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夢裡
山上的老漢迅速下山，完全沒有看到顧惜安和宮一，嘴裡還念念有詞。
顧惜安和宮一剛要準備去查看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
「少爺！都說了這裡有妖怪，你怎麼還來？」
「本少爺就是不信這個邪，我不信妖邪之物，肯定是有人在這裡裝神弄鬼。」
說話的人一身錦衣打扮，模樣十分的俊秀。
宮一吃驚的指著眼前的人，「這不是華燁嗎？她前世是個男的？」
「誰說的？」顧惜安一眼就看穿了，「和你一樣。」
宮一和顧惜安立即跟上了華燁的腳步。
華燁行為舉止與男人無異，但是顧惜安可以確定她是個女的，不過或許華燁並沒有這種覺悟。
此時的華燁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說話還略顯稚嫩。
一行人往上走，發覺周圍似乎有人盯著自己一樣。
顧惜安和宮一放慢了腳步，看著頭頂的蜘蛛網，果然是殷朗。
不過前面的華燁和隨從好像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顧惜安頭上一道黑影飛過，她和宮一整個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故事應該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吧？
「啊！少爺，好多蜘蛛啊！救命啊！」隨從大喊著。
「叫什麼叫？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本少爺都不怕，你怕什麼？」華燁推開身邊的隨從，推開樹叢往裡面走去。
顧惜安和宮一緊隨其後，發現裡面有一張大網，上面躺了個人，網下有很多花。
這花就是殷朗放在華燁床頭的花，用他血養的花。
花色妖冶，上面的人襯得也更加的好看。
「就她了！」華燁指了指網上的人，「姑娘，你別動啊，本少爺來救你。」
宮一噗嗤一聲，「雖然殷朗的確是長得陰柔了些，但是這胸口坦蕩蕩的到底哪裡看出他是個姑娘了？」
「少爺！你幹什麼呀？是人是鬼你都不知道！」隨從都快瘋了。
華燁飛身而上，手裡握了一把匕首就開始割蜘蛛網，嘴裡還喊著，「姑娘別怕。」
顧惜安和宮一兩人找了塊石頭坐下，「這是唱得哪一出？」
網上的人醒了過來，不爽的看著割他網的小少爺。
「幹什麼？有病？」
「你別怕，我馬上救你，等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許好不好？」華燁賣力的割網。
「少爺！你又亂來了！」隨從在下面大喊著。
殷朗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小少爺，「你說什麼！」
殷朗收網，兩人就這麼掉下了下去，華燁一把摟住殷朗笑嘻嘻的落地。
「好了，你跟我回家去，媳婦。」
「混賬東西！我是男的！」殷朗破口大罵。
「你這麼好看，別生氣，我是華家的大少爺，一定會對你好的。」華燁抱著人就跑，全然沒聽到他說什麼。
速度快的顧惜安和宮一都愣住了。
宮一笑得直不起腰，「這樣都行？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眼前的情景一轉，變成了華府。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娶我。」殷朗將散落的頭髮束了起來。
華燁托腮看得目不轉睛的，眼底都亮晶晶的。
華家自然是不會讓來歷不明的殷朗娶進來，所以華燁就鬧，把殷朗關在府里。
讓人好奇的是明明可以逃跑的殷朗卻哪裡也沒有去，反倒是被人當祖宗一樣供著。
華家的大少爺說學逗唱，能博美人一笑的事情都做了，但是這位美人就是不肯笑。
一直到華府來了聖旨，華燁自己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媳婦，我要去從軍了，你一定也看出來了，我是個女兒身，但是我父母就我這麼一個孩子，我也不能看著我父親去送死，如今朝廷昏庸，我只能學學花木蘭替父從軍了。」
華燁為難的開口，看殷朗都沒什麼表情，微微嘆氣。
她又道，「我原本想這輩子總算是找到一個長得好看的人了，你要是不喜歡我，那你走吧。你要是喜歡我就等等我，我一回來咱們就成親，不管我爹娘的。」
殷朗就不明白，重點是在替父從軍上，她到底是怎麼拉扯到成親這件事的？
「媳婦，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我了，做人要守承諾的，不然我死了來世就不認你了，但是你要是等我三年還沒回來，你就走吧。」
華燁拉著他的手，見他沒拒絕才安心。
華燁走的時候殷朗也沒送，殷朗活了這麼久，對這種事情看得很淡，他始終對華燁都很冷淡，更加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但是華燁走了一個月，他就開始擔心華燁了。
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所以才會坐立難安，他沒有按照華燁的要求等她，而是直接回了山裡。
看到在這裡宮一和顧惜安就笑不出來了。
顧惜安深吸一口氣，「妖最好是不懂情，也不動情，只有這樣才能活得更久。但是一旦動情就收不回來了。」
看似道行高，對人又淺淡的殷朗，回到山裡也沒有安定下來。
就這樣過了一年，殷朗還是下山去華家問了消息，只說華燁步步高升做了副將。
第二年，華燁寫了家書回來，其中一封還是給殷朗的，華家的人看殷朗年年都來就不在過問他們的事情，家書說她做了將軍，很快就能回來，有人要給她指婚她都拒絕了，說家裡有人等她了。
殷朗原本寡淡突然笑了，還指婚，自己一個假少爺好意思禍害別家姑娘嗎？
第三年，傳來的消息說圍困了，生死不明。
殷朗回山裡一日也沒有呆得住就去了前線，人和妖都一樣，奮不顧身的時候就把命放在後面了。
顧惜安和宮一察覺眼前場景變了才回神，看著堆滿屍體的戰場，比電視劇里的還要恐怖一些。
軍帳里一片哭聲，殷朗到的時候就見了華燁最後一面。
「媳婦，下輩子我還找你。我知道你肯定活得長，一定能等我的。」
「不會等你的，我找你。」殷朗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刺了一朵花作為印記。
華燁笑著就閉上了眼睛，殷朗也走了。
華家的人去掃墓才發現墓碑上多了一行字。
妻，殷朗留。
華燁的墓是皇家修的，所以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華燁是女人，殷朗也甘願當個假妻子。
宮一看著都要抹眼淚，「開頭還挺樂呵的，怎麼突然改劇本了？」
顧惜安卻一臉的深沉，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現代的情景。
「跟你說了多少遍？你不能穿裙子！都怪你爸這個沒用的東西，讓我生個女兒，自己就撒手人寰了！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都按照男生的標準來！」這……這不是華夫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