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水樓的使團
春香樓的後院裏，秦三嬌拉著一個有些紅了眼睛的女孩，無奈歎氣，勸說道：“小鳶兒，你到時過去了要好好伺候那王爺。”
叫小鳶兒的女孩紅著眼睛卻依然柔順的說著：“鳶兒知道的，鳶兒不會…不會給秦姐姐惹麻煩的。”
秦三嬌抱住女孩的頭，歎息道：“乖鳶兒，不哭了，一會姐姐幫你說話。”
說完，秦三嬌輕輕拉著女孩往趙瑾瑞的客房走了去。
小鳶兒是青樓新晉的頭牌，是個清倌兒，來春香樓之前那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無奈家道中落，被家人送來了青樓。索性鳶兒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彈琴唱歌都是會的，還能守著身子去當一個清倌賣賣才藝，要是什麽都不會的姑娘，到了青樓裏那就隻能賣身取悅男人了。
可如今要是服侍想王爺那般有身份的人，發生了什麽都沒處說理去的，常人不敢在春香樓鬧事，但人家是王爺，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兒。
到了屋外，秦三嬌輕輕的拍了拍小鳶兒的手，以示安撫，而後輕輕扣了扣門。
“王爺，姑娘帶來了。”
趙瑾瑞聽著聲音，放下手中的書，便對著門外人喊道：“進來吧。”
見著人進來後又笑著對那秦三嬌調侃道
“秦雞婆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是去哪裏找相好去了。”
秦三嬌強笑一聲，擺擺手，說道
“王爺這是哪的話。”
而後輕輕拉了拉身旁的小鳶兒。
小鳶兒低著頭會意的走了兩步，輕輕福身，頗有些緊張的說道
“鳶兒…鳶兒見過王爺。”
趙瑾瑞輕輕頷首，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說道
“姑娘過來坐吧。”
鳶兒瞟到是趙瑾瑞身旁的位子，顫了顫，有些緊張的應下，攥了攥有些冒汗的手，低著頭走了過去。
秦三嬌咬了咬牙，抬起頭看向趙瑾瑞，接著說道
“王爺，鳶兒才十四歲……”
趙瑾瑞一愣，有些莫名的看向了秦三嬌，她顯是誤會了些什麽，也不解釋，擺擺手對著秦三嬌說道
“你先下去吧。”
秦三嬌知道自己說了那話就有些不懂事了，但她確實是關心自家的丫頭的，現在單見著他那古怪的眼神誤會就更深了，心裏替鳶兒丫頭叫了兩聲苦，但也無能為力，隻好退下了。
趙瑾瑞見著秦三嬌走了出去，便拿起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也不搭理身旁低著頭的鳶兒。
鳶兒低著頭一直擺弄著衣角眼神偶爾瞟向趙瑾瑞卻也不敢細看。
趙瑾瑞被瞟的頗有些心煩，說道
“這春香樓的頭牌姑娘就這點本事？”
小鳶兒被嚇了一跳，忙起身低著頭站著，像個犯了錯的小女孩。她平時並不這樣的，來的客人都是些才子般的人物，來找清倌兒作陪的都不會太俗氣了的，她也確實是有些才氣的，多多少少能和那些公子們聊上幾句，但見著這個王爺她卻是打心底裏的害怕的，這可是趙國除了皇帝以外身份最尊貴的人兒了。
“抬起頭來。”
聽著趙瑾瑞有些清冷的聲音，小鳶兒咬著牙抬起了頭，有些委屈的看向了這位王爺。入目的卻是一個讓人覺著如星辰般閃爍的俊雅人兒，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看著自己窘迫的樣子。
小鳶兒又低下了頭，這回卻是有些臉紅才低的頭，鳶兒見過不少自詡風流的公子哥，可卻沒有一人如眼前這位公子的仙氣。
“秦雞婆說了我不少壞話吧，不然也不至於嚇得你一個頭牌話都不敢說話了。”
聽了這話的鳶兒抬起頭，擺了擺手，著急到帶著顫音也要替秦三嬌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秦姐姐沒說王爺壞話的，是鳶兒自己不知該說什麽，怕說錯了惹怒了王爺。”
趙瑾瑞輕笑一聲，自是不信的，見著丫頭有些著急，卻也不再問下去了，拿起書，輕聲說道
“如果會彈琴，就彈給我聽聽吧，如果不會，安靜些坐著就可以了。”
小鳶兒賭氣似的鼓著嘴，走到一邊拿起了一張七弦琴，本想問問趙瑾瑞想聽什麽，但見他清冷看書的樣子，也就不自討沒趣了，拿起七弦琴，彈奏起了輕柔些的曲子。
趙瑾瑞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姑娘還是不錯的，他前些日子也來了春香樓，但秦三嬌給她找的卻不是清倌，是賣身的姑娘，可趙瑾瑞並不喜歡，她來春香樓可不是為了美色，而是為了清淨，那些個姑娘著實吵了些。
正午的京都較之其他時刻都算的是極為安靜的，但春香樓外一陣又一陣的喧鬧聲卻彰顯著今日的與眾不同，趙瑾瑞透過打開的紗窗往外看了看，入目的是一支十餘人的車隊。
喧鬧聲來自於路邊的民眾，隱隱約約可以聽出這支車隊是從武國而來，是武國使團，車隊行進至春香樓門口時，為首騎馬穿淡黃長裙的女子眯著眼看了看門口的天機衛士，而後抬起頭來看到了正在觀望自己的趙瑾瑞。
映入趙瑾瑞眼簾的是一個如梨花般清冷的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風光初好的女兒家，美目流轉之間，自帶一股少女獨有的靈氣。兩人目光對上之時，趙瑾瑞隻覺得有些心悶，便收回了眼神。而下方的女子，從小巧的鼻子裏輕輕冷哼一聲，也收回了目光，大中午的還在青樓尋樂，登徒浪子！
鳶兒一曲彈罷，見著趙瑾瑞神色不佳，咬了咬嘴唇，還是輕聲問道
“王爺可有心事？”
趙瑾瑞笑著搖搖頭，說道
“沒什麽事，就是外麵吵了些。”
小鳶起了身子，柔順的走到趙瑾瑞身旁替他關上了紗窗。
“以往午時都尚算清淨的，今日大概是又有什麽熱鬧可以瞧了罷。”
趙瑾瑞倒是知道外麵來人的身份的，早些日子天機衛內就有人與他提起過，也不瞞著鳶兒，說道
“倒也沒什麽熱鬧，就是武國的使團入京了。”
鳶兒眨眨眼，這會兒她見王爺並沒有多少凶惡的樣子，心情也漸平複了起來，溫柔的笑了笑，說道
“是這樣呀。”
趙瑾瑞見著替自己關了窗便要接著回去彈琴的鳶兒，倒是多了幾分欣賞。
“你不好奇原因嗎？”。
鳶兒歪著頭道
“王爺若是願意告訴鳶兒的，那鳶兒便聽著，若是不願意說的，鳶兒也不敢多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