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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師徒爭執

  林府,書房裏。


  畫錦程沒有休息,依然在這裏來回踱著步,他睡不著,是很多的事情不好意思去想,但又不能不管。


  “老爺。”熟悉的聲音響起。


  畫錦程轉過身子,緩緩地道,“王伯,進來吧。”


  王伯滿臉沮喪的走了進來。


  畫錦程看到這裏感覺不妙,沒有等著王伯開口,便道,“王伯,這個時候不在柴房裏看著,到這裏做什麽?”


  王伯一聲歎息,繼而緩緩地靠近了一些老爺。緩緩地道,“老爺,二少爺被劫持了。”


  畫錦程溢滿風流的臉上瞬間紅了一下,不過立刻恢複了正常,向四周瞟了一眼,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伯抬頭看他一眼,繼而努力的點了點,又道,“劫持的人是炎帝的人。”


  “哦。”畫錦程輕輕地歎息一聲,聳了聳肩膀,沒有說話。這時候依然是夜半時分,可是今晚的月光清如水銀,美如仙境。


  畫錦程站在窗口,微微看著天。


  半響之後,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畫錦程的身子竟然抖動了一下,似是顫抖又似是在舞蹈。月光下,竟然頗為滑稽,看他神色間竟然有著一絲絲的竊喜,大有心如所願的樣子。


  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畫錦程轉頭的時候,正是自己的夫人,畫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隨著他抬頭看了看天,淡淡的笑道,“心情好些了嗎?”


  畫錦程一怔,心裏隻是淡淡的哼了一聲,卻是不說話。


  畫夫人隻是微微一笑,道,“詩一被炎帝的人劫走,必是被炎帝重用,難道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畫錦程隻是看著夜空,心裏竊喜至極,表麵上卻是一聲不吭。


  畫夫人搖了搖頭,道,“恐怕老爺很開心吧。”


  畫錦程不說話,但是轉過頭來,瞪了畫夫人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小子竟然在紅樓裏,和那個妓女在一起,即使什麽也沒有做,你說誰會相信呢?”他學著詩一的口吻道,“明明是這個家夥錯了,可是她還是好像很委屈的樣子,關在柴房裏也不服氣。”


  畫夫人搖了搖頭,道,“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這麽要麵子,還這麽較真。當初你要是如此,我們的天一也不會去了染料院……”


  說到這裏的時候,畫夫人竟然有著幾分的哽咽。畫錦程知道又傷了畫夫人的心,繼而不再說話了。


  畫夫人聰明之極,看到這裏,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是輕輕地拍了拍自己丈夫的肩膀,而後道,“詩一有這份靈性,被炎帝看上,也是你期盼的,如今在接近成功的日子裏,你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呢?”


  畫錦程再次的翻眼看她一下,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是舒服至極,自聽說炎帝的人劫走了詩一,心中的怨氣便一掃而光了。


  畫夫人看在眼中,禁不住嬌嗔了一句,道,“老爺,夜色很晚了,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畫錦程的心情大好,伸出手,攔著妻子的肩膀,手不自覺的伸向妻子的酥軟的胸部,緩步朝著寢房走去了。


  夜已經深了,冷月高懸在空中。


  晴美被兩個侍衛帶著,一路狂奔,很快便停了下來。


  熟悉的橋邊,悄無聲息。


  一個孤單的影子,在月光下徘徊著,在淡淡的霧氣和若隱若現的月光裏,緩緩地走著。狀似漫無目的,又似是在焦急的期盼著什麽。


  “好了,你下來吧。”一個侍衛輕輕地把晴美放下馬,道,“記得明天午時的畫。”


  “你是誰?你知道秘密繪畫的事情?”晴美忽而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正在等著你們的畫。”


  兩人說完後,打馬離去了,朝著不知名的方向,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們很秘密,他們也知道很多的人在注視著晴墨。此時,很多人會因為這件事情睡不著覺的。


  深夜,右相府裏。


  茶的香氣四溢,從精致的杯子間散發出來,剛沏好的茶漂著絲絲的白氣,飄散在房間之中。


  這是右相府裏的一個偏僻的會客廳,隻有秘密的人才會進來。


  此時坐的便是右相陳琳和畫院長官顧嘯天。


  旁邊的伺候的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然退了出去,屋子裏隻留下了右相和顧嘯天。


  顧嘯天先開口,微笑,道,“畫錦程的兒子畫詩一,在格外要淨身養性的時候,竟然和妓女鬼混。這本就是在褻瀆畫院的行為。”


  陳琳早知道他要說什麽,端著杯子的手,晃了晃,並沒有抬起頭,道,“還真的是個孩子,年少不懂事啊。”


  顧嘯天放下了自己手裏的杯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畫錦程這隻老烏龜,居然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那麽無辜的樣子。”


  右相陳琳歎了聲,“嘖、嘖、嘖……”


  顧嘯天臉色微變,眼中掠過一絲的精光,麵上也嚴肅起來,望著陳琳,緩緩地道,“如果這件事情要是被朝廷裏知道了的話。趁機把晴墨趕出去會怎麽樣啊?”


