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t我也想看看,沈太太的能耐有多大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待在品源,坐在我的辦公室裏,看著落地窗外江城的黑夜。
我不知道我還能坐在這裏多久,但隻要還有一分鍾,我都不會停止拿到品源的步伐。這幾年隻有品源承載著我的喜笑哀怒,是我還活在這個世界的唯一憑證,我不能將它拱手讓人。
是時候跟沈軼南,或者陸懷年攤牌了。但他們誰會先來,我無法預測。
我的私心,不希望陸懷年再與從前那段記憶有牽扯,誠如陸建邦所說,他會受不住打擊。況且,他已經跟周以宣在一起,若知道從前,他要怎麽麵對周以宣?
老天保佑,不要讓陸懷年,再問前事。
至於沈軼南,我自知躲不過。他這個人思維敏捷,老謀深算,又怎會不知是我幫了陸懷年。
這一劫,比我想象中的來得快。但還好,多得淩雪的出現,我和沈軼南的感情還未深,還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如此,再當回敵人就沒有半點遺憾可言。
也許這樣才是我跟他的宿命。
我靜靜等待,心裏跟自己說的是,隻有老天才有資格審判我,而他,又算得了什麽!
終於,在淩晨兩點多,我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沈軼南無聲無息地走進來。
我越過他往他後麵望去,想看看淩雪會不會跟他一塊過來。但是沒有。
沈軼南的臉色平靜如常,換作我是他,臨門一腳被人弄黃了,隻怕是怒火滔天,出入都用踹的。
他走到我大班桌前,兩手撐著,低頭看我。他的眸子如兩泓深淵,好似要把我吸進去。
我沒有絲毫退縮,也看向他。
沈軼南,你生氣嗎?憤怒嗎?被騙的感覺好嗎?或許我此時不該這麽想,但是為什麽,我會有種報複的爽快?你活該,不是嗎。
他還是不作聲,那我也不要開口好了,就這麽耗著,反正陸建邦的遺囑已被送到陸懷年手裏,陸氏還是有驚無險穩穩地在陸懷年手裏。
對視久了,我的眼有點累,我率先把眼神從他身上收回,而後站起來。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沈軼南終於說話。
“沈總這麽聰明,還用我說嗎?“我走到沙發處落座。
沈軼南冷笑:“淩雪說你用沈太太的身份進去,逼死了陸建邦順便帶走他的某樣東西。你知道我聽完後是什麽感覺嗎?我首先認為,你替我動手。但我太自信了,情況恰好相反。”
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把話題引到淩雪身上去:“反正淩小姐跟你說的話,你都不會懷疑,不是嗎?那麽沈軼南,我的解釋對你來說,一點不重要。不如大家都爽快些,你打算對我做什麽?“
沈軼南半眯眸子,眼裏劃過危險的光,他渾身都是戾氣,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這就要問沈太太你能承受得住什麽了。我一直認為,像你這種對任何人都狠的女人,心硬如鐵,但我又一次猜錯,看來你對陸懷年,不是一般的喜歡這麽簡單。“
我微蹙眉,他最後這句話,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是了,沈軼南並不是毫無所覺的,但他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呢?大概是那次陸思年把我和他關在冷藏倉庫裏,我快撐不住時,在手機的草稿箱裏給陸懷年寫短信,之後我失去知覺,沈軼南應該是看到我寫的短信了。
其實那條短信我還沒來得及寫完,我隻寫了兩句:陸懷年我好像撐不下去了,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光是想到沈軼南看到這兩句話,我就控製不住全身冰涼,胃裏湧起一股惡心。
他看到了,知道我喜歡陸懷年,可他的反應是什麽?是故意編了一張情網等我陷進去無法脫身,是給我錯覺讓我以為他對我有那麽一絲情意,是時不時用甜言蜜語迷惑我,實則虛以委蛇……還有許多,許多我為了他犯蠢的點點滴滴。
我真傻。不是早就告誡過自己,所謂的愛,並不是眼之所見,耳之所聽?在明知道他的愛蒙著欺騙和謊言的麵紗時,我為什麽還要入戲?
沈軼南,你的招式太高明,我鬥不過你。
那我現在是不是該慶幸,我做了最明智的抉擇?要論起來,你傷害我的,跟我背叛你的,不是正好扯平嗎?我還不算輸得太難看,太難堪。
“怎麽,我一提到陸懷年,你就擺這種臉色,給誰看?”
