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入戲 未了之毒
海棠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時,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伸手奪過穆祁彥手中的眉筆嗔笑道:“王爺這手真不適合女兒家的東西,還是玩玩折扇,舞舞刀槍來的更帥氣一些。”
穆祁彥聽罷,愣了一會兒笑道:“王妃這是在取笑本王畫得不好?”
正當海棠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青夢走了進來,看了眼海棠道:“王妃,顧側妃身邊的丫頭來報,說昨日夜裏顧側妃著了涼,請了太醫來看,高熱一直沒退下去。”
青夢先看了眼沒有說話的男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複蓮荷居的丫頭,海棠低垂著眼尾,不知道在想什麽,青夢見穆祁彥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先行下去,諾諾的應了聲退出了棠荷院,木子見青夢走了出來,急忙上前拉住青夢的雙手:“青夢姐姐,王爺怎麽說的。”
青夢皺了皺眉,麵不動色,王爺也沒有準確的說什麽,暫且隻好好生安慰,握住那雙略顯冰涼的雙手慢慢道:“王爺說了,一會兒去蓮荷居,你們先好生伺候著顧側妃,萬萬不能再讓顧側妃的病情惡化了。”
青夢說的木子雲裏霧裏,碧落讓自己來打探王爺聽到這句話是什麽表情,可是自己連王爺的麵都沒見著,青夢又跟自己說了一大堆不著重點的話,木子再想開口詢問時,青夢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王妃跟顧側妃,孰輕孰重我們當丫鬟的固然不知,但是也不可妄自揣測啊,否則,一不小就掉了腦袋。說著青夢在脖子上比了一下,嚇得木子愣在那裏不敢說一句話。
隱隱約約,青夢離開的地方,木子聽見了兩個字:“出息。”
屋內,海棠一聲笑打破了沉寂,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穆祁彥:“王爺,這些日子海棠的身子也調理的差不多了,你看,眉雖然畫的沒有那麽好,但是王爺想跟臣妾相守一生一世的心意臣妾也明白了,凝香病了,王爺還是多看看,不要讓凝香“誤會了什麽”。
霍然,穆祁彥聽完海棠的話蹲在海棠的麵前,沉聲道:“王妃真的明白本王的意思?還是說,為了……”。
穆祁彥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海棠打斷了,海棠伸手撫上穆祁彥的麵龐:“臣妾當然知道,王爺這是為了臣妾好。”
最後一個字落罷,穆祁彥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屋內,海棠回過神來,看著鏡子中蒼白的麵容,那被描好的眉恍然活生生的諷刺。
一袖打落掉桌上的首飾,上好的胭脂就那麽生生的碎成了兩半,腦海裏一直重複這穆祁彥剛才所說的話,顧凝香,顧凝香,穆祁彥,你眼裏就隻有顧凝香嗎,哪怕是那個女人要殺我,你也護著她嗎?日夜恩寵,無非是做做表麵樣子,這府中關係複雜,想害顧凝香的何止我一個,但你有沒有想過,想害我的,除了顧凝香還有千千萬萬。
青夢聽見聲音連忙跑了進來,看著灑了一地的東西,有些擔憂道:“王妃,你這是怎麽了?”
“對啊,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了一個不是跟自己一個世界的男人變得這麽暴躁,這不是自己該有的樣子,理了理有些煩悶的情緒,搖搖頭對青夢:“沒事,不小心將胭脂弄撒了,真是可惜……了。”
剛說完,海棠一時沒有忍住,喉嚨漫出一股子猩甜,眼前也慢慢的泛花,海棠低聲暗叫不好,快速的扭過身子,在青夢看不見的地方用絲巾捂住了嘴巴,慢慢的說:“青夢,我最近身子有些不適,你去幫我將白淨酩請到府中來。
青夢總覺得海棠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哪裏卻又說不上來,見著海棠無礙,轉身出了門。
海棠確定屋子裏沒有人後,將房門關緊,吃力的走到內閣,還沒走到床邊,腳一軟,堪堪的碰到了床邊的櫃子,櫃子上放的藥碗摔落在地,劈裏啪啦一陣聲響,長衣聽到聲響,趕緊推開門跑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床邊的海棠,驚叫道:“小姐!”
“噓,海棠示意長衣聲音小點,虛弱道:“別吱聲,來,慢慢的將我扶到床上去。”
長衣見著海棠蒼白的麵色,嚇得有些顫抖道,小姐,你怎麽了?
