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夜紅燭
兩人出了皇宮,在一個酒館裏坐著。太陽暖暖的照了進來。晴墨的心情頗好.
晴美鬱鬱寡歡。
晴墨不解,皺眉道,“那個驅寒的珠玉已經屬於你了,你個小子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呢?”
晴美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道,“青青今晚和北慕吟初夜。”
晴墨一怔,道,“呦,一個妓女你倒是念念不忘了?當回事了?”
晴美微抬頭,猛然看著自己的師傅,大聲的道,“我說過,她比我懷裏的那塊珠寶還要珍貴。她是在這個時代唯一值得我珍惜的。”
“呦、呦。”晴墨嘖嘖道,“你個臭小子,我不說這個了。”
“她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人,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的影子,看到曾經的我。”晴美的聲音異常的舒緩,夾雜著深情和眷念。
晴墨不說話,隻是深深地看著她。
晴美繼續道,“想必師傅,能明白這種感情吧?不知道是否有沒有動情過?”
遠處有風吹來,帶著些許的風沙,在這般溫暖的日子裏,吹在這個酒館的風似乎也是冷的。晴墨打了個寒顫沒有說話。沒有愛過嗎?隻是不想提起。
晴墨眼睛眨了眨,也安靜了下來,不再問一些晴美不好回答的問題了。
晴美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傅,端起麵前的酒,道,“師傅喝吧。”
“是。”
晴美端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一眼晴墨,道,“師傅,可記得.……”
晴墨抬起頭看她,疑惑的等著她下麵的問題。
晴美想說,師傅你可好記得故宮博物館?在他前麵看畫的那個女孩?但是她終於沒有說出來。
隻是大聲的哭了出來,抽泣了很久。
晴墨沒有勸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聽著她的來自內心深處的訴說,等著她擦幹淚水。
“那麽,怎麽認識那個妓女的?”晴墨說完,英俊的臉上有著一絲絲的笑意,伸手拿過自己麵前的酒壺,加滿了酒放在晴美的麵前。
晴美隻是望著自己的老師,沉聲道,“橋上那一瞥,叫做一見鍾情。”
晴墨端著杯子的手晃了一下,繼而笑了。
晴美隻是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看了一眼晴墨,而後一飲而盡。晴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情不自禁的道,“好酒量!”
晴美彎起唇角,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師傅難道忘了,我們在二十一世紀都是特別能喝酒的。”
其實她想說,若是想喝,那一壺暖酒都不會醉。
晴墨忽然也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滄桑的神色,舉起酒杯,一飲而下。一股辛辣的感覺,從喉間直衝進腹部,這裏的酒,倒是比皇宮裏的酒還厲害。
辣酒下毒,晴墨忽而道,“你剛才說什麽?你來自哪裏?”
晴美怔怔地看他一眼,知是自己的失言,繼而緩緩地道,“師傅,酒話你也當真啊?隻當我胡說好了。”
“林蔭啼到無聲處,青草池塘遍尋蛙……”
晴美一拍桌子大聲的吟道,吟到最後,她的臉上竟是幾分落寞神色。吟罷,晴墨默默地看她,將自己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道,“沒醉吧?我們繼續去繪畫。”
晴美隻是搖了搖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
半個下午過去了,他們就這樣的麵對麵坐著,偶爾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偶爾飲上幾杯酒,更多的時候卻是彼此勾起了心事,默然沉思,回想著很多的往事。
就這樣一個冷清的夜晚,兩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仿佛是相識了一生一世的樣子,淡然相處。
北慕府上。
紅燭高照,今天是青青和北慕吟成親的日子裏。
紅紗帳裏,青青靜靜地坐著,寂寞而感傷。
北慕府上如此多的人,她竟然覺著特別的孤單。
好不容易驅散了眾人,北慕吟走進來的時候,青青站起來微施一禮。
北慕吟深深看了她一眼,青青微妙的躲了過去,沒有和北慕吟對視。她怕引起很多的不必要的麻煩。
北慕吟寬衣解帶,一件一件的衣服滑落,她沒有拒絕,也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青青一件薄衣靜靜地躺在床上。
北慕吟迫不及待的上了床,青青側著臉,看著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臉頰,抬手捋起她鬢角的碎發,她的心砰砰地跳,臉頰滾燙。
北慕吟的目光中隱有纏綿之意。不由得臉上如火燒一般,直燒得耳根也如浸在沸水之中。
竟然快速的別過了臉去了。
北慕吟壓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略帶憂傷依然美麗的麵容,道,“你在委婉拒絕我嗎?”
青青的頭繼續偏了偏,道,“望你有憐憫之心。”
那一刻,北慕吟怔住了,自己的府裏妻妾成群,每一個女人恨不得他日日去過夜,從來沒有哪個女的會這樣的和他說話,他沉思了片刻,道,“你有心上人嗎?”
