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牧天上
仿佛龜速一般挪移著,化千萬重繁複無比的變動,瞬間化作腐朽,納百萬道義於一身。
從方棠這個角度看下去,似乎這個形態的術法最好理解,一是一,二是二,但仔細深思,更進一步考慮的話,隻覺得這樣簡單的招式也不平凡。
這是一種納百萬道變化於一,從有入無的神術!所謂大道至簡,一切腐朽皆可化作神奇,隱隱暗合著“無,名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的道韻。
這是把萬千的攻伐都歸在最終一術上麵,看似簡單,緩慢,實則有著突破空間,融化萬物的趨勢,甚至空間都在這樣的威壓下,搖搖欲墜!
“牧在土,牧地在民。牧民在心,牧心在仁。”
“千古昭昭,何其顯耀。壯哉疆,澤吾萬靈。”
那一具仿佛枯木雕刻的身軀,陡然由繁入簡,他化大自在,一個人而已,卻仿佛照亮了整片魔淵。猶如一尊雕塑矗立在那裏,又似乎已經站了萬古,自開以來就是這樣的姿態,凝固於此。
“原來一切變化,皆為手段,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若井中虛花,最終的化一,便為真正的本源!”
方棠望著那道凝固的身影,一瞬間神魂感覺都要控製不住,隱隱有種即將崩碎的錯覺,識海也不穩固,掀起了驚濤駭浪,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散的樣子。
牧神輕吐玄言,口中蘊含無盡道義,這不單是闡述《牧六論》的道義,還包含了更深層次的大道變化。
“牧願為石,利登眺望。牧願為石,堅實眾心。”
“牧願為石, 永守疆。”
“這也太恐怖了吧,根本就連靈力也沒催動,僅僅是俱現了那種形態,就已令人神往魂搖,不愧是殺伐大術,估計普之下再無能夠與之比肩的此等伐殺異術了!”
“此等絕頂的秘術,即便僅僅掌握了一照,溯本返源,也能夠演化諸奧義,誕生無盡玄門!”
一道道煞氣卷雲驚霄而來,驚雷刹電劃破了暗沉的地底,將漆黑魔淵的景物一一顯露。
“眾妙之門,玄而又玄!”
方棠感歎道,她左手指劍,隨牧神的指導而比劃著,右手持河圖洛書,演化無盡奧義,一時間,心中激蕩,不知所雲。
“嗡”
牧神似乎也是聽清楚了方棠的所想,光滑的鏡麵陡然顫動了起來,凝固於其上的血影,妖嬈的身形一時間倒入了潭水之中,激起層層血浪。
方棠在腦海反複冥思著剛才研習的這部分秘法的總訣,其實,一共才數百字而已,不算特別多,不過,每一個字符都極其的艱澀,尤其是連接在一起,更是讓人難以理解其內涵。
就在這個時候,方棠的腦海自發浮現起一道道畫麵的影像,裏麵是疆之主牧神關於《牧六論》的全部動作,異彩紛呈,交替而來,都一一在方棠的腦海回放著。
原來,憑借著超凡的記憶力,方棠已經在剛才的一瞬間,將牧神的全部動作都給深深烙印並複刻於腦海和神魂之內,因此,才能夠做到過目不忘。
或許,剛才那片刻還不足以令方棠徹底融會貫通,關於《牧六論》的內容,不過,隨著腦海的幽幽回放,每一楨的畫麵,都清晰無比,足夠方棠有時間去一一參悟了。
這也是避免玄法失真的最好法門,否則的話,就算再傑出的驕,也不可能看一次,就敢徹底掌握了《牧六論》。
“這是攻伐異術裏麵,都足以堪稱絕頂的泰山北鬥級別的的神術了!”
