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釋懷
黑暗之中,顧惜安能夠察覺到凌晚看自己的目光,她便笑了笑,像是安慰他。
「這個辦法的確有效,我媽媽在外面躲了一段時間之後,到孤兒院工作,這樣我們倆就不算分開,只是別人不知道我們關係而已,而他也肯定想不到我媽會把我送進孤兒院。」凌晚像是鬆了一口氣。
顧惜安咬了咬嘴唇,「我一直很好奇,你會幹家務也會煮粥,我還以為這些是你這個大少爺品嘗人間疾苦學的。」「我媽沒有瞞我,我懂事她就告訴我了,還有一個院里的老婆婆也知道,所以一直讓我跟著我媽,這些也是她教我的,她總覺得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長,想教我一些東西方便以後照顧自己。」凌晚說起自
己媽媽的時候,總是帶著很放鬆的語氣。
但是顧惜安知道這只是一個過程,很快凌晚還是會回到凌老爺子身邊的,就像現在。
「你是在那裡認識林若風和林清秋的?」顧惜安小聲的問了一句。「我們是一前一後進孤兒院的,孤兒院也是一個團體,喜歡你的就在一起,不喜歡你的就會欺負你,我們三個人時間差不多,所以總是黏在一起,你一定想不到若風那個時候絕對不是這樣的性格。」凌晚回
憶的時候笑了一下。
顧惜安察覺凌晚故意避開了林清秋,便多問了一句,「那清秋呢?」
「很懂事。」凌晚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顧惜安聽了很多凌晚說他們在一起的趣事,那不過是兩三歲的事情,一般人哪裡還能記得,但是他居然還想的起來,他說四歲的時候有人要領養林家兄妹,這兩人愣是不肯走,又哭又鬧最後被送了回來。
「我媽和婆婆說話的時候被院長聽到了,院長為了討好他就去告密了。」凌晚說道這裡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冰冷,似乎如果沒有告密他覺得自己還能在媽媽身邊很久。
顧惜安也跟著生氣,這世上好人有,壞人也多,但是你永遠都分不清和你一樣皮囊的人,誰好誰壞。
「所以你被帶回了凌家?那你媽媽,不,咱們媽媽呢?」顧惜安立即改了口。
「死了。」凌晚很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那天雨很大,原本想趁著大雨我媽帶著我跑的,但是來接我們的是二爺,車子迎面就撞了過來,我媽推開了我,我想二爺是不像我們中任何一個回凌家。」
「又是二爺?他……」顧惜安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怎麼到哪裡都有二爺?
「二爺想對我動手的時候,他就來了。」凌晚冷笑,「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回凌家了吧?」
顧惜安想了想理順之後才開口,「你太小沒有報仇的能力,你回來身份就不一樣了,你要跟二爺爭?」
「這是其中一點,還有一點我問過他,當初他叫二爺是去接我還是接我們,他說是我和我媽一起接回凌家,不會對我媽如何的,你覺得我能信幾分?」凌晚聲音一沉,也聽不出情緒。顧惜安不敢妄下定論,但是凌老爺子出現的時間太巧合,凌二爺又滿身怨恨,肯定是不希望凌晚母子回凌家的,即便凌老爺子真的喊凌二爺去接兩人,怕是心裡也想到了可能只會回來一個的結果,所以才
會那麼巧的出現救了凌晚。
說起來的話,凌老爺子才是狡猾,每個人的心思都清楚,又不讓自己做壞人。「回到凌家第一件事是親子鑒定那個,然後讓我改名凌晚,對外宣稱是他和別人在國外生的,即便有人懷疑也不會有人質問,這就是我的身世。」凌晚嘆了一口氣,手鬆開顧惜安捏了一支煙但是沒有點起來
。凌晚又道,「五歲我突然生病,拖了很久也沒有查出原因,我知道他不想我死,所以等我十歲的時候,我便藉機會讓他去接若風和清秋,卻不想我離開后他們兩個都不好過,有個人家只要兒子,強行帶走了
若風,清秋便被我接了回來,清秋說她哥哥一直在聯繫她,說會帶她走的。」
顧惜安沒想到林若風和凌晚之間還有一層關係,只是看林若風的身手怎麼也不像是被一個正常家庭收養的。
「清秋給我的個感覺很像我媽媽,時而堅強時而軟弱,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想在她身上彌補我對我媽媽那種無力的保護感。」凌晚解釋了一下自己對清秋的感覺。
顧惜安聽了覺得這是一個正常的表現,人的感情在得不到安放的時候就會選擇轉移到別的地方,或者是一件事上,或者是一個相似的人身上,可能只是想讓自己活得更加心安理得一點。
後來的事情凌晚不說,顧惜安都能猜到了,就是凌老爺子看不慣林清秋這樣的女生和凌晚在一起,就像當初他看不上一個傭人卻讓傭人生了孩子。「若風過得不好,領養他的人身份都是假的,騙他會回來接他妹妹,其實……」凌晚頓了頓,「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傷,差點被關進去,理由是黑幫內鬥,他被一對黑幫的夫婦帶走了,培養成了一個面
無表情的機器。」
顧惜安捂嘴,這倒是能解釋為什麼林若風的身手這麼好,而且渾身都是傷了,這樣的身份打死都不能想象是林若風。
「林秘書曾說不該答應你帶走清秋,所以是你求他讓清秋待在你身邊的?所以當他聽到妹妹死了,才會那麼怪罪你,那你們怎麼……」又好了呢?還成為上下級。
「他當時在國外被關押,我告訴他清秋失蹤了,我們倆打了起來,我自然打不過他,所以我讓他跟著我,看著我有朝一日找出兇手。他答應了。」凌晚解釋道。
顧惜安頓時鬆了一口氣,像是一口氣翻完了一整本故事書,情節有些出乎意料。
「惜安……或者說,落月,我的講完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說?」凌晚突然靠近顧惜安,那雙淺眸在玻璃窗外的星光下開始緩緩晃動著。顧惜安的手胡亂一伸,摸到了放在沙發上的玉琵琶,「我,我應該就是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