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t我就弄他,怎麽了?
“你看!”我將沈軼南的手機遞給淩向東,屏幕上是許澤的名字。
淩向東的目光落在手機,我的左臂卻箍住他的脖子,右手裏攥著的,赫然是剛才的茶碟,隻不過,茶碟已被我磕斷一截,此時就成了鋒利的武器。那磕斷的地方,正正對準淩向東的動脈。
“淩總!“
我的手又下去一分,“淩先生最好別亂動,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來。”
“你認為這樣就能救沈軼南和你自己?“淩向東的嗓音陰沉,但他並沒有亂動。
我的精神繃得很緊,因為我知道,若不是高度集中著精神,我會功虧一簣。無論如何,我要抓住淩向東這張王牌。
“救不救得了沈軼南,我不在意。關鍵是,我死也能讓淩先生陪葬,不是嗎?”
我將淩向東的脖子箍得更緊,麵向那些著黑西裝的人,“都滾開。”
那些人站著沒動,我狠心在淩向東脖子上劃了一道血痕,沒用多大力。
淩向東使了眼色,那些人不得不退開。
此時沈軼南已經奄奄一息,手捂在腹部,那裏不知被什麽傷到了,血沾紅了大理石地麵。
現在指望他自己回到車上不可能,他能不能爬起來都是問題。
我不得不冷靜下來,威脅他們:“開淩向東的車過來,把他抬上去。別他媽在車上做手腳,否則大家一塊原地爆炸。“
淩向東那幾個手下麵麵相覷,淩向東的身體也微微繃緊,我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脖子變得有點硬。
“什麽意思?“
“意思是,手裏沒點東西,我會一點不抗拒被你請到這兒來?淩向東,上次的教訓你還沒吃夠嗎?“
淩向東噤聲,也許在想我的話裏的意思。
我現在是在詐他,讓他的心理防線一再被突破,直至失去警惕。
“淩雪陷害我那麽多次,我不介意從你身上討回來。淩向東,你說淩雪看到你毀在我手裏,會怎麽想?她會受得了嗎?”
淩向東的身體繃得更緊,顯然用淩雪來刺激他湊效了。
那幾個人去抬沈軼南,沈軼南像緩過來一些,摁住腹部慢慢爬起來,他的臉白得跟紙差不多,頭上也有血,大概看清眼前的形勢,他抓過其中一人的車鑰匙,跟我對視一眼,欲往外走。
淩向東的手下怎麽肯讓他出門,全都虎視眈眈,隻差立馬又拳腳再加。
沈軼南搖著了車鑰匙,雖然虛弱,話裏話外都是強硬:“淩向東,你覺得大家在這裏耗,有用?隻要在江城,就沒有我的人找不到的地方。”
“別亂動。”我察覺淩向東的激動,冷聲警告。
淩向東突然笑出來:“沈軼南,雖然我沒想到,你有個不怕事的老婆,但那又如何?現在外麵都在傳,淩沈的負責人下落不明,生死成謎,甚至連沈太太都已經卷款逃走,這個爛攤子送給你們,我很滿意。“
他話音剛落,一下拽住我的手將我反擒,讓我將手裏的茶碟逼近自己的臉。
沈軼南幾個箭步衝上來,卻被那些人攔住。
眼看又一場打鬥要開始,淩向東如惡魔的聲音掠過我的耳旁:“一切到此為止。可惜了這張臉,你若不是他的女人,我真有幾分欣賞。”
我五指鬆開,那隻被磕過的茶碟摔在地上,劈哩啪啦一陣脆響。我忍住被淩向東擒住手的疼,向裏一拐,手疼得像被掰斷一樣,但此時終於兩隻手都脫離了控製。
“淩向東,你欣賞我?”我朝他笑了笑,不等他說出一個字,手悄然伸到他後領去。
人在盛怒時力氣能有多大?我隻知道,我將淩向東反手一提,過肩,摔地,一氣嗬成,一秒都沒有浪費。
那次我過肩摔陳嚴時,還需要助跑,而這次,我連助跑都沒有,可見我有多恨眼前這個人。我的鞋跟踩在淩向東的身上,我居高臨下睨他的臉,不冷不熱問他:“還欣賞嗎?想不想更欣賞?”
不知是被我摔疼還是仍處於震驚之中,淩向東的臉蒙了一層陰霾。我覺得更多是後者。被一個女人用茶碟抵住動脈威脅,本就難聽,更何況是被同一個女人在同一時段,再次過肩摔?