方棠暗暗感歎,這些異術是以身體為根基,不捏魂印,而是凝結軀體之中的爵印,以皮囊為根本,開篇就道出,人體是修道的根基。
這一法,與許多其他的修仙法門,都大相徑庭。不過,關於此點,卻深受方棠的認可,因為先師柳遠藤所傳授的神修法門,與這一法不謀而合。
視肉身為修道基礎,這是築基的法子,所以,方棠的軀體早就打造的比神鐵差不了多少,修煉起來《牧六論》,更是如有神助。不一日千裏,也差不多了。
不過,千萬種變化,最後還是要回歸本源。在最早的時候,是僅僅有這數百字的經文,而非後來這一序列的招式。
因此,方棠除了一開始一直在盡力模仿著疆之主牧神的招式,演練著到了最後,她逐漸發現了根本之處,便單單演化最早那化繁入簡的本源之意。
也是由此,在最後隻剩下了一招的時候,卻給人一種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感覺,似乎怎麽逃避都是一個死!這便是以攻代守的最高境界,逼迫敵人不得不采取正麵對決,才能擺脫自己的鎖定。
《牧六論》的總論和策論,各分十二卷。不過,策論大多是關於法門的具體應用,而總論不過寥寥數百字,卻是《牧六論》的核心神髓。
但凡掌握了《牧六論》的神髓,具體的招式,完全可以依據自身的情況來製定,不必淤泥一處。
這是一種他化大自在的玄法,能夠從一招之中,演化無盡的招式,隻要掌握了底細,所有的變化都能明悟己心,一體一勢都可以纖毫必現。
方棠此刻,處於一陣奇妙的頓悟境界裏麵,她以前不是沒有踏入過這樣的心境,不過,沒想到足足過去了數十的功夫,她卻始終都沒有停止下來,不斷的在參道、悟道,不斷體會著裏麵殺生大術的真諦。
方棠時時刻刻沉浸於《牧六論》的變化裏麵,身體自如的發揮,在她頓悟的時候,以一種最佳的姿態來展現一切的奧義。看上去就似如夢似幻的藝術一般,也許就連被她擊殺的人,都會覺得享受吧。
她通過肉體捏印,並非是尋常的手印,包含了所有的細胞、經脈、血肉全都化作大道的載體,方棠修長的玉體,猶如楊柳一般,輕輕舞動。
她的身姿,自發呈現出原始的道韻,似原始、若太初,在一寸寸還原本源地的變化。
這是一種奇特的道貌,能夠把存在異度空間之中的大道,借由爵印和手印,展現出部分的威勢。而創立《牧六論》的巨頭,最早的初衷是,憑借生靈的身姿,來展現原始宇宙的奧秘,同這方地接軌,與大道爭奪法則的控製能力,從而獲得部分力量的支配權。
最後,她的神台猛的震動了起來,通體簌簌落下萬千塵土,在方棠的身後,幽幽的浮現起一道似乎萬古沒有動搖過的身影。
他化大自在,凝聚無盡的變化入一體,借由方棠的人軀體,展現出地間的大勢!一種難以言喻對的欣喜,傳入方棠的心頭、腦海,她的神魂平添一股雀躍,同這片地的隔膜,似乎少了不少。
方棠隱隱感覺自身能夠掌握部分地之力了,不過,這隻是她的錯覺。雖然《牧六論》在修煉有成後,能夠展示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和神通,但絕不包括現在。
而近道的體質,搭配掌握地之力的權柄,這部《牧六論》絕對是世間一等一的功寶典!憑借如此功為輔,又手握稀世神兵——牧九歌,難怪當年的疆之主能夠一連統禦羽族、痕族與麟族?
看來即便是閻王和地蝱的聯手算計,也必然付出了不的代價,才能夠拿下這樣的一位頂尖雄主!
此等蓋世無敵的體勢,也代表了此等秘法的所有內涵,這就是一位殺伐大術,不為修道、不為悟道,隻追求著純粹到極致的戰力!
不過,方棠明白戰力並非是衡量一個修士強弱的唯一標準,但絕對是雙方爭鬥時,影響你死我活的唯一導向。
一個戰力弱的人,即便付出再大的努力,有再深沉的算計,也終究會讓戰力強橫的人,輕而易舉的拍死!
直到此刻,方棠方完完全全的明白過來了,她的意識瞬間醒轉,她一瞬間徹底明悟了這門玄功的人真諦。
有退無進,心有無敵的信念,才能戰勝一切的敵人。相反,若心有猶豫,遲疑不決的話,隻怕這門異術,非但不能加持修者的人戰力,反而會導致其戰力大跌,慘死當場。隻有真正有我無敵的人物,才能夠發揮出《牧六論》的精彩!
以前,從古籍之上的了解,方棠一直以為疆之主牧神,都是那種憂國憂民,仁義為先的好君主。但從對方修煉的《牧六論》來看,這個人必然也曾經滿手血腥,一路殺伐,才能有那樣大的名氣和戰績,一個真正仁慈的人,是不可能徹底發揮出《牧六論》威力的。
尤其是方棠眼下直麵疆之主牧神,更是能夠體會出對方身上傳來的這一陣伐逆殺氣,是何等的濃烈和攝人心魄,令人魂魁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