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馬分雞

  最後那鍋雞湯是這樣分配的：兩個又大又肥的雞腿分別給了小叔子和小姑子，兩個雞翅膀歸了老頭子和老太太，雞身上的肉歸了老兒子和大寶二寶三寶，雞湯除了大丫一家，其餘人平分。


  之前山雞一出灶，幾人餓死鬼一樣拼了命向鍋前擠，順便把別人向後推。


  老爺子一巴掌把破破爛爛的木桌拍得震天響：「搶命啊搶！一個個都他娘餓死鬼投胎！讓開！」


  老婆子越過幾人，一手握住雞爪，連腿給扯了下來，腿跟還連著雞身上的不少肉。


  莫大媳婦兒一看自己男人和兒子的那份雞肉，連到了雞腿身上登時紅了眼，又懼怕老頭子和老太婆，憋著一張紅臉不敢吱聲。


  莫小兒子和小姑子接了盛著雞腿和雞湯的碗，一溜煙躲回自己房間狼吞虎咽。老太婆又扯下兩個雞翅膀，盛了滿滿一碗湯遞給老頭子，最後又用筷子夾了好一會兒，給莫大兒子弄了大半碗雞肉。


  等到老頭子老太太都回房吃上了肉，莫大媳婦兒才慌忙湊到鍋前一看，裡頭就剩下一小半雞身上肉。大寶和二寶也看見肉剩的不多，伸著手就向鍋里撈。


  莫大媳婦一人扇了一巴掌，橫眉豎眼道：「老實點！」


  一人又夾了一塊雞肉餵了，她忙不迭盛了碗飄著雞皮的雞湯喝了，這才咂咂嘴道：「你倆個弟弟還在山上！三寶沒吃到雞肉，誰也別想再動雞一口肉！」


  大寶二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眼巴巴都捨不得鍋里的雞肉。


  二寶扯著脖子喊道：「我不去！我不認識路!讓大丫去，下午就是大丫帶我們上的山！我還叫大丫背三寶，她不肯！要不是她，三寶也不會丟！」


  大寶雞啄米地點頭附和，「就是大丫！就是她！」


  「好啊，這個孬種下的女兒，一天天的作妖害我們家三寶！」莫大媳婦雙手一叉腰，氣歪了鼻子直了眼，把鍋子里剩餘的雞肉端到自家房裡落了鎖，牽著大寶大寶和莫老大氣勢洶洶打上莫老二家門。


  屋裡面光線昏暗，炕上躺著莫二媳婦，莫老二坐在床邊守著媳婦兒，二丫趴在窗戶口，三人都被踹門聲嚇了一跳。


  莫大媳婦虎視眈眈掃視了一番，凶神惡煞問道：「二丫那個死丫頭呢？！她把我們家三寶拐上山成心想害死他是不是！天殺的殺人犯……」便動手砸起來原本就沒兩件東西擺放的屋子。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二丫被嚇得哇哇直哭，躲進了親娘懷裡。


  莫老二先見大丫抓到的山雞被老爹老娘、兄弟姐妹平分，自己老婆孩子被欺負一口雞湯都撈不上，再窩囊也是一口惡氣窩在心裡。當下大哥一家弄丟了孩子還打上門來破口大罵，頓時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一個箭步衝過去對著莫大媳婦兒的臉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莫大媳婦再兇悍也不過是個女人，登時就被打得摔倒在地。莫大兒子一見老婆被打，上去對著莫老二也是一巴掌。


  「莫老二！你大哥的老婆你也敢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哎呦！這個日子沒法過啦！小叔子欺負到頭上來了啊！殺人啊！救命啊！我和你們拼啦!」莫大媳婦坐在地上扯著嗓子乾嚎了一會，自己站起來蠻牛一樣向莫老二頂過去，嚇得莫老二一閃，沒頂到莫老二卻把自己丈夫莫老大給頂了個底朝天。


  「大丫！大丫在這兒呢，娘！」躲在門口的大寶二寶指著門外的大丫直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