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像個寵物
凌晚睜眼,發覺顧惜安烏黑的雙眸就這麼近的看著自己,而手上的按摩的動作並沒有停。
「凌大少爺,要不然你就當收養了一個寵物嘛。」顧惜安語氣撒嬌,心底並不怕凌晚臉上淡漠的表情。
凌晚再次閉眼,唇角一勾,「我已經養了一個寵物了。」
「我沒看到你養寵物啊?」顧惜安不明。
「不就在我身後?五千萬的寵物,花花。」凌晚聲音一低,含了一絲絲笑意。
花花?顧惜安背後一陣惡寒,合著凌大少爺都把她當寵物養著啊?
想著,顧惜安的手不由得重了一點,凌晚蹙眉拉下她的手。
顧惜安氣鼓鼓的瞪著他,心有不甘卻有種鬥不過他的感覺,腦中靈機一動抬腿跨坐在他雙腿上,摟住他的脖子親昵的靠在他的胸口。
「不同意,我就不起來。」
凌晚這人不喜歡和人親近,即便兩人曾經有過肌膚之親,顧惜安還是能感覺到他那顆千年不化恨不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心,所以那晚繾綣之後若非她自己靠過去,凌晚便是一人縮在被角蹙眉閉眼。
凌晚不喜歡別人靠近,好像深怕別人的溫度會燒灼他的冰霜,融化他築起的冰牆。
顧惜安黏膩的撒嬌並沒有換來凌晚的憐愛。
凌晚面無表情的身子前傾,翻閱起桌上的文件。
顧惜安直覺背後抵到了桌沿,碰撞之下覺得不舒服,只能往他的懷裡縮了縮,這樣兩人便貼得更加近,她甚至能深切的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溫熱的氣息熏著她的側臉,她一陣燥熱,發覺自己剛才這話簡直是對自己的折磨,她得像個辦法打破此刻的安靜。
不然她覺得自己心跳聲都會在這個房間清晰的回蕩起來。
「你沒給錢啊!五千萬你一分沒給,還把人家一鍋端了,說起來你還白撿了一個寵物。」顧惜安蹭了蹭他,「要不然我當寵物,你把這錢收養十一好不好?」
凌晚停筆,身體往後靠,但是左手卻自然的托在她腰后,怕她摔下來,「這麼說你認是我寵物了?」
「反正你也沒把我當老婆。」顧惜安低聲嘀咕了一句。
聲音不大,但是如數進了凌晚的耳朵,凌晚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臉上,的確如此,他不會把顧惜安當妻子看,或者說凌家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做是他凌晚的妻子。
只是一個擋去病災的容器而已。
如此一想,凌晚心口就泛疼,請咳了兩聲。
「那就試著做寵物,進去。」凌晚冷聲道。
顧惜安猛地抬頭,「去哪兒?」
凌晚側首盯著綠植相簇間,順勢把顧惜安放下。
顧惜安往綠植間走去,發覺裡面有一扇門,推門而入裡面竟然還有一個房間,一排落地窗對著的是市裡最美的一條河,蜿蜒而去,水波粼粼,兩岸路燈點綴像是一條鋪滿星光的大道。
「凌晚……」
「去洗澡,然後去床上等著。」凌晚關上了房間的門。
我去!本小姐是人的時候你一臉沒興趣,現在變成寵物了,你就興緻勃勃的,凌晚啊凌晚,沒想到你口味還挺重的。
顧惜安脫下身上的病號服,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從衣櫃里拿出凌晚的衣服穿上,乖順的躺到了床上。
然後呢?
然後就聽著凌晚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她睜開了眼睛,下了床拉開一道門縫向外看,凌晚留了一盞燈在自己面前。
燈光照得凌晚臉色慘白,方才唇瓣上一點紅潤也消失殆盡。
「凌大少爺這是要把自己操勞是嗎?」
可是關她屁事啊?凌晚對她時好時壞,全然看心情,這麼一看倒是真的像是對待寵物一般。
她合上門,剛要轉身就聽到外面連續的咳嗽聲,微微嘆氣,端了一杯熱水走出去。
「凌晚,喝水。」
然後她特別「不小心」全撒在他身上,以防萬一灑了衣服他換一件繼續來慢性自殺,她乾脆從衣服上一直淋到褲子上,還是褲子的重點部位。
凌晚白慘慘的臉上終於有了點顏色,也就黑了半張臉吧。
「燙,燙到了?」她的目光下移,死死盯著某一處。
凌晚掩嘴咳了一聲,推開她往房間里走去。
顧惜安搓了搓手心,嘿嘿,這樣不就成了?
回到房間內,顧惜安躺回床上,聽著凌晚洗澡的聲音,她把被子拉到鼻下,待會睡了凌晚,她的法力就又能回來一點。
這麼想想,腦海里翻滾的畫面一陣火熱,她咽了咽口水卻被突如其來的枕頭砸了一個結實。
「床已經熱了,你抱著枕頭去外面沙發睡。」凌晚穿著睡袍站在浴室門口。
滴滴答答的頭髮貼著腦袋,水珠子晶瑩的落下,順過眼角,臉頰,然後是脖子,胸口,再往下便是睡袍的腰結。
顧惜安把腦海里火熱的場面壓下去,盯著他因為熱氣蒸的有了血色的臉頰,俊美的容顏波瀾不驚。
所以,她就是個暖床的寵物啊?
「外面太黑,我怕。」顧惜安揪著被子就是不肯走。
「你可以開燈。」凌晚坐在床邊。
「一個人,怕。」繼續裝柔弱。
「那你就睡在這個房間……」
「好的。」她拉被躺下。
凌晚欺身而來,眉梢一挑,「這個房間的地上,下去。」
咕咚一聲,顧惜安抱著她的枕頭滾了下來,確切說是被踢了下來。
「凌大少爺,沒有被子,冷。」
「柜子里有被子。」
不是說只要女孩子撒嬌男人一定會拜倒嗎?為什麼這招在凌晚的身上沒用?
想她曾經妖嬈多姿,別說這撒嬌的調子了,就是眨眨眼都能讓男人跪倒在腳邊,說到底如今的世道是看臉的。
她趴在床沿看著凌晚胡亂的擦了擦濕發躺下,睡袍便被拉得更開了,露出了腰間的烏青,還有肩頭的傷口。
那是護著她的時候被江姐一伙人圍攻受的傷。
房間安靜了一會兒,顧惜安盯著他刻意背對著她的背影,她咬唇,額頭的紅痣微微發熱,她抬手摸了摸。
「凌晚。」她語氣放軟,甜糯糯的喊著他。凌晚背對著她閉著眼,淡淡一笑,這聲是她有史以來喊得最好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