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圖奇
「這……就是我嗎？」江宇躲在一個城牆角落，看著水窪裡面的自己，穿著一身破舊得勉強可以遮掩身體的破布衣裳，綠絨絨的毛髮，還有那有些乾瘦短小的尾巴。
顯然，他不是一隻健全的鼠。
就連他的雙眼，也有些類似死魚眼的白。
「我這是，變異了嗎？」
他在面前攤開了自己的一雙手，不，這是一雙爪子。
枯瘦如柴的爪子，上面還殘留著剛才下水道的污漬。
他快步疾跑著，直接衝到了城池邊緣的那一條小河，但是，走進之後，他雙眉緊皺，河水的表面，漂浮著一層綠色，裡面還有著不少垃圾，這是一條臭水溝，也是一條被污染的河流。
他繞了一大圈，來到了城門處，試圖混過守衛，但是，他失敗了，雖然這是一個混亂的城邦，但是，祖安的守衛，還是十分用心的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他看了一眼城牆邊緣那一顆狹窄的洞口，剛好可以容納他的身體，但是，裡面不斷排泄出來的，全部都是污水。
光是隔著十幾步外，聞著都挺噁心的。
「反正，我現在只是一隻老鼠。」江宇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雖然在踏入管道內后，仍然有著一股惡臭襲來，但他，仍然忍住了，有著布料的遮擋，氣味小一點，心裡，也好受一點。
然而，在順利地潛入城市的下水道系統之後，他就遭受了厄運。
頂部的管道傳來「嘩啦」作響，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在抽馬桶，不過還好，江宇小跑著迅速通過了這一片區域，四隻爪子死死地緊貼著不遠處有些凹凸起伏的牆壁，避開了這一波污水大軍的襲擊。
繼續前進，幸運女神仍舊沒能來臨。
吃剩的酒瓶子險些砸到了他，一個香蕉皮，將他徹底撂倒，他在光滑的地上摔得七葷八素。
「咕嚕」肚子開始餓了，天知道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有多久沒有吃飯了。
他努力尋到了一個下水道口，順著管道爬了上去。
他出現在街角，看著四周古老的歐式建築，陰森森地城市街道，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行走。
江宇快步挪動，三兩下便順著一根趴在城堡邊緣的管道扭了上去，四隻爪子一起用力，比上樹倒要輕鬆不少。
爪子也能死死地勾住管道，這也算是，他穿越到這具身體裡面后，獲得的第一項技能吧。
他來到了一個窗外，鼻尖微微一嗅，便嗅到了一股烤鴨的方向。
他探頭探腦地看著長桌上的餐盤，用一個玻璃罩罩著，裡面有著一隻外焦里嫩的金黃烤鴨，光是隔著十幾米外，他也能夠感受到那股醉人的香味。
「呼」，他幾乎一竄就來到了窗戶上，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他順著一旁的窗帘就滑到了地面。
他邁步正想走動，左腳的爪子卻猛地抬起，遲遲不敢落下。
在窗帘底下，正好有著兩個張牙舞爪的老鼠夾。
他伸手拍了拍胸膛，小心翼翼地從邊緣繞開，還好，他的體型夠苗條。
他順著椅子腳幾步爬到了椅子面上，順著椅子背，順利地來到了餐桌上。
眼看著美味佳肴就在眼前，他猛地將玻璃罩掀開一個口子，整個身子在盤子製造的小台階上蠕動了幾下，便整個爬了進去。
玻璃罩蓋下，江宇面色微變，他伸出爪子下意識地卻抬玻璃罩，因為這裡的蒸汽，玻璃罩的底部卻是突然變得有些光滑，嘗試了幾次，他都沒能成功。
「算了，先飽餐一頓吧，畢竟，我是來蹭飯吃的。」江宇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整隻烤鴨上。
他的體型，不足這烤鴨的三分之一，但是，他覺得，自己卻足以靠著烤鴨填飽肚子。
他先用兩顆鋒利的門牙啃食了烤鴨的背部，貼著盤子的邊緣，他直接鑽了進去。
因為，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查爾斯，這一次，你真的要到生化實驗室去工作嗎？天吶，那實在是太瘋狂了，那裡，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戰爭兵器暴動，會死人的。」透過烤鴨胸膛的切口，江宇看清了映入眼帘的兩道身影，那是一男一女，都是金髮的人類，長相，嗯，一般。
「緹娜，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最好的，我的想法還有我的汗水，全部都會灌注在今後的研究裡面，我一定會研究出世界上最偉大的戰爭兵器，就算是祖安目前最強大的無定型戰鬥兵器，也比不過我今後的偉大發明。」
