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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舌乃心之苗

  秋霜瘋了一樣上前扯周青額頭上的白布,卻被初夏拉了住。


  只見秋霜狠狠的將初夏推開,一個踉蹌,眼看著初夏摔倒了下去。


  「夫人。」周青飛快的將初夏抱住。


  「夫人,你不要管了,既然二妹想看個究竟,你就讓她看個夠就行。」周青說完,拉著初夏坐在了椅子上。


  冬兒氣憤的走上前,指著秋霜喊道:「二姐,你太過分了。」


  周青走過去,摘掉額頭上的白布,對著秋霜說道:「二妹,不要再鬧下去了,我是真心對你姐姐的。之前雖說周家對不起府上,卻也過去了,就由我好好補償你姐吧。」


  「哼,說的簡單,你就是個騙子。」秋霜很是不屑的說道。


  「夠了,姑娘家成何體統?還不下去!」岳父發飆了,秋霜的怒氣也被壓制了下去。


  秋霜生氣的走了出去,夢府暫時恢復了平靜。


  為了不使周青露餡,初夏又幫他包紮了額頭,倆人對視一笑,散發著愛的味道。


  眼瞅著天快要黑了,周青餓的肚子呼嚕呼嚕的叫。


  夢夫人不舍女兒,便讓初夏在府上小住幾日。


  周青閑來無事,便也留了下來,正好可以傳授一下冬兒書法的精髓。


  周青從小酷愛書法,可以說看到冬兒就看到了自己年少時的樣子。


  可倆人不同的是,冬兒只有夢老爺在傳授學問,而周青當年為了學書法,那可是各路高手一起上,光補習班就報了不下七八家。


  貧窮限制了人們的想象,富二代的成才路又有誰會懂。


  雖然周青有些半途而廢,可書法的精髓,他可是還印在了心裡。


  正好小舅子冬兒喜歡,那就傳授一下,也不枉當年各路高手老師的栽培,周青這麼想的。


  晚飯做的還算豐盛,雖然比不上周家的家宴,卻也有葷有素,八菜一湯。


  看得出,岳母費心了,周青心裡很是感謝。


  夢老爺不喝酒,自然也就省去了觥籌交錯的繁瑣禮儀。大家默不作聲,偶爾互相夾夾菜,相視一笑。


  果真是書香門第,吃個飯還講究食不語的規矩,周青欽服。


  一桌子菜,大家都大口吃著飯,卻看到夢老爺只是低頭喝著湯,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像是病了的樣子,面龐還夾雜著厭倦的模樣。


  對了,周青想起來那封信,這次就是夢老爺生病,才讓初夏回家探望的。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夢老爺的詭計,想以病為借口,將初夏留在府上。


  可看他煞白的臉色,還有痛苦的表情,周青相信了夢老爺生病的事實。


  「爹!」周青叫了一聲。


  夢老爺抬起頭,眾人唰的一下,目光齊聚在了周青身上。


  「何事?」夢老爺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吃的這般少?」周青試探的問著。


  「哎!老毛病了。」夢老爺有些難過的樣子。


  「老毛病?」周青不解的問道。


  「吃飯吧,這病不礙事兒,多少郎中都無能為力,只能熬著,忍著。」


  說完,便看到夢老爺坐在一旁,喝了幾口茶水。


  周青吃的也差不多了,這時候也該對岳父獻獻殷勤了。


  「不知爹如何難受,孩兒拜得神醫,多少懂些醫術。」周青頗為自信的說道。


  上次孫老伯送他的醫書還沒看完,教他學習把脈又學的一知半解。如今來到老丈人跟前,竟然吹噓起來。


  聽到周青這麼說,夢老爺頓時眼前一亮,道:「你還懂得些醫術?」


  周青點點頭:「那是自然。」


  說完,便走到夢老爺面前,拿著凳子坐了下來。


  「等孩兒望聞問切之後,再行對症下藥。」


  周青說著,便讓老丈人張嘴,並且讓他伸出舌頭。


  周青首先要檢查一下夢老爺的舌苔,一個人的舌苔最能說明身體的一切問題。


  常言道,舌乃心之苗。心主神明是五臟六腑的大主,生命活動的根本,居首要位置。


  心主血脈,開竅於舌。舌為心之苗,所以心通氣於舌。心在正常情況下,舌能辨別五味,舌為心之竅,質紅為心火,淡紅為心血不足。


  當夢老爺張口的一剎那,一股嗆人的濁氣撲鼻而來。


  周青忍著濁氣,屏住呼吸,仔細看著他的舌頭。


  只見夢老爺舌苔白厚,兩邊有齒痕,舌尖泛黃有些發黑。


  周青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不覺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岳父,您這病多長時間了?」周青臉上少了笑容,多了一絲躊躇。


  聽到周青改了稱呼,又叫起了岳父,眾人不覺心中一驚,頓時大家也有不詳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此病折磨了老夫十餘載,每每犯病,便痛不欲生。」夢老爺一臉的痛苦,他似乎也知道病情的嚴重性。


  初夏扶著夢夫人,緊張的走到周青面前:「孩子,你岳父這病是不是沒得救了?」


  剛說完,周青便看到夢夫人拿出手絹擦拭著淚水。


  初夏此時眼角也沁出了淚水,卻又不敢流出來,假裝著我很堅強的樣子。


  「岳父,岳母,夫人,你們都不要傷心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周青趕緊安慰著,生怕他們難過。


  「別說了孩子,我們都知道,之前找了不少大夫看過,都說沒有辦法醫治,只能聽天由命。


  想著也就是老毛病,挺挺就過去了。誰知這次病了許久不見好,反而越發嚴重起來。


  這才寫信讓初夏回家,見上最後一面。」夢夫人說完,竟嚎啕大哭起來。


  初夏終於忍不住,也哭了起來,整個房間瀰漫著傷痛的氛圍。


  周青無語,這又不是沒得治,至於哭成這樣嗎?

  只聽周青說道:「這病可以醫治,大家不要再哭了。」


  話音剛落,哭聲戛然而止,只是有細小的抽泣聲,此起彼伏的回蕩在安靜的房間里。


  「如何醫治?」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周青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了冬兒的身上。


  冬兒確認了眼神兒,飛快的從袖子中掏出了紙筆。


  「姐夫,可要研墨?」


  「自然需要。」


  周青說完,便將紙張平鋪在桌子上。


  冬兒很快取來了硯台,放在了桌子上。


  周青看著一旁的冬兒,心想著是時候露兩手書法給他瞧瞧了。


  只見紙上龍飛鳳舞,字體清秀工整,驚的冬兒張大了嘴巴。


  「姐夫,你的字寫的好漂亮啊!」冬兒稱讚著,眼神兒中流露著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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