  陳琳猛然抬頭,聞言微微一笑,道,“無稽之談!”


  顧嘯天不解地看著他。


  陳琳繼續,道,“深受炎帝寵愛的晴墨,豈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趕出去?那他就不是炎帝了,這麽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他嗎?”


  顧嘯天皺了一下眉。


  陳琳頓了一下,繼續道,“除非下個大套子,找到合適的機會,不然的話會很難。”


  顧嘯天看著陳琳,會心的笑了笑,道,“是!”


  陳琳此時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從麵前的桌上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眼中的神色變幻不定,緩緩地點了點頭。


  橋邊。


  晴美下了馬,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覺的走了上去,道,“師傅!”


  晴墨立刻回轉身子,卻是晴美站在身後,夜風習習,吹動著她的衣衫起舞,發梢微揚,雖是男裝,看上去卻是那樣的脫俗,一塵不染。


  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絲絲的心動,竟然不舍得去驚動她。


  看著晴美吞吞吐吐,似是有話要說而又不想說的樣子,道,“你要幹什麽,你這個家夥?”


  晴美的心中有著絲絲的內疚,走到晴墨的身邊,緩緩地道,“師傅,對不起。”


  “對不起麽?”晴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轉過頭,看著漫山的樹枝搖曳的模糊的影子,似是有怒氣的道。


  晴美的心中窒了一下,身子動了一下,卻是站著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晴美才道,“這是炎帝吩咐的事情,可是,你居然去和妓女見麵,這不是因為你去找區區一個妓女就能毀掉的重要的事情。”


  晴美猶豫了一下,繼而道,“明天之後,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女人了。所以.……”


  晴墨忽而轉過身子,怒氣溢滿了胸腔,大聲而冰冷的道,“不想聽,少跟我提那個女人,沒用的家夥!”


  晴美的麵色難看之極,口中冷冷地道,“對我來說,她比任何人都珍貴!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晴墨聽到這裏更是惱怒了,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錯誤,還如此的狡辯,道,“我跟你說了,不是因為區區一個妓女就可以毀掉的事情。你這個沒用的家夥!”


  晴墨的發火,晴美全然不在乎,她此時的心中隻有青青是最重要的。小小的年紀,傲氣卻是極重,看著晴墨,踏上前一步,冷冷地道,“畫還不行嗎?就那破畫,畫還不行嗎?”


  晴墨聽到這裏,袍袖一揮,怒問道,“你說那是破畫了嗎?”


  晴美毫不猶豫,道,“是的!”


  晴墨本就為今天的事情鬱悶,沒有想到晴美的語氣依然是這樣的堅決,怒氣之下,迅速的抬起了手,道,“你這沒用的家夥!”


  晴美隻是感覺師傅抬起的手,帶來的風撲麵而來,便大聲的道,“如何?你要打我嗎?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憑什麽要管我?”


  晴墨抬到半空的手,忽而落了下來,勾起唇角,冷冷地道,“你隨便吧,隨便。不管你是死是活都隨你的便吧。”


  繼而轉身就走,幾步之後,再次的回頭,看著晴美,道,“你當不當畫員也好,找不找妓女也好。都隨你便吧。”


  當晴墨背起自己不遠處的畫桶的時候,從晴美的身邊擦肩而過,大聲地道,“隨你便吧!”


  晴墨背著自己的畫桶在橋上走著,起初的幾步還是輕鬆,可是幾步之後,卻是怎麽也邁不開步了。


  很多的往事湧上心頭。


  曾經這條橋上,他來來回回尋找晴美的蹤影。這個橋,來來回回,他不知道走過多少次。


  景色依舊,什麽也沒有改變,樹枝常青,草木茂盛,就連腳下的橋麵似乎都和原來一樣光滑濕潤。


  隻是,變得唯有他的心情。


  是兩人的心情都在變。


  山風在枝頭沙沙的吹過,吹動了他的衣衫,拂動了他的烏黑的發絲。肩上的畫他感覺有千斤重一般,那可是炎帝的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他頓住了,繼而轉過了身子,看著自己剛才來時的方向。


  剛才的小路彎彎曲曲,向著那個小屋子延伸而去,隻是那個牽掛的瘦弱的身影,此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晴墨沿著那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朝著屋子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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