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清月崖授學
清月崖後麵隔海,前麵臨湖,湖麵上映著兩彎新月。楚玥給湖邊圍上了綠色的網子,怕平時有鳥獸誤入。
陳拂翹著腳,扒著網子往裏看,湖水清澈見底,微波一漾一漾的衝擊崖壁。他突然湧上來一絲感傷,如果沒有這個湖,楚玥也不會和我在這個時代認識,伯伯也不會死了。一切都因為這個湖而起,他們才能長生不死,可是他們對湖水的解釋,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勁,她們難道從始至終都在騙我?
禦遲在他後麵,他鬆開網子轉回頭問:“二叔你們的碰到什麽,化什麽的湖水是這個地方嗎?”
禦遲緊了緊狐裘,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有了一個邏輯悖論,既然湖水遇什麽都化,那麽徐福當年又是用什麽取的水,怎麽煉的丹呢?如果有這樣一種物質存在,清月崖早就應該開啟了,還會等到現在?”
禦遲輕咳了兩聲:“隕鐵,他們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一種隕鐵,可以很緩慢的化去。”
“你又和我隕鐵,那為什麽你們不造了船,開啟清月崖呢?”
禦遲捏著狐裘上了崖邊的台階,“這種隕鐵很硬,我們試過了,根本無法鍛造。還有就算我們上了船也會化掉,因為讓湖裏的水汽噴到也一樣的作用。”
陳拂不信他的話,正好可樂和雷子拎著大包,包過來了,後麵跟著楚玥。楚玥見到陳拂,雙手搭在前襟上,不往前走了。
“雷子你往湖裏扔塊石頭試試。”陳拂接過雷子的包,砰一聲墜到了地上,陳拂用盡了力氣,也剛離開地,無法提起來。也不知道雷子是怎麽拎到這的。
“好嘞”雷子擼起大肥袖子,搬起一塊石頭,扔鐵餅似的拋過網子,向湖心飛去,還沒落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陳拂倒吸了一口氣,看來禦遲並沒有騙我,蓬萊的人也沒有謊。
可樂看到好玩,和雷子撿石頭往湖裏扔,看到禦遲回過頭:“你們還走不走?”他轉回身,沒再話,提著長衫往山上去了。
陳拂惦記著這次之後,就和可樂離開,他跟上了禦遲,對後麵:“你們別鬧了,快點跟上。”
陳拂上了幾級台階,兩邊的樹木茂密了起來,樹枝伸過頭頂,交措成蔭。腳下結著苔蘚,很是濕滑,看樣子這個地方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他搪著樹枝,又走了一段,聽到楚玥:“這裏平時也就三叔偶而來讀讀書,時間久了沒人打理,路很不好走,你們注意腳下的路。”
陳拂最不願意見的就是她,會動搖離開蓬萊的決心,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因為視線處處受阻,這座看似不高的山峰,足足走了一個時辰,視野突然開闊了起來。
前方一座四角亭子,裏麵擺著石桌,上麵放了一把瑤琴。後麵五張石桌,石凳排成一排。應該是學生上課的地方。
往遠望山壁上五個斑駁的大木門,看樣子後麵有石屋,是學生的宿舍吧。陳拂往前走,禦遲背著手站在一塊大石頭前,上麵刻著清月吟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
陳拂過去,往石頭後麵抻長脖子,下麵是清月湖,這麽高往下望感覺有些頭暈,他收回頭,問:“二叔這字寫的這麽好,是你寫的嗎?”
“我的字在氣勢上還不及他五分之一,如果再練上百年,也許能趕上六成。”禦遲依然背著手,走到了石桌旁。
陳拂一看原來是可樂幾個人來了。
楚離在他們上山之前,囑咐過禦遲,要給玥兒創造機會,這位不苟言笑,秉公無私的書生,硬讓陳拂和楚玥做了鄰居。
四個人進了宿舍卸下行李,好像各有心事,再沒有出來。
睡懶覺是陳拂最喜歡的事情,躺在石床上,側騎著被子,做著美夢,嘴角一翹,一翹的。
禦遲和雷子站在床前看著,雷子手裏拎了根棗木棍子。
禦遲看陳拂越來越不像樣,翻個身把被子摟在了懷裏,他冷冷的叫道:“雷子,執法。”
“好勒,保證完成任務。”雷子掄圓了棍子,砰一聲打到被子上。
陳拂哪經得住他這一下,激靈一下坐起來,愣頭愣腦的看著兩個人,揉著肚子:“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為什麽老偷看我睡覺。”
“站如鬆,坐如鍾,行如風,睡如弓。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雷子,執法。”
雷子把胖胳膊掄成了弧度,這是要打死人的節奏,陳拂什麽也顧不上了,扔了被子就跑到了外麵。
石桌旁可樂一臉青腫,楚玥啊一聲捂上了臉。陳拂這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條內褲,匆匆又跑了回去,就又挨了一頓棍子。
陳拂穿戴整齊一瘸一拐的出來,禦遲才背著手進了亭子,“今我先帶你們把弟子規通讀一遍,今後三,你們把這本書全背下來,要做到我隨便提起一句,你們就能對出下句,聽到沒有?”
除楚玥之外,三個一起拉著長聲,“係”
“弟子規,聖人訓,首孝弟,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念”禦遲一手揚著棗木棍子,一手捧著書,來回渡步子。
四位學生合聲念了一遍。
下課了禦遲用棍子指點著陳拂:“背不下來的,不許吃飯,不許睡覺,不許上廁所。”
陳拂不明白,為什麽一個班裏三個壞學生,偏偏盯上我了?我才不屑你那套呢,該吃吃,該睡睡。
三後考試,陳拂和可樂自然一句背不出來,雷子卻出人意料的背的一字不差。
禦遲把兩個壞學生吊在亭子裏,棗木棍子換成棗木棒子。
“雷子,執法。”
“好勒,保證完成任務。”
可樂望著那杯口粗的棒子,連忙求饒,“爺好好背還不行嗎?一個時,爺一準給背下來。”
禦遲也沒想真打他倆,隻是想嚇嚇,讓好好學習。立刻放了可樂,問陳拂學不學。陳拂的倔勁上來了,死活不吞口。
砰
雷子一棒子打到他後背上,“喝喝你服不服。”
因為可樂昨晚交待過,他隻用了三分力,陳拂還是感覺到內髒都翻了起來。他卻一扭頭,一個字也不肯。
雷子又一棒子打了上去,陳拂感覺到骨頭都碎了,還是咬著牙,就是不話。
到底楚玥吃不住勁了,搖著禦遲的胳膊,“二叔你不要打了,這樣下去陳拂是會被打死的。”
禦遲也不想打他,隻是感覺下不來台,借了個台階就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