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瀛洲天火劫
陳拂伸長脖子看了一會,蓬萊島上的人禦遲最怪,再怪也怪不過這名和尚。
今光想著問別人的事了,自己的事一點沒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遇見他。
抬頭看了一會,蔚藍色的,沒有半片雲彩。決定還是不想了,認真的漫步於花海中,從來沒有的寧靜,空氣中的花香聞起來很是舒服。不知不覺走出了花田,到了沙灘上,遠處一間漁屋,外麵圍著籬笆,裏麵也擺滿了花。
一直不知道三娘住在哪,也隻有三娘這麽有閑心,種出這麽一大片花來。前麵的屋一定也是她的。正好和她討些蜂蜜吃,上次送來的早就吃完了。
過了籬笆,木屋向外敞開著窗戶。想去敲門,手懸在半空停下了,畢竟隻是猜測,如果這間不是三娘住的,是那個什麽東君,就太冒昧了,還是先往屋裏看看吧。
窗開著,望進去,家具和他的差不多,隻是床上,桌子上,地上擺著很多毛茸的熊,狗,兔子。
這些?這些?不是我給楚玥的嗎?難道這間是楚玥的房間,怪不得赤陀非讓我來,上了他的當了。
掉頭剛要走,楚玥拎著隻鸚鵡,從花田裏走了過來。
陳拂急忙躲進了旁邊的窩棚裏。
楚玥進了屋,背對著窗戶,把鸚鵡放到桌子上,雙手托住下巴,拄在桌子上,:“臭鳥,以後別亂飛了,心讓老鷹吃了你。”鸚鵡拍了拍翅膀。她又:“你要再死了,就沒人和我玩了,歐陽伯伯去世了,陳拂不理我,就連可樂也消失不見了。”
陳拂不知所措的走出來,楚玥的話字字紮進他心裏,她真的是凶手,還是我找錯了方向。他往屋裏望了望,楚玥俏皮的兩條腿一上一下的蕩著。
鸚鵡突然叫道:“偷,偷,有人偷看。”
陳拂撒腿就跑,這都是什麽事啊?表麵不肯和她話,卻跑到人家裏來偷看,這要是給她抓到了,怎麽能解釋的清。
進了樹林,才發現跑錯了方向,根本就找不到來時的路了。直到半夜才找到了主路,回了自己的房間。
窗戶被三娘支開了,桌上點燃了油燈,泡好了茶,旁邊放著一個錦盒,裏麵是玄同給他配製的丹藥。
他大口喝茶把藥吃了,心裏亂糟糟的也不想睡覺,提上燈籠到玄同府上通報了。
九月十四,玄同駕船獨自一人上了無想海,躺在船裏,提著酒壇子灌涼水似的往嘴裏灌。
遠處漂來一艘船,禦遲提起長衫跳進了他的船裏。
奪下酒壇:“看你像個什麽樣子,你要想她,就去看啊。”
玄同喝了一口酒,“那年雲南大旱,我與三娘被大哥派出島去賑災。我們二人到了災區才發現另有狐妖趁災作祟。三娘抱著被吸幹精氣的孩子雙眼落淚。我二人一怒尋上狐山殺了東君家三十九口,三娘因此得了個“彎刀羅刹”的綽號。可是當我看到她,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這手再也下不去了。
我不顧三娘的勸阻,將她帶回了蓬萊,大哥倒沒什麽,還讓我引東君回歸正路,我便教了她一些道法。誰知道沒多久她跑去了瀛洲獨修了,我這才知道她還在恨著我呀,隻等修行有成找我和三娘尋仇了。”
禦遲坐下,從懷中取出一隻碧玉碗,倒滿了酒,“新仇也罷,舊恨也罷,該了的總都要了的,你不去怎麽能幫的到她呢?”
第二陳拂一早被玄同急勿勿拉上船。
玄同一夜沒睡的樣子,一臉的胡子青渣,衣服上酒漬沒幹。
陳拂到是算著日子,今是十五,他這個樣子,是要去看東君了,可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叫他這樣牽掛呢?想問,但幾次都沒有開口。就是問了,玄同隻顧著劃船,哪還有閑心回答他。
一座粉紅的大島出現到了前麵,主峰之上懸掛五條瀑布,遠遠的聽到如雷般的水聲。
陳拂站起來看,那應該就是瀛洲島吧?
幾團陰影擋住了陽光,瀛洲島上空湧出了很多紅色的怪異雲團。一個個旋轉的漩渦,不斷有閃電迸出。
玄同皺了下眉,拚了命搖船,到了岸邊,船也不係,一個人跑進桃花林裏去了。
陳拂把船拖到岸邊綁好,哪裏還有玄同的影子。
隻見漫山遍野桃花,朵朵嬌豔誘人,根本不知道玄同去了哪,也顧不了這麽多了,他追進了桃花林裏。
看不出來哪是路。怕迷了路,想退出去等。
還沒走就聽到一名男子合著琴聲高聲唱道:“渺渺惟獨姑射乎,翩翩不與會蓬壺。未同塵世容顏老,更係資秀色殊。自許立身高潔在,豈宜相問入時無。白皙一段若冰雪,輕薄幾何近酒徒。翩翩豈與會蓬壺,渺渺惟獨姑射乎。一段柔荑裁白雪,千層凝脂透肌膚。未同塵世容顏老,更係資秀色殊。自是立身高潔在,豈容浪子並登徒。”
陳拂尋聲到了一片空地上,原來是禦遲把琴架在一塊高石上放聲歌唱。
玄同站在一側,焦急的看著對麵。一位姑娘躍坐在桃花瓣中。膚如白雪,唇如朱砂,柳眉鳳眼,身著一條粉色長裙,和桃花嫣然一色。那樹上花瓣紛紛落下,飛舞在他的身畔,與粉裙混在一起,分不清哪裏是花哪裏是裙。
不用,陳拂也知道這就是東君了。難怪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道長也會動心。
禦遲突然加快了節奏,桃花紛紛隕落。空中的雲團越轉越快,把太陽擋了個嚴實,地麵上頓時黑的不見五指。紅色雲團中迸出了一道道閃電,直劈向姑娘。玄同縱身撲過去,把她壓在身下。
“不要這樣,你會死的。”東君推他。
玄同哪管這些,隻死死的壓住她不叫推開。
陳拂知道玄同是要替東君應劫,可雷劈下來隻能兩個人灰飛煙滅,不管怎麽,他們能死在一起是幸福的。而我呢,伯伯走了,可樂也不見了,就連最心愛的人也成了仇人。像我這樣的人才應該去死,還不如我成全了他們。
縱身一撲壓到了玄同身上。
玄同看到是陳拂,推他:“你這是做什麽?”
人還沒推開。
轟
閃電劈中陳拂背心,他被電光包裹住,玄同的手也被震開了。
湧起了一片濃煙,空氣中一股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玄同著急了,使勁推陳拂。他滿臉黑灰,雙眼緊閉,已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玄同慌忙去試他鼻息,手尚沒伸到,第二個閃已劈了過來。
三人周身立時被藍色電光裹住,已看不清裏麵的樣子。
禦遲抓住狐裘的手鬆開,抬起頭望著,苦於幫不上忙,情急之下指罵道:“老你講不講理,我蓬萊無一大奸大惡之徒,你卻想劈就劈,難道下就沒一個理的地方了嗎?”
老似被他激怒了,一陣風刮過,樹間桃花紛紛隕落。
空中一聲炸雷,一個碩大的閃電從雲間劈了下來。比前兩個更大,如若劈下三人頓時將會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