」楚江看著麴義,笑道:「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一個,可以讓你訓練出你想要的精銳的機會。」
麴義抬頭看向了楚江。
楚江淡然道:「這些日子江去做了些什麼想必正節也有所了解。子健的飛熊軍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朧月宮擔當侍衛的,而朧月宮卻需要一支侍衛。這個機會給你,如何?雖然因為是訓練禁衛,無法訓練你所說的天下至銳,但是,既然你覺得飛熊軍並不是一支適合作為親衛的兵種,那麼,正節就讓江和子健見識一下你口中的天下至堅如何?」
迎著楚江笑意盈盈的眸子,麴義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雖然他知道楚江的話有激將的意味在裡面,但是一直以來都無法找到一個相信他,讓他足以施展心中所學的主公的麴義,還是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