“回去告訴淩雪,她利用的人再多又如何?大不了花點時間一個個對付,韭菜總有割完那天。淩向東,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你現在在我腳下特別像隻蟑螂,不是說打不死,而是我想踩你就踩你,都不用殺蟲劑。“
淩向東的臉灰得更難看。
外麵終於響起無數車鳴聲,許澤和陳嚴帶人進來時,顯然都被裏麵的景象嚇到。
“沈總,你的傷……”
沈軼南呸了口血,想要走過來我這邊時,卻撐不住倒下去,許澤安排人把他小心抬到擔架上,又返回來看我。
“太太,你看沈總的傷,不如你也跟著一塊去醫院,檢查一下身上的傷。”
“不用,你去盯著沈軼南就行。”我的腳仍踩在淩向東身上,沒有鬆開一毫。
許澤跟陳嚴對視一眼,匆匆出去,上了醫院的車。
陳嚴咳了好幾聲,一邊過來一邊罵淩向東:“姓淩的,你他媽搞這一出,誰也饒不了你。你他媽還不爬起來,現在會裝孫子了?“
“你有什麽資格饒不了?就連沈軼南也不能拿我怎麽樣。”淩向東出手就要甩開我的腿爬起來。
我的手摸進風衣裏,剛才我藏了茶碟,也藏了茶杯,還好茶杯不是很大,藏在內口袋裏並不明顯。
我在淩向東要用力抽我的腿時,不偏不倚將那隻茶杯砸他頭上。
陳嚴就站在我身旁,我看到他的臉都變色了,可想而知那隻茶杯摔到頭有多疼。
“那什麽,嫂子,姓淩的身份跟我們不一樣,淩家在國外……”陳嚴估計是想收拾善後,一邊提醒我淩家得罪不起,一邊想將淩向東弄到擔架上。
我望向陳嚴,“我有說他能走了嗎?”
陳嚴咽了咽口沫星子,愣是一個字都不敢再提。
“不是說誰都不能拿他怎麽樣的?我就弄他,怎麽了?“我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淩向東,他大概暈了,沒動靜。
“我告訴你陳嚴,我從十六歲起,大概就沒有人能欺負我,就算有,我也會讓那人付出代價。淩雪是頭一個,三番四次挑釁我的人。我雖然不屑為了搶男人跟她過招什麽的,但不代表,我會讓她笑完一次又一次。我想也差不多到時候了,連自己親哥都能利用的人,剩下的大概隻有父母能利用了。“
我走到沙發那兒,找到我的包,打開,從裏麵拿出一支正紅色唇膏。
陳嚴已經讓人把淩向東放到擔架上,可我讓他們停一停。
我的唇膏畫在淩向東的臉上,像他這種垃圾,要浪費我一支上千的口紅,挺不值的。但沒辦法,教訓這種垃圾,打是起不了作用的。
越是自以為高高在上可以掌控別人的人,越是害怕被別人掌控回來。淩向東此時不正是這樣,我真期待他醒來看到他左臉和右臉的這兩個字。
“抬走吧。我話擱這兒了,誰敢替他擦,我同樣這麽招待。“
陳嚴悶聲應道:“不擦不擦,這龜孫子就該這麽著對侍。”
“你越來越有陳家繼承人的樣子了,這麽怕死,不像你老子。”我嗤笑一聲,拿包走人。
其實我感覺從頭到腳,都很累,這種累跟以往任何一次心累不同,那種睡醒一覺都可以調節,但這個累調節不了,隻會讓我打從心底生出想逃,想躲的念頭,而且越來越強烈。
我幹嘛要這麽累著我自己,二十九的年齡,五十九的疲倦,我的生活,為什麽要被這些充斥,我明明還有大好的人生不是嗎?
太累了。
在黑暗的海上航行太久,我真怕自己總有一天見著燈塔都不感動。究竟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我在離家附近的醫院掛了急診,讓醫生開了最貴的檢查的單子。全部檢查做完下來,又是淩晨一點多。
回到家,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拾掇自己,往床上一躺就睡過去。
再睜眼我才發現,自己睡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要不是太餓,估計還能睡下去。
我起來煮了一碗番茄雞蛋麵,還加了火腿,吃得特別滿足。
拿起手機,居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一半是葉軒打的,一半是許澤打的。我還來得及回複說自己沒事,門鈴就響了。
是許澤找上門來,他說:“太太,沈總的傷勢不太好,你能不能去醫院看看。“
“你沒休息過嗎?”我看到許澤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衣服,眼睛也是紅紅的。當人的助理當成這樣,已經很負責任。
“沈總醒過一次,他想見到你。太太,先不論這次的事,不論前因後果,你去先去看看他行嗎?沈總他,孤注一擲。他本可以什麽都不顧,可他還是去了。”
孤注一擲嗎?可他說,從結婚那會兒開始,就一直在籌謀讓淩沈脫離淩家的插手。
我不想管他和許澤誰說的才是真的,沈軼南救過我是事實。
“稍等,我換件衣服。”
我換了衛衣運動褲,就這麽跟許澤來到醫院。
沈軼南的傷勢卻比我想象中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