「你簡直就是瘋了，查爾斯，那個實驗室內的，都是一些怪物，怪物你知道嗎？」
「可是，一想到我能親眼看到那一件完美的作品，我心裡都會激動萬分。」
「你真的是瘋了，查爾斯，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去那裡工作的。」
「但是，我已經收到實驗室的邀請函，你應該知道，祖安的那些科學狂人和發明家，是絕對不能輕易得罪的，得罪他們，就好比當面調戲那個穿短褲的蘿莉一個下場。」
「算了，反正我也知道不好勸你，先用餐吧，吃完，自己滾蛋，愛去哪兒去哪兒。」
「緹娜，哦，親愛的，我……」
「別叫得這麼親熱肉麻，你如果堅持要去的話，先告訴一下媽媽。」
「很抱歉，緹娜，讓你擔心了。」
「我才不會擔心你這個傢伙呢，沒心沒肺，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心肝兒，你這樣太讓我傷心了。」
緹娜扭著纖腰，邁步走到近前，一低頭，露出胸前的一抹碩大白皙，伸手直接拎起了罩著烤鴨的罩子。
「唰」緹娜只是伸出一隻手，纖細的手掌抓著烤鴨，從一旁的餐桌上扯過來一個紙袋，隨意將其翻折包好，再將其放進一個袋子裡面。
「喂，不是吃午餐嗎？緹娜，為什麼要把烤鴨包起來呢。」
緹娜抿嘴不答，站起身來，將他推攮著來到門邊。
「緹娜，你這是做什麼？我沒有做錯呀，生化實驗室，那可是……」
「當心腳下。」緹娜指了指他的鞋面。
查爾斯下意識地抬腳避讓，退後了一小步。
「嘭」然後，一股勁風貼著他的鼻尖掠過，他直接吃了一鼻子灰，眼看著緊閉的房門，手上拿著烤鴨，默默無語。
「我懷孕了。」正當他轉身準備找一步乾淨的台階坐下，先將手上的烤鴨解決掉的時候，門背後，傳來了一聲抽泣。
查爾斯渾身一顫，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他手上的烤鴨徑直掉到了地上。
「嘭」他拍了一下門，卻發現自己的力氣太大了，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努力用自己最為溫和的聲音問道：「真的嗎？緹娜，什麼時候的事情，這簡直……讓我太難以置信了。」
「所以，你還是要去嗎？」
「我……」查爾斯猶豫了，他低下頭，看向自己腳背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落地的油紙袋，此刻，它正以每秒十幾厘米的速度，在迅速朝著一旁的下水道井蓋挪去。
「該死的老鼠。」查爾斯面色變得鐵青，他隨手抄起門邊的一根棍子，朝著那露出一截尾巴的生物打去。
「唰」江宇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便放棄了爪下香噴噴的烤鴨，躲到了下水道井蓋的下方，在井蓋的邊緣，探出頭來，警惕地看著手持著木棍的查爾斯。
「什麼老鼠？查爾斯，你有聽我說話嗎？」門內，傳來了緹娜的聲音。
「哦，緹娜，沒事，我的烤鴨，剛才掉到了地上，差點兒被一隻老鼠給叼走了。」
「查爾斯，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現在還在生氣呢，你別以為我已經氣消了，還有，難道一隻老鼠就比我重要嗎？別忘了，我的肚子里懷的，可是你的孩子。」
「抱歉寶貝，我……」
「現在道歉已經晚了，如果你還是想去生化實驗室的話，那麼，從今以後，都不用再回來了，我可不想我在懷孕的時候，還要整天擔驚受怕，如果被感染的話，我肚子里的孩子，該怎麼辦呢……」
查爾斯聞言一怔，他陷入了沉思，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對於他這種喜歡實驗研究，開發創造的人而言，生化實驗室，已經是站在了祖安這個領域的頂端，但是……眾所周知，在那個實驗室，充滿了神秘和危機，一不小心，就會發生變異，而這個實驗室製造出來最強的戰爭兵器，那個又像橡皮又像泥人一樣的傢伙，也正是生化實驗製造出來的產物。
當他轉過頭去，準備撿起地上的油紙袋時，目光一掃，原地空空如也。
「該死，可惡的老鼠。」他拎著棍子來到下水道井蓋邊上，猛地拍打了幾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你還是選擇老鼠嗎？很好，查爾斯，從今以後，你不用再回來了。」屋內，正好響起了緹娜的聲音。
「不……緹娜，你聽我解釋。」查爾斯滿臉沮喪，想要伸手敲門，手卻自然而然地停在了空中。他再也不敢莽撞地，讓這個因為懷孕而變得脾氣很大的女人受驚了。
「嗯，味道不錯。」隔著不遠出的街角，江宇捧著已經敞開的油紙袋，將外焦里嫩的烤鴨撕下一大片，小口小口地嚼著，一臉津津有味地看著門前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