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該來的總會來
我搖頭,想到哪裏去了,怎麽可能。
給心寶喂完藥,過了有一會兒,她的溫度慢慢降下去,我給她喂些溫水,又在她背後墊了小毛巾,她身子舒服了點,耷拉著眼皮,困了。
心寶睡著,我隔段時間給她量體溫,總算正常。我鬆了口氣,問完醫生,準備打道回府。
這期間淩向東一直站在旁邊,我不知他有什麽可好奇的,也不知道我和心寶有什麽值得他看的,反正他就是時不時的看。
我收拾好媽咪包,背起心寶就走。
“送你們回去。”淩向東伸手就要接過我的媽咪包。
我防備地瞪他伸過來的手,他神色淡淡地收回去,也不再說什麽。
麻臉成讓他一個朋友來送我們回去,到家都快天亮了。
我抓緊時間闔眼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心寶這一覺睡了很久,我睡醒也覺得通體舒暢,給麻臉成回消息說心寶沒事,讓他專心陪笑笑。
我帶心寶下樓玩,一點不意外見到淩向東。
心寶下意識窩在我懷裏,怯怯地看淩向東,我撫著她的背,頭也沒抬,跟淩向東單刀直入,“你喜歡我?”
若說這兩年有什麽明顯的變化,那應該是該犀利的時候我絕不軟糯,也丁點不會顧及臉麵一說,反正我不求人,也不想別人求我。
淩向東靜默不語。
“別做無謂的事。”我終於看著他的眼睛,“兩年前的事不管有沒有你摻一腳,我都當你沒有。收起你那些少得可憐的情緒波動,騙人騙己都不明智。”
我抱著心寶走遠,我知道他已經聽進耳裏。
淩向東如果喜歡我,那才是匪夷所思。但不排除,他對我是有些另類或者異於常人的想法。我認為,要麽是兩年前那事,他參與了;要麽是淩雪和沈軼南仍未修成正果,那他必定擔心我會半路阻道。
不管是哪種可能,於我而言都特別無聊。難道我現在的日子過得不比他們好?我在意那些身外物?
“如果,我說是呢?”淩向東不知什麽時候走到我和心寶:身後。
“需要說服自己,才叫喜歡,那你當真可憐。”
心寶扯了一朵花,做了壞事在賊笑。這小姑娘也不全然是乖的,我私自認為,這部分基因就是麻臉成給的。
“不能摘哦,心寶壞蛋!”
她咯咯咯地笑起來。
玩了一會兒,我拿濕巾給她擦手,準備帶她回家,給她打點玉米糊糊喝。
“文櫻。你可以放下所有事,讓所有人以為你不在了,但虹姨在那件事之後,她自殺了,雖被救回,但跟行屍走肉差不多。”
“知道你不想聽,不想知道,但我不能不說。”
我隻有一個單音節:“哦。”
我是人,不是神,我哪有什麽力量來決定別人的命運,人都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說到底也是自私的一種,自私地用別人來當借口,不肯承認錯誤。
鄧女士啊,我希望她過得如願,但也僅此而已。
“……”淩向東再次默然。
我抱心寶回家,心裏一片平靜。人生在世,就是修為,得和失老天都有一杠秤,誰能光擁有而不犧牲?
