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土崩瓦解
蘇父怒道:“你能保證,你拿什麽保證?你不要以為我們在洛城,就什麽都不知道。
顧家的公司出現危機,你才答應跟林家聯姻。
現在顧家公司的危機解除了嗎?你能保證不會再有趙家或者周家找你商業聯姻?
而且我還聽說,是因為林家的女兒落跑了,你們的訂婚儀式才被迫取消的。
如果林家的女兒沒有落跑,你現在不是已經是林家的女婿了嗎?所以你拿什麽來做保證,你會對我的阿音忠心一輩子?”
顧驚洲抿了抿唇,原本靠著椅背的身體坐直,口氣也沒有方才那麽柔和。
“我以為,結婚是雙方的責任和義務。我當初答應跟林溪結婚,是有迫不得以的原因。我承認我跟蘇音分手對不起她。
現在我們倆在一起了,我便會擔負起我這方麵的責任和義務,我不會辜負她。在我們在一起的日子裏,更不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欺騙。”
“爸!”蘇音頓足,“我已經快三十歲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誰對我保證和負責。”
“三十歲怎樣?在父母的眼裏,你永遠都是孩子!”蘇父怒其不爭的瞪她。
“爸……”蘇淮北也勸,“人家顧總好意來看母親,還為母親做了這麽多,您不能這樣對待人家。再說了,當初顧總跟林家小姐訂婚之前,就提出跟阿音分手,也是為了不耽誤阿音,為了她的名譽考慮啊。”
“名譽?如果他顧念阿音的名譽,就不會讓阿音沒名沒份跟他兩年!”蘇父指著顧驚洲。
“他自己也說了,為你母親治病是雙贏的事,這個試驗項目成功了,將來CG得省下多少筆廣告費,他顧驚洲儼然成了慈善家,盡力於華人公益事業!他們顧家人的醜惡嘴臉和卑劣目的,我太清楚了!”
老頭是豁出去了,索性把話敞開說得十分難聽。
蘇音氣得胸口起伏,拉著顧驚洲,“我們走,現在就回紐約。”
蘇父拍著沙發扶手,“走吧走吧,都走吧,以後不要再回這個家。老太婆哪兒也不去,就留在家裏等死!等她不行了,我就陪著她一塊死!一把火把我倆燒個幹淨了事!”
“爸!”蘇音的眼淚下來了,“你何苦說這種話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蘇父瞪著顧驚洲,“你先回去問問你父親曾經做過什麽!”
顧驚洲緊繃著臉,“我父親做過什麽,那都是從前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伯母去不去加州,由不得您作主。蘇先生已經跟CG簽署了試驗協議,將來伯母參加試驗的數據資料,是要交到CG分公司的。”
蘇父猛地站起,“什麽!你說什麽?阿音,你聽聽!他這是把你母親當成試驗品了!”
聽到父親幾乎是在胡攪蠻纏,蘇音不想再說什麽,拉著顧驚洲就要往外走。
顧驚洲反握住蘇音的手,“伯父,我尊重您是蘇音的父親,就再多說兩句。我不知您跟我父親之間有什麽事,我也沒興趣知道。蘇音已經是成年人了,她要跟誰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選擇,您也無權幹涉。
我回紐約就會跟蘇音注冊結婚,您祝福也罷,不祝福也好,這件事馬上就會變成事實。還有,我希望您說話注意分寸,如果以後我再聽到您有任何人身攻擊的言辭,我保留起訴的權力。”
“他威脅我,他居然敢威脅我!阿音,你就是要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嗎?”蘇父幾乎捶胸頓足。
蘇音左右為難,原本想著今天能和解的,卻沒想到愈演愈烈。
她本就沒指望顧驚洲會放下身段,卻沒想到父親幾乎將顧家視為仇敵,連帶著厭惡顧驚洲到如何地步。
到底顧驚洲的父親跟蘇父到底有過什麽過節呢?
蘇淮北一邊勸蘇父,一說對蘇音說:“你跟顧總先走吧,我再勸勸父親。他正在氣頭上,說什麽都沒用的。”
顧驚洲不再說話,跟蘇音走出病房。
兩個人來到電梯口,蘇音鬆開他,“你一個人先回去吧,我爸這樣,我不能就這麽離開,他會傷心的。”
顧驚洲看著蘇音,好半晌才道:“你就不怕我傷心?”
蘇音愣住,這男人從來不會說出這麽軟的話來。
哦,對了,蘇音想起那一夜,他喝醉了半夜摸上門來,倒在自己懷裏說好累,說音音,別趕我走。
蘇音歎口氣,摸了摸顧驚洲的臉頰,“乖乖的,回酒店等我好不好?一個是我的愛人,一個是我的父親,你說,讓我怎麽辦?”
眼前的小女人柔柔的,用近乎哀怨的目光看著自己,顧驚洲有些恍神。
尤其是那句“我的愛人”,不得不說,讓顧總心裏很受用。
“我去找芊楚談談,你一會兒下去找我。”顧驚洲隻得妥協,握住蘇音的手,“讓你難做了。”
蘇音抿唇,俏皮的道:“我們的顧總開始變得柔軟了,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驚洲無奈,轉身按電梯,抓著她的手卻不願放開,“我是有底線的,嗯,你要記住。”
蘇音忍不住笑,“嗯,我記住了,我們的顧總是有底線的,我保證不逾越。”
“知道就好。”電梯門開了,顧驚洲抬腳跨入。
兩個人一個在外麵一個在裏麵,十指交纏卻不鬆開。
“顧總……”蘇音幾乎笑出聲來,心裏甜如蜜,眼角眉梢都是愛意。
“嗯。”顧驚洲應聲。
“好了,快鬆開。”蘇音像哄孩子一般。
“嗯。”卻不見鬆手。
“你是不是顧驚洲呀?你這樣子好嚇人。”
“嗯。”顧驚洲目光深沉,唇角彎彎。
蘇音使勁掰開他的手指,嬌笑著後退一步,“我一會兒下去找你。”
說完不待顧驚洲回答,轉身快步跑開。
那輕盈的身姿消失眼前,電梯門緩緩合上,顧驚洲靠在轎廂壁上,兩手插進大衣口袋裏。
俊臉上現出笑容,刹那間,冰山仿佛融化,而他全身的盔甲,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紛紛落於塵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