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趙莞的替身
九夭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迷茫的四處看了看,最後看向自己面前的人。
銀色的長發,配著一雙銀灰色的眼眸,幾乎瞬間就將九夭從回憶拉到了現實。
她的眸色變得清澈,月空彎唇,聲音依然是幽幽涼涼的,「如何,都想起來了嗎?」
九夭沉默了片刻,「想起來了,可那又如何?」
她不止想起了那兩世,也想起了第二世她和燕恆死後,她忽然恢復妖靈,再次逆天改命的第三世。
在人間的記憶她已經全然恢復,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她還記得,他幫她回憶之前,告訴她的是要讓她看到燕恆所愛的人到底是誰。
可直到現在,她也沒看出燕恆愛的人是趙莞。
月空總不能說,前兩世的人其實不是她,而是趙莞吧?
九夭有些不明白月空到底想做什麼?
月空的神色卻始終如一,沒有絲毫波瀾,只是緩緩的道:「你知道,燕恆是月痕轉世,所以他會愛上你並不奇怪。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頭至尾,他不過就是認錯了人而已。」
九夭怔愣一瞬,眼底泛起了一絲近乎嘲弄的表情,「你是想說,萬年前,月痕愛的人是趙莞。他現在這樣愛我,也只是因為他以為我是趙莞?」
想到趙莞之前對她說過的話和她在幻境中看到的月痕和趙莞,有那麼一瞬,九夭幾乎也要相信月空了。
可她還記得萬年前的某些片段,如果說月痕愛的人是趙莞,那她那些記憶又算什麼?
難道也都是她的錯覺嗎?
九夭不信,對於月空和趙莞的話,她一點也不相信。
更何況,她記起了她和燕恆在人間的所有,若只是錯愛,那兩世的生死相隨便是一場笑話。
她看著月空那雙永遠也沒有情緒的眼眸,「你為什麼這樣肯定,月痕愛的人是趙莞?」
月空似乎早就知道她不會相信,他淡淡一笑,銀灰色的眼底終於閃現一抹情緒,是同情。
他開口,說出的話讓九夭渾身一震,面色也終於浮出震驚。
他說:「因為,你是我所創造出來的,趙莞的替身!」
九夭徹底怔住了,月空說,她是他創造出來的?
她喉間快速滾動幾下,唇角也動了動,卻忽然說不出話來。
只是心口好像有刀尖劃過,撕裂般的疼痛。
她抿緊了唇,死死的盯著月空,片刻,終於開了口。
她的聲線有些緊繃,一字字道:「我是天地所生,天地是我的父母,你以為你是誰?」
月空輕嘆,又是一笑,「你若不信,我也可以讓你看個清楚明白,只是,你敢嗎?」
他眼底的嘲弄和同情毫不遮掩,九夭咬緊牙根,片刻,冷笑一聲,「我有何不敢?不過……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自打臉。」
不管月空說什麼,九夭只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燕恆。
她不信燕恆會認錯了人,若他當真連愛的人都能認錯,那還談什麼愛?
……
幻境中沒有時間流逝,九夭陷入混亂的過去無法抽身,卻不知外界已過去整整七日。
燕恆帶人朝著東海方向而去,一路快馬加鞭幾乎不曾休息,只想儘早同兩位師公匯合,卻再第七日傍晚遇到了攔路之人。
七名身著黑衣,帶著黑色無臉面具的天龍衛擋在他面前,為首的便是流影。
如果說流光是燕殤身邊的第一影衛,那流影就等同於燕殤的影子。
他極少出現人前,更多時候都如同空氣般讓人尋不到痕迹。
可燕恆知道,比起流光,流影更難對付。
流光的功夫雖不差,卻也是個有情緒的人。可流影,卻是沒有情緒,只聽命行事的影子。
燕恆勒停了馬,看著擋在他身前的七人,沒有開口。
倒是流影先說了話,聲線沒有絲毫起伏,「屬下奉澤帝旨意,請殿下回北陽!」
「回北陽?」
燕恆眸色輕狹,「可知是何事?」
他走時父親並未攔他,為何突然又讓流影過來,難道是北陽出事了?
可流影只道:「屬下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燕恆沉吟一瞬,「那本殿若不回呢?」
流影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澤帝旨意,務必將殿下帶回,請殿下不要為難屬下!」
他的話落,其他六位天龍衛亦上前一步,意圖明顯,就算是綁也要將他綁回去。
燕恆的目光從他們七人身上掠過,看似只有七人,卻是天龍衛最厲害的七人,天流等人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燕恆唇角卻只勾出一抹冷笑,「你們七人聯手,也不是本殿的對手!」
那張俊美的臉帶著幾分疲憊,其氣勢卻依然噬人,話落,氣息一凌,厲聲道:「讓開!」
七人紋絲不動,流影垂了眼,語氣依然沒有起伏,「若殿下定要如此,屬下只能冒犯。」
話落,他身形驟然掠起,抬手間掌風猛的朝燕恆襲去。
燕恆冷眼看著,他身後的天流已經拍馬而起,徑直對上了流影這一掌。
不過是轉眼既分,流影已經穩立於地,天流卻是踉蹌幾步,喉間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勝負分明。
流影分明是只用了六分功力,天流卻是十成十。
不過一招,便讓天流認識到自己同流影的差距,心底也生出幾分佩服。
天流看向燕恆,他眉色依然沒有變化,端坐馬上。
流影也沉吟了一下,難得的勸說一句,「殿下,澤帝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殿下若有任何疑問,可回北陽親自詢問澤帝。」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同燕恆動手。
他很清楚燕恆的本事,再加上他們七人也不敢對燕恆下狠手,束手束腳的結果,誰都占不了上風。
燕恆眸色微沉,眼底寒芒乍現,不知想到了什麼,冷笑出聲,「為了本殿,你倒是說說看,他是為了本殿什麼?」
他很清楚,父親知道什麼,在太羅山布下幻境的人也許就是父親認識的人。
他是想要相信父親,他知道父親不管做什麼,總歸不會傷害他。可他不敢肯定,父親對夭夭也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