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第898章 大結局（13）

  龍的爪子一揚，一股大力朝著左使而去。


  只見他身形極快的閃動，最後指尖凌空的幾道影子，竟勉強抵擋住了龍的一擊。


  「交代主人下落，如果你不想現在死的話。」


  左使嘴角微微一揚，視線一一掃視著看著他的每個人，每個神態各異的人，最後緩慢而輕鬆的會所，「聖君大人已經死了。」


  「不可能！！！」南朝陽怒喝道，「既然不是落霄，這世上沒有人能殺得了聖君！」


  「這個世上不是強者就能永生的，有時候也許只是敗給自己的命運。」左使似是感嘆，「也譬如，我也是敗給命運。」


  「這不可能，你若不將事情交代清楚……」


  左使淡淡道，「殺了我？不殺我，我也會說。聖君確實已經死了，死在崑崙聖峰。」


  崑崙聖峰是一個在眾人心中消失已久的地方，但卻聽到這個地方，對左使的話已經信了大半。


  「呵，不如我就直接承認，這件事確實與我有很大的關係，同樣只是利用一些很不起眼的方式，讓他誤以為清幽女司在崑崙聖峰。」左使微笑，「當年我有一個朋友，便是在雪峰之巔侍奉女司的。那時我在鬼境沒有一點地位，只不過是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大約唯一的優勢，只是有許多朋友。更不會有人想到，聖君只是因為一些流言而離開，而聖君這樣強大的人，也根本不會懼怕任何事。但是天命便是天命，不是天下無敵手，就沒有能致死的。」


  慕凌波冷冰冰的眼睛盯著左使，龍狂怒之中，最後還是歸於平靜。


  「主人，請你允許我殺了這個卑鄙的人。」銀海冰龍的聲音在戰慄，這是慕凌波第一次從它的聲音之中聽出了真正的憤怒，而不是宛若一片荒蕪的平靜。


  所有鬼族都聽到龍的話，看到龍對那個緋衣女子的臣服。


  南朝陽盯著左使，恨不能直接能將這個人撕碎，「你今天必死無疑！不論你再怎麼教唆墨九翎，他也不可能與你聯手。因為慕凌波是聖君的親生女兒！」


  「呵……」左使驚訝了半晌，這才一聲笑，這種笑之中卻帶著某種嘲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竟然是聖君的女兒。。我一直在奇怪你到底是什麼人，並且一直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的鬼族。我給小喬與未央的法器便是能夠感應到鬼族高等血脈的法器，她卻找到了你的身上。我本以為，你的身世會與夜叉的鬼將有關，卻絲毫沒有想到是聖君。」


  左使微眯著眼，「那麼，你應該是清幽女司的女兒。女司與聖君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因為女司是不允許動情的。」


  「但我既然是聖君的女兒，便代表他還沒有死，對么！」慕凌波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如果他四百年前已經死的話，我那我到底是如何出生在二十多年前。所以左使，為什麼你還不說實話？」


  左使依然掛著那抹自嘲的笑，反覆念叨著，「原來你便是他們的女兒，原來是你……」


  片刻之後，他抬起眼眸，「看來你們都不知道啊，女司除了不允許動情，更不能生育，因為女司若是破戒懷有子嗣，那麼子嗣就能要她的命。女司修習的靈力一直是世間僅有的，聽聞更是有一種靈術能夠控制住胎兒的成長。」


  「荒謬！」南朝陽駁斥道。


  「夜帝大人自然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都屬於上古女司類靈術，唯有雪峰之巔的人才知道。我說過，我當初沒有別的優勢，只是有不少的朋友。」左使苦笑，「聖君失蹤，想必清幽女司是不會甘心臨死還見不到他一面。如果你們不信，又不怕的話，大可以去崑崙聖峰，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總之，他絕不可能還活著。」


  慕凌波見他成功拉到更多的仇恨，不止是龍與南朝陽，還有那些長老。


  「為什麼雍息讓我們有來無回？」慕凌波頃刻間冷靜下來。


  左使臉上掛起奇異的笑，「你們真的以為，以毀掉紅蓮血玉的方式，就能打開他的封印？雲龍斬，不是法器，他只是在告訴我，紅蓮血玉已毀，最後能打開封印的希望已經沒有了。封印將徹底固化，再也不會以血玉為依存。當初留下的一絲退路，被他徹底封堵。這原本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或許你們真的太逼迫他了。」


  「但你卻另有辦法。」墨九翎冷冷道，「所以你才會說，你不怕死，但我卻怕你死。」


  左使話聲宛如低吟，「沒錯。」


  慕凌波怒火燒心，真特么跟雍息一樣，到最後總能想出辦法讓人恨他要命卻不能殺。


  「你們真是相配極了！」慕凌波咬著牙，「都能以如此方式來讓自己保命。」


  「不，我不是雍息。」左使怔怔看著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思緒竟還能飄到很遠的地方。


  慕凌波捏著拳頭，真是可惡，如果徹底留在鬼境，時間久了阿紫他們一定會發現變故，但他們依然不能殺雍息，因為雍息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的人。


  雍息這等狡詐之人，說不定真的能藉此擺脫五帝對他的控制。畢竟五帝都不是善於攻心的人，又遠離朝堂太久。


  「因為在我看來，總有一些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東西。比如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曾死在雪峰之巔。即便不是聖君與女司親自動手，卻也因他們而死。本以為大仇已報，卻沒想到女司當年竟逃過一劫，還留下聖君的血脈。」左使聲音很輕很輕，凝視著慕凌波與墨九翎，「真是郎情妾意，可惜我這輩子卻再也看不得別人的團聚與相逢。別怕……我是動不了你們半分。」


  慕凌波心中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但你們永遠，永遠，別想再回到蒼堯！」左使在那種詭異的笑容之中，身體微微發顫。


  「糟糕他要自盡！」


  這時候任何舉動都不足以挽救局面，因為等到發現的時候，左使的離魂之術已經完成。


  南朝陽臉色很差，「他……竟修成離魂之術。」


  身體倒地，而上空卻逐漸聚攏了一道很淡的影子，並伴隨著平靜而飄渺的聲音，「我雖失敗，但你們一生都會留下遺憾。永生尋不到聖君，除非也肯去送死。」


  夏侯彥在看到那個影子開始，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可惡，你竟想用離魂之術逃脫！」南朝陽怒道，「你以為我們還會留下你的屍首讓你還魂嗎？」


  「離魂之術本是為蒼堯而用，修行不夠，每兩年才能離魂出竅一次，因為唯有除此才能穿越鬼境之門。墨公子可知，你身邊早已有人見過我離魂之體？倘若再多一些時間，興許蒼堯……呵，這世上永遠沒有如果。上一次離魂之術還是不久前，夜帝放心，以我的修為很快會灰飛煙滅，只是想在死前去一個地方罷了。聖宮並不是我想長眠的地方啊……」


  黑影很快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地上那一具早已失去魂魄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