“還是我們心寶小妞最拎得清。”我刮刮她的小鼻子,放她在墊子裏玩兒,我去給她弄糊糊了。
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再碰到淩向東,他就像平靜湖麵偶爾漾起的細紋般,起不了什麽作用。
日子又恢複平靜愜意。
閑暇時,我一個人帶心寶去了趟旅行,不是很遠的地方,也沒用多長時間,但是旅行的意義對小孩兒來說,絕對大於成人。
麻臉成那邊的進展聽說不錯,幾經辛苦,他找到了能和笑笑配對的骨髓。
深秋裏的某日,麻臉成帶笑笑,我帶心寶一起去了趟寺廟祈福。
都說心誠則靈,我親手把寫下的願望繩係在樹上,祈求故人能聽到我們的心聲。
簡月姐,如今你可以放心了嗎?笑笑從來沒有怪過你,她有了家庭,有對她掏心窩的男人,還有一個跟你同款大眼睛的寶貝,笑笑過得很好,隻除了跟你一樣,需要骨髓。
如果你能聽到,請讓笑笑邁過這至關重要的一坎,讓他們無缺無憾地生活吧。
笑笑把求來的手串戴到我手上,“姐,也保佑她的有緣人,快點出現。”
麻臉成在一旁叨叨:“再不出現,她都要變高齡產婦了,咱家心寶都不喊咱們爸媽了。”
“你是不是眼瞎了?多少人追文櫻,你不知道?就你公司都好幾個打聽來著。”笑笑想了想,又補一句,“講真文櫻,你手裏有車有房,不愁吃穿,我要像你,我就不結婚怎麽的,喜歡什麽樣的就跟他戀愛,噢耶,想想都開心。”
麻臉成嘴角一抽。關於長相外在這條,這輩子是過不去了。
“好提議。”是該戀愛戀愛了,多巴胺的分泌讓人高興。
“上次我上你公司,你那個客戶還行,聯係方式能給我?”我很認真地在反思自己,基本上我覺得的還行,都是看顏。活了這麽久我才知道,我就是一骨灰級的顏狗。
笑笑撞了麻臉成一下,“聽見沒啊,我都說他倆有戲,那誰不是也拐著彎問文櫻的聯係方式。”
“得,我都安排上,等你配對成功,咱就把文櫻這禍害送出去。”
狗嘴吐不出象牙!算了,懶得跟他計較。
從寺廟回來,又各有各忙,麻臉成一邊是事業,一邊要照顧笑笑,我呢,忙新店籌備,外加帶心寶。
忙有忙的好處,看著自己這麽累,等錢到賬時就會特有成就感,還能給心寶買很多好玩好吃的。
本來我決定明年再開新店,反正今年也沒剩幾個月了,我想在生日之前,改變一下單身狀態。麻臉成那個客戶,是不錯的選擇,大高個,長得俊,工作也體麵,年薪嘛,跟我持平。
奈何生意這事,時機不等人,第三家店就這麽籌備起來,跟那帥哥見見麵約會的事,也就暫時擱一旁了。
第一波寒流侵襲茂都時,我正是最忙的時候,第三家店未開先火,多少超出我預計,就這樣,我家裏店裏一通忙下來,人也病了。
去醫院檢查完,說是病毒感染,得掛水,我不得不把麻臉成叫到醫院來,心寶還小,就是戴著小口罩我都不放心。
“文櫻,嗨,心寶小朋友。”
我掀開眼,眼前居然站著麻臉成那個客戶,他高高大大地站在我們麵前,讓人特別有安全感。
知道麻臉成和笑笑有心撮合,我也想對他露個笑臉什麽的,但我病得難受,隻能說麻煩他了。
心寶怕陌生人,但對這個叔叔,倒沒有怕成淩向東那樣。特別是這個叔叔拿出兩隻玩具小兔子時,心寶的眼睛就成了愛心狀。
“叔~”很簡短的一聲,透出她人精兒的本質。
大高個就順勢抱起了心寶。得,人家一點不抗拒,連那兩隻玩具小兔子也摟在懷裏。
“謝謝你,蔣時。”是這個名字吧,我沒叫錯吧?
“你安心掛水,睡一會兒,我帶心寶。”
“有勞。”說完我想揍扁我自己,說什麽有勞,硬梆梆的,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他又不是我合作夥伴,真被自己蠢哭了。
大概是藥水起了作用,或者我真的累了,沒一會兒就睡著。
換針水的時候我感覺得到,我醒了,但沒睜眼,好像隱約還聽到心寶的聲音,這時候我特別感謝蔣時,能幫我帶心寶。
我心隨意動,潤了潤喉嚨,還是沒睜眼,隻輕輕地喚著:“蔣時……”謝謝你啊。
但後麵那句沒能說出來,因為我被一股力道狠狠壓著,肋骨都快要斷了。
我不是木偶,眼睛雖閉著,我還有嗅覺,還有感覺和知覺,我知道在發生什麽。
該來的,還是來了,隻是不湊巧,選這麽個時間來,我想叫板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