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突然冒出的初戀
待在家裡真的要發霉了，可是翻譯社已經完全上了正軌，根本不需要我。
於是，我沒事的時候也就去顧默堯那裡幫幫忙了。
這天吃過早餐，我跟著顧默堯出了門。
車子一路駛出顧家別墅，顧默堯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是嚴肅地開著車。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
我想找他說話，他卻似乎沒有聽到的樣子。
我有些尷尬，把頭扭過一邊。
顧默堯的側面很好看，彷彿被刀雕刻過的輪廓，直挺的鼻樑，像扇子一般的長睫。
車子駛入鬧市區，前方恰好是紅燈，顧默堯便隨意停了車。
目光自然而然地瞥向一旁，卻陡然之間像是看到了什麼，莫名呼吸一滯。
我感覺到顧默堯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中心廣場那個巨大的雕塑下，看到一個身穿紅色風衣的女人。
女人長發及腰，目光盯著那座雕塑，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她的長發被風吹了起來，飛舞著，卻絲毫也不凌亂。
即使我只看到她的一個背影，但我卻能夠想象，這個女人，長得一定很美。
只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顧默堯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竟然出了神。
那一刻，我不知道顧默堯是不是認識這個女人，只是心底某個地方好像泛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
女人的直覺向來敏銳，我猜想，那個女人或許不簡單。
「嘀嘀嘀……」
身後的車紛紛按起了喇叭，顧默堯這才意識到，紅燈已經過了。
他慌忙發動車子，緩緩離開。
我察覺到他的動作竟然有一絲心慌，為什麼他之前從來沒有如此心慌過？
直到車子終於到達了顧氏總部大樓的下方，我依舊沒有從顧默堯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經恢復了原狀。
「剛剛那個女人……你認識她么？」
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本以為會得到顧默堯的回答，沒想到，他只是淡淡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多問，車子停下，我們兩個一同乘電梯往樓上的總裁辦公室里走去。
所有的一切都和平常無異，我原本以為這一天可能也會和往常一樣平靜度過，沒想到有些事情該來的始終會來，誰也攔不住。
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了敲，顧默堯淡淡道了一聲：「請進。」
秘書緩緩推開門，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總裁，有位小姐說是專程來找你，她沒有預約，她說，她是你的……」
話音未落，便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女人一襲紅色風衣款步走了進來。
我微微一愣，這不就是剛剛在大街上見到的那個女人嗎？
她及腰的長發依舊是那麼柔順，找不到一絲凌亂的痕迹。
她的皮膚很白皙，眼睛里像是帶著一層柔柔的波浪，直挺的鼻樑下，是一張令人羨慕的櫻桃小嘴，小嘴邊還有一彎淺淺的酒窩。
她就那樣出現在顧默堯和我的視線里，宛若金庸小說里的神仙姐姐。
「默堯，好久不見了。」
她輕啟朱唇，白皙的臉上逐漸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眼前這個紅衣女子絕對和顧默堯有著非一般的關係。
「好……好久不見。」
顧默堯雖然驚訝，但比我還是好了很多。
可是，我看得出來，顧默堯剛剛的一個眼神似乎早已說明了一切。
「你們先出去吧，我現在有些事。」
顧默堯的目光轉而停留在秘書臉上，秘書點了點頭，「是。」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我還木訥地盯著那個紅衣女人，顧默堯的聲音卻再度響起，「你還愣著幹什麼？」
「我也要……出去么？」
後面三個字我說得很輕，卻從顧默堯的眼神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我默然起身，緩緩往辦公室外面走去，腳下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顧默堯見客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讓我離開過，為什麼見了這個紅衣女人，就變得不同了，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遠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心裡莫名有些傷感，我其實是個樂觀開朗的人，可是，和顧默堯結婚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樣。
我想，或許像顧默堯那樣優秀的男人，想要勾上他的女人大概不少吧。
站在門口徘徊了一陣，我絲毫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不知道顧默堯究竟跟那個女人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