不知沈軼南什麽時候走到我身側,他的手指緊緊捏著我下巴,痛感讓我回神。
既然要痛,那就一起痛,互相傷害。我沒什麽不敢的,總要為我自己討回點公道。
我撥開沈軼南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沈總既然知道我喜歡他,應該也能體會我想盡快離婚的心情。沈總,過往你跟我演的戲,我差點就當真了,可惜啊,你我不是一路人。現在這樣,你大概也不想再跟我演下去,我也亦然,不如趁早結束,各歸各位如何?”
“算計了我想全身而退?我是不是給過你我很仁慈的認知?文櫻,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我真想剖開你的心看看,是什麽顏色。”沈軼南的大掌又一次鉗住我的脖子,捏住我的動脈。
可這一次,比上次嚴重得多。他眼裏閃現一股玉石俱焚的邪肆,像要與我同歸於盡。
我拽住他的手臂,指甲用力剜進他的肉裏,我說過的,要痛一起痛。
跟那次同樣的是待我呼吸稀薄時,他鬆了手。我氣喘籲籲地退到另一邊沙發,防備地看著他。
沈軼南冷冷睨我,“就算要離婚,也得我玩夠了再說。我一天沒玩夠,你就別想滾。”
這樣的羞辱,我難道就怕了?
“難道你不是一直在玩?怎麽,在我這還沒玩出成就感嗎?你說等你玩夠了才離婚,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畢竟對著你這樣惡心的人,我怕我多看兩眼會折壽。”
沈軼南猛地將我拖過去,將我狠狠圈住壓抵在沙發,毫無章法地啃咬我的唇。我嘴裏全是血腥味兒,卻怎麽都掙不開他。
他像頭猛獸,又像一束烈焰,讓我無處可逃。
他覺得夠了時,舌尖輕/舔唇角的一點血漬,邊說:“現在不覺得我惡心了?我怎麽覺得沈太太給我的感覺是,渴望我碰你?“
“沈總,都是成年人,這點我還玩得起。你興師問罪完了嗎?完了可以滾了,或者你還想聽我多說幾遍,你這個人有多惡心?“我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大班桌後,打開手提。
沈軼南又恢複那清冷的神色,仿佛剛才他並沒有羞辱過我。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大衣,而後跟我說:“文櫻,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太輕敵。有野心有膽量是好事,可你未必能承受得住結局。陸懷年有幾斤幾兩,不用我多說,他連陸清有異常都沒及時防範,即使這次保住陸氏又如何?陸氏還能存活幾天,我越來越有興趣了。”
陸清的情夫,果然是沈軼南安排的。兵不厭詐,陸懷年居然疏忽大意。不過也跟陸建邦自己作死有關,要是他早點把股份都給陸懷年,又怎麽會埋下這樣的苦苗,結出苦果?
如今的形勢,不管是我,還是陸懷年,都是看步行步,很被動。但被動也好過一夜之間什麽都沒有,這已經是莫大的幸事。
“本來我想看陸氏自取滅亡,但如今我改變主意了,這都是因為你,文櫻。”沈軼南笑得宛如惡魔,在說最殘忍的話,“既然你為了他不惜背叛我,那麽,我加快速度毀了他如何?我也想看看,沈太太的能耐有多大。”
我倒抽口涼氣。沈軼南說要毀了陸懷年。我知道他說得出口,就必然會做到。然而,他怎麽能說是因為我?他跟陸氏不死不休由來已久,沒有我,他也會這麽做。
但我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這次我能用沈太太的身份取了巧,在關鍵時候幫陸氏起死回生,那麽下次,下下次呢,我還有什麽辦法能阻止沈軼南?
不,不該是這樣的。事情好像越來越超出我的預計,沈軼南不是該恨我厭惡我,直接讓我淨身出戶嗎?
我捏緊了拳頭,卻發現自己很無力。
“你會看到,我玩玩的樣子是怎麽樣的。”沈軼南走到門邊,用力拉開門。
我的話全堵在喉嚨發不了聲,眼睜睜看著沈軼南的背影越來越遠,這一刻,我知道,我和他的所有可能,都斷絕了,就連之前的水月鏡花,也都消失不見。
我收拾東西離開品源,我沒辦法控製自己想去見陸懷年。我要提醒他,一定要小心沈軼南,不能再大意。還有,我想問他,陸建邦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說沈家害死了陸懷年的父親。
大塊頭載我去了陸宅,我知道我進不去,因為身份使然。
我給陸懷年發短信:能不能出來,我在你家外麵。
我沒有多說其他,讓大塊頭帶給他的陸建邦的遺囑,我同樣沒讓大塊頭告訴他是誰給的。陸懷年也許會猜到,也許不會,都無所謂了。
陸懷年還是出來了,大塊頭把車開去江邊,然後把車裏的空間留給我和陸懷年。
“文總,是你嗎?你見過我爺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