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煩躁
聽聞凌十一的話，林若風的手也頓了一下，不禁問道，「你都不知道原因嗎？」
「上面收錢，我們負責殺人，成功分錢，你不覺得什麼都不知道更保險嗎？」凌十一苦笑一聲。
「上面？」林若風聽出了端倪。
凌十一抿唇，低聲道，「對，上面，如果你問我上面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批量訓練出來的殺手而已。」
房間突然陷入了安靜，凌十一不安的看著低頭的林若風。
「林秘書，你說凌總和我姐都知道我……」
「應該是有感覺的，凌總不說是因為怕夫人擔心，至於夫人，她的想法素來沒幾個人猜得准，她不明說的話應該沒什麼大事。」林若風安慰了一句。
凌十一深吸一口氣，「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
「為什麼？」林若風隨口一說。
凌十一噗嗤一聲笑了，隨即語氣鄭重起來，「你這問的也太敷衍了，我沒有要害我姐，真的。」
林若風點點頭，「還疼嗎？」
「不疼了。」凌十一動了動腳，然後開始把身上的偽裝卸了，先是假髮，再是假胸，最後開始脫裙子。
林若風轉身，「去浴室脫吧。」
凌十一隻能拿著浴袍走進浴室，隨即臉上的笑容就垮了下來，雖然林若風沒有一直盯著他的臉看，但是他能感覺到林若風的試探。
而他半真半假的話也不知道能隱瞞多久，他的身份此刻變成他最無法安心的東西。
原本以為自己的偽裝夠好，沒想到就連顧惜安都有所察覺。
他不禁握緊拳頭，要不是接連的刺殺失敗，他也不會這麼快暴露，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到底是誰在他背後搞鬼？要是被他抓到就別想活！
此時在房間內的林若風，盯著浴室的門，思考了許久，才走到陽台撥通了凌晚的電話。
「凌總，有人要殺陸坤。」
「若風，你查到什麼了嗎？」凌晚刻意壓低聲音，顯然是顧及身邊躺著的人。
林若風瞟了一眼浴室的方向，隨即道，「沒有。」
「繼續查。」凌晚囑咐一聲就掛了電話。
林若風收起電話，聽到浴室里的水聲，陷入了思考，凌十一真的只是最底層的殺手嗎？
從凌十一指腹和虎口的繭看，是一個常年握槍的人，而且種類還不少，雙腿近看肌肉勻稱十分有力，一看就是經過某種特訓的樣子，卻又故意在他的面裝得道行十分淺的樣子。
凌十一還有實話沒說，林若風略顯煩躁的想找煙，這才想起來自己沒煙了。
聽到水聲停了，林若風抓起床上的外套，對著浴室里的人道，「十一少爺，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林若風立即走向門口，甚至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然而身後的浴室門突然被拉開，凌氏連浴袍都沒系好就沖了出來。
「去哪兒？」凌十一立即問道。
少年臉頰被熱氣熏紅，頭髮濕漉漉的，不急不慢的系著腰帶，更甚向他走了過來。
「都這麼晚了，我又不趕你走。」凌十一看著林若風道。
林若風不說話，眼鏡背後的雙眼不由得加深，「不用了。」
「你不會是怪我打擾你的好事吧？」凌十一走近林若風，順道拉住他的手臂，陡然發現他衣裳下的肌肉在不斷地發緊。
林若風抽回自己的手，「十一少爺，晚安。」
凌十一眼珠子一轉，他知道林若風很厲害，但是從未試過林若風的底，看到雨傘桶里有兩把酒店方的雨傘，他抄起傢伙對著林若風打了過去。
林若風雙臂一伸，兩把短匕沖了出來，將雨傘砍斷。
凌十一不禁往後退了一步，難怪顧惜安總說林若風厲害。
林若風察覺凌十一的試探，將短匕收起，眼神略微危險，「十一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麼？」
凌十一語塞，想了想道，「你走了，誰明天給我找衣服？」
「……你是怕我去找凌總？」林若風一眼看穿凌十一。
凌十一點頭，「也不是怕凌總知道什麼，就是怕我姐她知道，我寧願現在這樣大家裝傻充愣的，我反正也不會害她的。」
林若風能感覺到這句話凌十一說的是實話，他轉身脫下外套掛在柜子里，把柜子里的浴袍拿下走入浴室。
「你去看看要吃什麼，可以送餐的。」林若風說完進入浴室。
凌十一嘀咕道，「這麼熟悉啊。看來經常來啊。」
林若風出來的時候，凌十一衝他招手吃東西，他就倒了一點酒準備趕緊把自己灌暈過去。
奈何他跟著凌晚多年，為凌晚擋酒多年，早就喝不醉了，一個人喝完一瓶紅酒，連一絲醉意都沒有。
凌十一搶著喝了兩口，立即吐舌頭，「什麼玩意這麼難喝？」
為什麼吐舌頭？林若風撇開臉頰，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但是凌十一像個話癆一樣，語氣也符合他這個年紀，歡脫不知疲憊。
凌十一是個藏得很深很深的人，林若風心底微微嘆氣。
然後掀開被子，林若風躺了過去，閉上眼睛當自己睡著了，身邊的位置凹陷，他知道凌十一也躺了過來。
「十一少爺，如果你覺得床小，我去睡沙發吧。」
「暖和呀。」凌十一又靠了過來。
「我去調空調。」林若風起身拿起枕頭準備去睡沙發，不然有點煎熬。
林若風的手觸及枕頭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抓緊他的手，凌十一半撐著身體望著他，少年的肌膚很乾凈，不過喝了兩口酒就泛著粉紅的顏色，浴袍滑落肩頭的畫面也很誘人。
然後少年的眼底卻多了一點狡黠，飽滿的雙唇輕啟，「林秘書，那個跟著你的男人是誰？」
「……朋友。」林若風不急不慢的回答。
凌十一哦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不知他的意思。
「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睡？」凌十一似故意開口。
林若風最後連枕頭都不要了，直接轉身離開，調了空調就在沙發上躺下，房間也瞬間暗了下來。
「林秘書……」「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