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從這一天開始,章靜嫻從一個勞動力,變成了一個玩物。
在沈家的時候她是個不怎麽會幹活的廉價勞動力,經常被打被罵,動不動就遍體鱗傷,但不管怎麽樣,她好歹是個人。
隻要胡麻子想起來,她就必定要受折磨。
這件事情被鷹隊盯梢的人傳到了傅淩昭和沈妙的耳朵裏,沈妙也隻能微微歎息一聲,感歎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不管是沈家夫妻,還是章靜嫻,亦或者是胡麻子,都算不上什麽好人。
他們這樣遲早是有報應的。
沈妙沒有把心思放在鄉下老家,因為她的主要任務是拍戲和照顧孩子,所以關於章靜嫻的消息,她聽了一耳朵,便也算了。
但是章靜嫻是什麽樣的人?
十五歲,同齡孩子都還在學校裏不諳世事的時候,她就能策劃一場堪稱完美的意外謀殺,來掩藏自己的秘密,她又怎麽會甘心認命?
於是在胡麻子家過了幾天非人的日子之後,她開始反擊了。
她最擅長的就是抓住並利用對方的心理,而目前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她為了能從這個魔鬼一樣的地方逃出去,她必須慢慢謀劃。
第一步,就是降低胡麻子對她的戒心,讓她能在這屋子裏自由走動。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在床上開始配合,並用各種方式把胡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讓胡麻子身心愉悅了,就比較好談條件了。
“平時跟個死魚一樣,今天怎麽突然變這麽乖了?”胡麻子問道。
“還不是因為想通了。”章靜嫻燦然一笑,“反正已經是你的人了,還不如接受現實。你有錢,又沒有別的女人,我跟著你不好嗎?總比回沈家,天天挨打要強。”
“你說真的?”胡麻子反問。
“難道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章靜嫻媚笑著。
這種行為徹底取悅了胡麻子,他沉浸在章靜嫻的改變裏,卻絲毫沒有看到,背對著他的地方,章靜嫻忍著痛苦和不堪,忍著自己想要嘔吐的心情。
在經過將近一個星期的觀察之後,胡麻子最終確定章靜嫻是真的想跟著他,於是他如章靜嫻所料,沒有再綁著她,並且把雜物間的那兩箱子衣服給拿了出來:
“這些你先穿著,等過幾天有空,我們去縣城的大商場,在給你買一些衣服首飾。你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跟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當然,我知道什麽選擇最好。”章靜嫻笑著點頭。
就這樣,章靜嫻擁有了相對的自由。
在此之後,她把胡麻子家裏逛了個遍,美其名曰在參觀以後要住一輩子的地方,實際上她在打量整個屋子的構造,心中另有盤算。
胡麻子現在雖然已經不做包工頭了,但是他開了個建築公司,專門承接各種工程,他是老板,底下有一大批跟著他打拚過的人。
現在每隔一段時間,胡麻子隻需要出去跟甲方結賬,然後給自己的員工開工資,他自己則是坐在家裏就能數錢的那種。
某一天他出門收賬的時候,章靜嫻說要跟著,見見他的那些兄弟們。
胡麻子一想,快五十了沒結婚,是他這麽多年的一塊心病,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女人,而且還長得這麽漂亮,他覺得帶出去也比較有麵子,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章靜嫻全程跟著胡麻子,默默在胡麻子取錢轉賬的時候,記下了他的銀行卡密碼。
但這個時候,章靜嫻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她為了表示自己願意一輩子跟著胡麻子,甚至提出要跟他去領結婚證,並且辦酒席,請十裏八鄉的人過來吃喜酒。
更重要的是,她表示自己聽說過胡麻子克親的名聲,但是她不怕。
既然決定了要跟著他,那便無所畏懼。
這話讓胡麻子頗為感動,聽章靜嫻三兩句忽悠,就答應了要領證辦酒席的事。
辦酒席,就得置辦一些東西,至少結婚用的那些東西不能少,否則就真的不吉利了,章靜嫻主動攬下了這門差事,說要去鎮上買。
胡麻子還是怕她跑了,一方麵答應章靜嫻去鎮上買東西,另一方麵又雇傭村村裏的人暗中幫忙盯梢,看看章靜嫻到底在幹什麽。
誰知道盯了很久,章靜嫻每次都是真的在認真買東西,買完東西就回來了,並沒有一點想跑的意思。
並且在回家之後,章靜嫻還會主動告訴胡麻子,她買了什麽,有什麽用。
漸漸地,持續了一周之後,胡麻子的戒心徹底沒有了。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章靜嫻,更相信她是真心想要跟著他的——於是,他找人印了十分漂亮的喜帖,給十裏八鄉的人家每戶發了一份,邀請他們吃喜酒。
鄰居們紛紛感歎,胡麻子終於也要娶媳婦了。
沈家更是高興,之前和胡麻子交易,隻是把章靜嫻賣給了胡麻子,銀貨兩訖就行了,如今胡麻子要給章靜嫻一個名分,就代表著以後胡麻子是沈家的女婿。
既然是女婿,那孝順老丈人和丈母娘還不是應該的?
沈家也在很積極地幫忙張羅這件事。
很快就到了舉辦婚禮的頭一天晚上,章靜嫻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拉著胡麻子去客廳裏喝酒,說是婚前想跟他談談心。
胡麻子欣然同意了,畢竟自己的媳婦兒,談心也是正常。
章靜嫻給兩人都倒了酒,碰了杯,才開口說道:
“兩個多月,從我爸媽把我賣給你,到今天整整兩個月零二十天。”
“你記得到是清楚,怎麽?難不成以後還想跟我過什麽紀念日?”胡麻子問道。
章靜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這一年多來,真的是我最難熬的日子。從千金小姐變成了農家女,苦心拿到的公司被人針對,破了產;賣了房子去遠國東山再起,卻血本無歸;回到帝都以為能從頭再來,結果丈夫跟我離婚,還帶走了孩子。”
“我跟著親生父母回到鄉下,以為能平靜地修養一段日子,誰知道他們對我不是打就是罵,讓我做一些我根本不會做的農活,受折磨了一個多月,又把我賣給了你。我每天都要伺候一個年齡比我大兩倍的人,看著一張巨醜無比的臉,真的惡心到快吐了!”
胡麻子一聽這話,將手中紅酒一口喝掉,杯子扔在地上,摔個稀碎:
“賤人!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