可身後卻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我想裝作沒有聽到，也很難……
「什麼，被趕出來了？」
「當然啊，我剛剛看到的，我就說，天啊，總裁夫人都被趕出來了……」
「可不是，你們剛剛看到進總裁辦公室的那個大美女沒有，真的好美啊！」
「你說，咱們總裁會不會……」
「不是，不是啦，她剛剛跟我說，她是……總裁的初戀情人！」
「什麼？初戀情人！」
……
好多話傳進我的耳朵，吵得我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剛剛領著紅衣女人進去的秘書和其他秘書室的職員在討論。
我在乎的卻不是他們對這件事的評價，反正，我才是顧默堯的妻子，那個女人算什麼呢？
只是，「初戀情人」幾個字卻縈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我忍不住有些懷疑，那個女人真是這麼說的嗎？
或許，她沒有說謊，她真是顧默堯的初戀情人，又或許，她說了謊，為的只是能夠在沒有預約的前提下見到顧默堯。
我突然有些生氣，為什麼隨便哪個女人說一句自己是顧默堯的初戀情人，就能夠見到他呢？
這讓我想起很多年前和顧默堯並不相識的時候，那時候，我站在外面，就算是喉嚨說干，大概也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吧。
可我心裡真正心疼的卻不是這些細節，而是顧默堯的反應。
從在大街上他看到那個女人的背影，到剛剛那個女人走進他的辦公室。
所有的一切都透著詭異，說不出來的讓我心寒。
顧默堯的辦公室門外，我默默地站著。
我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只是恍然發現，除了顧默堯的辦公室，她竟然無處可去。
猶豫了一下，我去了茶水間。
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坐在茶水間的座位上。
明明是加了糖的速溶咖啡，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比沒有加糖的黑咖啡還要苦澀。
也不知道顧默堯現在在辦公室里和那個女人說什麼。
我突然之間發現，自己剛剛實在是太老實聽話了，就應該打死不走的。
可為什麼，我偏偏就走出來了呢？
此時此刻，我真是追悔莫及。
我就那樣攪動著咖啡杯里的咖啡，心裡就像是一碗沒有煮熟的八寶粥，各種各樣的豆子摻雜在一起，五味雜陳。
遠遠的，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慌慌張張地躲在了自動售賣機後面。
「你剛剛進去都看到了什麼？」
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是在與秘書對話。
「啊？不會吧，總裁竟然和那個女人抱在一起？」
「總裁不會是和他的初戀舊情復燃了吧？」
秘書卻放低了聲音：「你小聲點，別讓某些人聽到了。我也就是被總裁叫進去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而已。」
我嘆息了一聲，某些人大概就是指的我吧。
「好啦，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你的小心思我怎麼會不知道，大概等會兒整個辦公室都知道了。」秘書笑了笑，「我給總裁他們送咖啡過去了，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說完，兩個人便一齊離開了茶水間。
我的心突然變得空蕩蕩的，好像被人挖走了一部分，一陣風灌進來，疼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倒在桌子上的咖啡已經涼透。
邁著沉重的步子從茶水間走了出來，她有些害怕地往回走，擔心自己是不是仍舊要愣愣地站在門口，接受別人的取笑。
可是，當我走到顧默堯辦公室的時候，門竟然是打開著的。
她緩緩走進顧默堯的辦公室，目光變得有些獃滯。
意外發現，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顧默堯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審閱著某一份資料。
「你剛剛上哪兒去了？」
顧默堯凌厲的聲音傳來，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是顧默堯讓我離開的，現在竟然在我面前質疑我，難道不覺得羞愧么？
想到這些，我就莫名有些生氣:「茶水間里坐了一會兒而已。」
我的語氣裡帶著不甘，也不知道顧默堯究竟聽出來了沒有。
只見他正在寫字的手突然放下了筆，目光自然地落在我的身上。
「怎麼火氣這麼大？」
他顯然很不高興，尤其是那雙凌厲的眼神，讓人看著就覺得怪怪的。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他讓我離開，明明他知道，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我根本不想解釋，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不解釋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那一刻，我很想問他，到底剛剛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他的初戀情人。
可是，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