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自找罪受
「夭夭很想看到他?」
燕恆的語氣有了兩分危險,九夭一愣,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這些日子,它對燕恆是越來越了解,他一個眼神,它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見著他此時這般小氣模樣,它忽然就想逗逗他,腦袋一偏,「想啊,在幻境中我都沒看清楚他的樣子呢,也不知道他和阿恆哪個更好看?」
燕恆微眯了眯眼,看清它眼中的戲謔,恨恨的捏它的小鼻子,「繼續說?」
九夭「噗嗤」一笑,腦袋甩了甩將他的手甩開,從他的肩頭跳到他的懷裡,在他的胸前輕蹭了蹭,「阿恆真傻。我只是想知道,陵光他們在哪裡而已。」
趙凌墨當時是和陵光他們一起消失的,說不定會知道陵光他們的下落。」
燕恆順手攬住了它,「砰」一聲將那窗戶關上,抱著它朝桌前去,「以後再敢說這樣的話,看我怎生罰你!」
九夭哼哼著,「你捨得?」
燕恆鳳眸微狹,「當然捨得,不信,你可以試試!」
九夭目光閃了閃,直覺不對,馬上轉移話題,「他到底在哪裡啊?」
燕恆挑眉,將它放到桌上,自顧倒茶,緩緩道:「今夜住在東宮,我就告訴你。」
這幾日也不知是為何,一到夜裡九夭就堅持要去北郡王府,就連見他也不見。
燕恆已經忍了許久,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樣,也要讓它去東宮。
九夭眼珠子一動,一翻白眼兩腿一蹬,躺下去裝死。
燕恆皺眉,看它那副四腳朝天的樣子就恨得牙癢。
他眯眸,將茶杯放下,也不抱它,自顧起身就朝外走,「不願意,就算了。」
九夭心頭一跳,翻身而起,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閃了閃,卻也沒動。
燕恆的手微微收緊,腳步卻不停,忍耐著轉身將它抱回來的衝動,就那麼走了出去。
九夭的眼神一暗,腦袋偏了偏,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門口,就那麼蹲坐了下去,尾巴無力的垂在桌沿下,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兒噠噠的。
阿恆生氣了!
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可它感覺得到,他比起它在沁陽的時候跑出去那次還要生氣。
九夭嘆氣,怎麼辦呢?
它也好想阿恆啊,晚上沒有他抱著它,它都睡不著。
可是……
轉頭看了眼自己垂著的尾巴,它惆悵得很。
雖然阿恆知道它是妖,可它還是希望自己能在阿恆面前永遠是最好看的樣子。
除了在幻境之中,阿恆從沒看到過它半人半獸的樣子。
而它越喜歡他,也就越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幅怪樣子,會讓它難為情。
何況,如果他看到了,就會知道它又瞞著他亂用靈力了,他是不是會更生氣?
九夭糾結著,走出去的燕恆也煩悶異常。
他以為這小東西會自己追上來,可它竟然沒有?
從在幻境之中它恢復了妖族記憶之後,除了沁陽那一次,它當真是時時刻刻都黏著他。
有時候就連燕恆自己都覺得,這小東西黏人的過分了。
可它突然不黏著他了,甚至還總躲著他,他又忽然生出了惶恐。
總懷疑它是不是恢復了記憶或者知道了什麼,還是琉嵐和琉夏跟它說了什麼,它懷疑他了甚至討厭他了,所以它才會這樣?
直到出了酒樓,那小東西也沒跟上來。
燕恆的眸光一點點暗淡下去,最終光亮全無,也沒再等它,直接上了馬車回宮。
……
蒼穹潑墨,夜已深沉。
九夭小小的身子隱在東宮的一個角落中,看著黑漆漆沒有點燈的閣樓發怔。
阿恆已經睡了?
它有些委屈,心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酸痛感。
白日他就沒等它,也不怕它不認識路跑丟了或者被什麼壞人抓走了。
現在還是不等它,自己就睡了。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點勇氣忽然就泄了,九夭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要到子時了。
它的目光動了動,下一刻,化作一道白光,轉瞬就跑遠了。
「走了?」
東宮寢殿中漆黑一片,燕恆站在窗前,窗未開,也不曉得他在看什麼。
此時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可這話語中的詫異卻是明顯得很。
顯然,他是沒想到它來了卻又走了?他還以為……
燕恆眸色比這夜色還暗,天哲卻是在他背後趁著無光翻白眼,嘴上卻還是恭恭敬敬,「是,已經走了。」
什麼叫自找罪受,就是自家殿下這樣。
既想又抹不下面子。
自己先回了宮,卻始終坐立不安,就在他以為殿下會忍不住的時候,那隻獸兒終於回來了,殿下也才安生下來。
剛才知道那獸兒來了時,殿下這樣擅於隱藏情緒的人卻絲毫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愉悅。
可他又沒有什麼動作,就這樣等著,由著那獸兒在外面呆了許久。
如今發現那小獸跑了,懵了吧。
燕恆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輕狹了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麼,半響沒開口。
只是那一身冷氣好像不要銀子,哪怕是在夏夜,也讓天哲的心抖了幾抖。
不過,天哲也由此更加懷疑殿下是被妖精迷了心了,否則,怎麼會行事變得這麼奇怪?
要換做以前,殿下可不會這樣猶豫不決。
本就黑漆漆的房中,越發氣氛低沉,有些山雨欲來之勢。
許久,燕恆才開了口,卻沒再說九夭,而是說起了正事。
「驛館那裡怎麼樣了?」
天哲低眉,「天原已經帶著人守在驛館周圍,雲墨也在暗中跟著趙凌墨和趙奕,暫時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有趙莞那邊因為殿下的吩咐,沒讓人靠近。」
沒有什麼異常,燕恆卻更覺得異常。
趙凌墨易容掩飾身份,到底想做什麼?
那個趙莞最近也沒有什麼動靜,他之前本是想讓趙衛軒帶他們趕快上路逼出她來,若是她的身體需要男子精血才能維持,那她必定忍不住。
可她卻反而安靜下去,連他也有些懷疑起來,那夜沁陽之事到底是不是她所為?
可夭夭不會騙他,它的感覺應該也不會錯。
那麼趙莞是知道他們已經懷疑了她所以才不再有所動作?可她的傷是靠什麼養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