青青沒有說話,但是往往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北慕吟忽地從她身上起來,繼而拿起了不遠處的一件外衣,迅速的穿上,大步離去,幾步之後,忽而轉過身子,道,“我要得到你的心。然後再得到你的人。”
說完,‘逛蕩’一聲,轉身離去。
青青在床上靜靜地落淚。
“青青!青青!”晴美大叫著,繼而從桌子上抬起頭來。
不知道是喝的急了還是真的醉了。晴美竟然趴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晴墨就坐在她的對麵,既沒有去叫她,也沒有去打擾她,隻是這麽看著她睡去,直到她醒來。
“我真的好想她!”晴美說完,又再次的躺下去了。
晴墨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看了看天色,雇了輛車子,把她送進了溫府上。
即使是躺在床上,晴美也不老實,一會兒滾來滾去,一會兒叫著青青的名字,表情極度的痛苦。
晴墨忽而記起女人穿著鞋子睡覺,他竟然忽發奇想的幫著晴美緩緩地脫了她的鞋子,看著她精致玲瓏的小腳,他用手握了很久。
那種柔和而令人心疼忍不住想摟入懷中的感覺,淡淡的傳來。
他看著她。他止住了。
晴美的酒喝得多而急,此時的胸部在漲,醉酒後的她不停地揉著胸部。
“胸腔不舒服啊?要不解開衣服?”晴墨緩緩地道,並輕輕地走了過去,緩緩地幫著她解扣子。
晴美一把握住了晴墨的手,喃喃的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晴美的手柔滑而溫暖,晴墨被他緊緊地握著,竟然不舍得鬆手。
她一抬手,懷中的炎帝賞賜的驅寒珠寶緩緩地落在了地上,晶瑩剔透,在黑夜裏發著淡淡的光。
滾落在她的身旁,照著她精美的容顏,一滴淚水晶瑩剔透,輕輕滑落。
晴墨竟然不忍心抽出自己的手。
清晨,北慕府上。
今天又是清新的一天,太陽暖暖的照在了北慕府上。
青青一眼無眠,也一夜無事。
丫環紫煙早早的起床,在這個新鮮的北慕府裏轉悠著,忽而看見在自己的小姐的寢室門口掛著一個鳥籠子。
裏麵兩隻漂亮的畫眉鳥,在籠子裏蹦蹦噠噠,甚是可愛,便快速的走了過去。
籠子的一角竟然壓著一封信簽。
紫煙對著屋子的方向叫道,“小姐,你快出來一些啊?”
青青正在窗口眺望那片荷塘和假山,此時聽見紫煙的喊叫,緩緩地走了出來。
說實話,這裏再美、風景再好,她的心也不再這裏,早已經飛向了不知名的去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收不回來。
“什麽事?”青青站在紫煙的對麵問道。
“小姐,你看,這裏不僅多了個鳥籠子,而且還有一封信呢?”紫煙說完,上前一步,拿起信放在了青青的手裏。
青青伸手,緩緩地接過那封信,輕輕地打開,上麵一行清秀飄逸的字跡,“當你準備接受我的時候,請放飛籠子裏的一隻鳥吧?我看到信號,便會在你的身邊。”
青青看完,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轉身交給了身後的丫環,道,“以後看到這樣的信,不要拿給我。”
說完,轉身走了。
北慕吟站在不遠處的山上,剛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他歎了口氣,對自己身後的那個神秘的女子道,“你好好看住她。不要讓別人幹擾她。更不許別人傷了她!”
神秘的黑衣女子,冷漠的麵孔,無一絲表情,隻是淡淡的道,“是!”
北慕吟隻是微微仰起臉,看向陽光的地方,略有一絲憐愛之色道,“若是論價格,她是我的無價之寶,超過我珠寶中的任何一個。雖然現在沒有完全屬於我,男人嗎,往往為了自己得到的東西會不惜一切代價。即使成為禽獸。也必須贏得自己的戰利品。”
神秘女子冷漠的麵孔上隻是一絲陰霾閃過,沒有任何內容,繼而很快恢複了平靜,平聲的道,“老爺,還沒有忘記了你兒時的鄰家女孩?”
北慕吟忽而轉頭,看著她,怒道,“再提起她,你以後將永遠不要站在我的麵前!”
“是!”神秘女子恭敬的答道,繼而悄悄退了下去。
隻是這個女子在退出去以後,既沒有低頭,也沒有轉身離去,隻是對著北慕吟的方向,向天仰望,那一片白玉一般的青天,就連整個北慕府看上去都是血紅色的。
她的嘴唇動了動,仿佛要呼喊什麽,可是,終究對著那個自己愛戀了幾十年的背影,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