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同一個人
女人對她似乎很熟悉,顧惜安也故作鎮定的打量著女人。
「你不是感覺我會來,而是故意吸引我來的吧?那女人身上的皮子,上面的花香是你故意留下的。」顧惜安開口。
女人眼角掃了她一眼,抬手掩嘴一笑,「是我。我看青夫人最近情緒不對,能讓她這樣的只有你。」
顧惜安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這個女人的,但是印象很淺,似乎是在自己神色遊離的時候才認識她的。
「我們應該認識對吧?」顧惜安詢問道。
女人神色清淡的一笑,「忘川河畔一面之緣。」
「你們兩個說話能否正常一點?聽得我感覺自己要回去補一下語文,咱們語句正常一點。」宮一實在是聽不懂那個女人咬文嚼字。
女人每走一步鐵鏈在地上拖得叮噹直響,女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似乎早就習慣了。
「你本該死了,最後有人找到了我,願意一命換一命,我可憐你們便偷偷幫了你們,可惜……青夫人知道后便囚禁了我,我知道她是在報復我幫你們罷了。」
顧惜安不敢相信的後退,「不對!他不會為我做這麼多的!」
女人定神看了一眼顧惜安,「你是想不起,還是根本不願意去想?」
「夠了!你別逼她了。」江湛站出來阻止女人繼續說下去。
女人想著冰棺走去,淡淡道,「總是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不是嗎?江戰。」
江湛瞬間就能聽出來女人喊他的是哪個名字,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認識他們所有人。
女人又道,「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愛恨,但是他的事情我興許知道一二,聽還是不聽?」
江湛突然害怕了起來,一個被他們恨之入骨的男人,突然之間似乎扭轉了結局,他不願讓顧惜安聽下去,怕她搖擺不定的心最後還是偏向了他。
「說。」顧惜安突然冷聲開口,目光轉向冰棺。
女人道,「不去看看嗎?我是引魂使者,因為被青夫人囚禁,青夫人強留了他一縷魂,這百年一來都是我們養著,他畢竟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不去看看嗎?」
女人長袖一甩,地上的花瓣被吹開,讓出了一條道。
江湛喚住顧惜安,「別去,求你別去。」
顧惜安回首看了看他,「對不起,江湛。」
顧惜安每上前一步,女人便說一句。
「他說將你安頓好就會甘心把自己的魂魄交給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活不長了,我問他為什麼不留著金珠幫自己解毒活下去,畢竟只是一個女人呀,不值當他那般尊貴的身份。」女人低沉道。
顧惜安的腦中變得混亂不堪。
女人繼續道,「他去了幾日,到我面前的時候身心俱疲,我點燈引他走,我問他後悔否,他說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認出你,剩下的罪他替你受了,不論輪迴到哪裡,只願你平安即可。」
「只可惜臨走卻來了個青夫人劫道,事情到了眼下的局面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吧?」女人緩緩道。
江湛收劍,「不可能!他只是普通人,他如何救?明明是他害得我們變成這樣的,若非他……」
女人看著江湛,「你以為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了嗎?」
江湛微愣,越過女人的身體看向接近冰棺的顧惜安,還是難以置信,「他們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宮一聽得已經理不清楚,「一會兒是他,一會兒又是他,到底誰是誰?」
女人淡笑,「沒有誰,都是同一個人,只是江湛接受不了罷了。」
宮一試著理解,「也就是說,江湛嘴裡對小狐狸並不好的仇人,和神通廣大救小狐狸的是同一個人。」
「其實不止,還有一個人。」女人轉身看向顧惜安,「對吧?落月,你那麼聰明應該都想明白了吧?」
宮一追問道,「還有誰?還有……啊!是凌晚!」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宮一的問題,而是對著顧惜安繼續道,「落月,你不奇怪嗎?為什麼凌晚的病唯有你能穩定?為什麼凌晚身體一直虛弱,毒因不明?這裡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才對。」
顧惜安停步,驚慌失措的看著女人,身體像是被她的目光刺穿。
女人拖著鐵鏈,叮噹叮噹異常的響亮,一聲一聲的敲在心口。
「他臨走時說,這輩子只有一個女人詛咒過他,說他無心無情,要他嘗長噬心之痛,要他愛而不得,要他……」
「要他想守的守不住,想留的留不住,想愛的不能愛,孤獨一生,心痛至死。我是這樣說的。」顧惜安面色蒼白,「凌晚的毒,是我下的。」
「三個人都是同一個人,那你愛他為什麼要……」宮一沒想到她們一直調給凌晚下毒的人居然就是顧惜安自己,不,應該是落月。
「因為……」顧惜安看向江湛,「他答應我會留你一命的,他騙了我!我那時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江湛懊悔的看著她。
女人卻道,「江湛因你亡國,不管是誰都不會留下江湛,你的一舉一動他心知肚明,所以他是甘心喝下你送的毒,不然你怎麼能傷他半分?」
顧惜安聽聞繼續上前,目光落在冰棺里,身體突然一軟便坐在了地上,看著裡面近乎透明的人,有些人便變得異常的清晰起來。
「涯止……」
「金珠世上絕無僅有,恐怕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就只有那隻鳳鳥青羽,也就是青夫人,她恨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畢竟龍鳳素來是一對。」女人忽然開口。
宮一吃驚,「龍,鳳?」「龍生九子,二子睚眥嗜殺喜斗,冷漠無情,被罰轉生化名涯止嘗遍一生戰敗,隨後戰死沙場,但是因你戰無不勝,又因你一敗塗地,我在忘川河畔送過他兩回,一回渾身戾氣,一回心如死灰。」女人輕聲
道。
「怎麼會這樣?」顧惜安伸手想要觸摸冰棺里的人,卻只是穿過了他的身體。
忽然,眾人的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既然是敘舊,怎麼能少了我呢?」林清秋緩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