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霧裏看花
畫錦程進入客廳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下。
繼而劉源看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幅畫,緩緩地道,“有勞畫上官了,太妃娘娘一定要查出畫那副春宮圖的人是誰?”
“春宮圖?”畫錦程正欲前走,此時忽而轉過頭疑惑的看著劉源。
劉源低著頭,長長地歎息一口,道,“你還是自己看看是誰的吧,反正我是沒有看出來。”
畫錦程上前幾步,隻是眼睛這麽一掃。在一摞畫的最上麵的那副讓人春心蕩漾的圖,他心裏便明了幾分。
那細膩的筆法,活靈活現的人的情態,還有那種欲罷不能的情愫,隻有一個人可以刻畫出來。那個人是絕對不能露出來的。
畫錦程那曆經滄桑和世故的眼睛稍微轉了一圈。繼而快速的轉回了身子,和劉源對視著,緩緩地道,“你看不出來,是嗎?”
劉源點點頭,道,“我畢竟跟著他們的時間有限,每個人都有可能,又像又不像。”
畫錦程稍微的點了點頭,繼而再次轉身,看著桌子上的一摞畫,一個一個拿起來而後又放下。
短暫的時間之後,他才轉臉向劉源道,“我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總是看著像一個學員的,繼而翻看另一張的時候感覺又像另一個的。”
兩人麵對了一會,短暫的沉默,繼而道,“隻能一個一個的審了,看來我們還真的看不出來。”
畫錦程點點頭,道,“我明天也去,一個一個的審問。”
此刻,在畫室的另一個屋子裏,畫錦程坐在中間,劉源坐在一側手裏拿著紙和筆。
學員們全部的站在了外麵,這麽多的人此刻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或者搓手,或者看著唉聲歎氣。
有一個叫做陸元的學員曆來就是萬事通,此時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道,“據說是一個學員畫了春宮圖的?是在皇上祭祀的嚴肅的日子裏才導致了太妃娘娘這樣的憤怒,一定要查出此人的。”
“春宮圖?”在一邊站著的晴美剛才隻道是學生們在一個一個的考試,沒想到是這件事情。
一邊的畫天一忽而轉到她的麵前道,“這也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不能隨便說的,更不能隨便的承認,責任一定小不了。”
“是啊,既是太妃娘娘親自的處理這件事情,想必小不了。不能隨隨便便的便承認了這件事情。”一邊的張軒也接著道,似是嚴重的樣子。
“幸虧是這次的考試任意的發揮,不記名字。不然的話這個人還真的出了問題。”
“是嗎?”晴美的聲音似是有些顫栗。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不知道做什麽好。
“下一個。”裏麵的悠揚而無所謂的聲音此時開始傳來。
有人快速的走了進去。
正堂之上的畫錦程微微的舉起了手中的畫,道,“這是你畫的?”
進來的學員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戰戰栗栗的道,“大人,小的對於女人想想還可以,要是真的動手的話可不是內行,這樣的表情,打死小人,小人也畫不出來。”
畫錦程放心了手裏的畫道,“你出去吧。”
“下一個。”
又有人走了進去。
畫錦程抬眼看他,繼而拿起了手裏的畫,道,“這是你畫的?”
進來的學員連忙的擺手,道,“關於女人,小人從來不敢多看一眼,畫上的女人這樣的傳神,小的哪裏有這樣的本事啊。”
畫錦程點點頭,看了一眼後麵努力記錄的劉源,繼而轉頭看了這個學員一眼,道,“你出去吧。”
學員一溜煙的逃了出去。
“下一個。”
進來的是晴美。
她也慢慢的跪在自己的父親麵前。
上麵的畫錦程看她一眼,道,“詩一,抬起頭來。”
畫詩一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明亮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她微微張了張自己的嘴巴,似是有話要說。即使在此刻裏,她蒼白而充滿靈性的臉上依然寧靜美麗。沒有因為剛才的恐懼失去分毫。
說她是女人你會信,說她是男人你也會信。
畢竟有這麽個風流倜儻的爹爹畫錦程,還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哥哥畫天一。那麽至於畫詩一就是長得如同天仙也不會有人去懷疑她的性別問題。
畫錦程看著她的目光神色變幻不停,猶豫之色閃過,隻是一雙眼睛熠熠閃光,使人不知道他內心的真實的想法。
“我?”晴美微微張嘴,吐出了一個字。
“我知道不是你,你怎麽會那樣的畫呢,你下去吧,你以後要成為真正的皇家禦師,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你做的。你也不可能做。”畫錦程就這樣快速的說完了自己嘴裏的話,他的速度掩蓋住了晴美後麵的想說的內容。
晴美隻是跪著不吭聲,充滿靈性的眸子在長長的睫毛下忽閃忽閃的,似是要飛走的蝴蝶一般。
“你下去吧。”
晴美緩緩地站起來,轉身邁步向前走去。
窗外山風吹來,樹梢枝頭輕輕地晃動,伴著每個人心中的悸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絕對不可能是你家的兩個公子的,看著他們的華貴的外表就知道是絕對的不會對這種女人動情的。”劉源放下手裏的筆,緩緩地道。
畫錦程隻是怔住了,沒有回頭,他在尋思劉源的話是真話還是別有用意。
已經走到門口的晴美此時緩緩地回頭看了劉源一眼。
看著她真誠和率真的目光,劉源緩緩地道,“下一位。”
畫錦程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繼而是繼續看著進來的學員。
就這樣,一個上午的努力,審來審去,竟然沒有找到一個人。誰都不肯承認那幅畫是自己畫的。可是看著他們的神情說的都是真的,似是沒有一個人在說謊。
當劉源和畫錦程拿著審問的記載進入了太妃殿的時候。
李太妃坐在正堂裏見了他們。
當他們訴說完整個過程的時候。此時的李太妃忽而一拍自己麵前的桌子大聲的道,“簡直是一派胡言。你們畫院裏是幾千人還是幾萬人啊?總共不過三十多個人,就是找一幅畫,用的著這樣的費勁嗎?”
劉源和畫錦程此時靜靜地跪在地上,聽到李太妃這樣的訓人。雖是怒氣衝天,不過也不無道理。
兩人皆低著頭,一聲不吭。
李太妃看到這裏,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找不到此人,這個罪名你們畫院的所有人來擔著。畫院的官員們該殺頭的殺頭,該發配的發配。”
畫錦程和劉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皆是身子一震,繼而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