“我沒事,別害怕,隻是有些低血糖。”
海棠話落,剛才還握在海棠手中的手帕掉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刺目著長衣的眼睛。如果看到這個長衣還相信海棠沒事的話她就是傻子了。
小姐,我去找王爺,說著便要起身向屋外走去,海棠緊緊的抓住長衣的胳膊:“別,長衣,顧凝香剛病,若是我也病了,豈不是有些空穴不來風,明顯裏都是在顯示我在爭寵,別擔心了,我吩咐青夢去請白淨酩了,不會有事的,記住千萬不能將今天看到的告訴第三個人。”
說完這些話,海棠眼前發黑的更狠了,好在這個時候青夢也將白淨酩帶了進來,看見躺在床上昏迷的女人,青夢拉起長衣擔憂道:“這是怎麽了,王妃她.……?”
看著氣喘籲籲的青夢,長衣知道青夢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將白淨酩請過來看來是真的為海棠擔憂,眼神不由的柔和了些,將青夢拉出門外,掩好門:“怕是之前的傷沒好透,沒事的。”
白淨酩一早被青夢給帶了過來,覺都還沒睡醒,此時見著床上昏迷的女人怕是覺也醒了一半。
不容多說的伸手把上海棠的脈搏,眉頭慢慢的驟起,海棠感覺到一雙冰涼的雙手附在自己的手腕上,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睛看見是白淨酩後慢慢的吐了一口氣道:“呐,你說,我是不是快死了。”
“胡說什麽。”
白淨酩有些氣急敗壞的站起身,煩躁的再窗前踱步:“怎麽可能,明明金絲雀的毒已解,為什麽還會這樣?”
金絲雀?海棠聽著有些熟悉的字眼,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分,你是說,金絲雀的毒還在我的身體裏?
白淨酩沒有回答海棠的話,在確定屋外沒有人之後,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海棠道:“多長時間了?”
“有小半個月了,我以為這隻是藥後的反應,畢竟,你也知道,我的身子弱,這麽烈性的毒藥一時半會是不會那麽徹底治愈的,隻是,最近幾次越來越不對勁了,你看,這不今早就托青夢將你請了過來。”說完,海棠輕笑一聲。
“聽見海棠的笑聲,白淨酩一陣惱火:“你還有心情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快死了。”
……
“那就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很久,久到白淨酩以為海棠昏了過去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這句話莫名的就傳入了耳中。
“為什麽?”
“我相信,你會盡力的,即使最後我真的死了,也不要將這件事情告知他,我要他記住我一輩子。”
“不想將事情搞清楚嗎?”
“會搞清楚的,我的毒還有的解嗎?”
“有。”
“多久?”
“看你能支撐多久了。”
“看你用的藥是否好了。”
“你。”
“我?”
“哎,白淨酩也沒有力氣跟一個病的不清的人去對嘴,調侃道:“看著你好像身體不錯的樣子。”
“當然,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
“小強是什麽?”
“蟑螂啊!”
“好了,白淨酩站起身,我也不跟你多聊了,你睡會兒吧,起來了把藥喝了,有什麽不舒服叫長衣來通知我,青夢那丫頭,還是算了。”
海棠點點頭,算是應了。
白淨酩離開,青夢說要送送白淨酩,路上詢問海棠情況,白淨酩卻搖搖頭笑著道:“王妃沒事,隻是有些低血糖,你們多熬點銀耳蓮子羹給王妃補補身體,過不了多久,王妃的臉色就好起來了。”
“謝謝白神醫,對了,青夢像是想起什麽了一般:“蓮荷居的顧側妃今兒好像病了,白神醫不如去探探虛實?”
“虛實?白淨酩回過頭,青夢還沒來的及看白淨酩做什麽,下巴便被白淨酩捏在手中,隻聽白淨酩調侃道:“你這女子,著實有趣。”
“青夢被白淨酩嚇得一身冷汗,也不知白淨酩聽沒有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好在白淨酩鬆開了她,像蓮荷居的方向走去。”
青夢望向蓮荷居的方向嘴角不由的劃起一抹笑容,虛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王府的事情隻是聽說顧側妃病了。
見事情處理妥當,青夢開始往回走,剛進棠荷院的門便看見海棠做在院子裏吹風,趕緊上前嗬斥道:“長衣,王妃身子還沒好透,怎麽可以出來吹風?”
“我,長衣被吼得有些無所適從,這時候海棠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進青夢的耳中:“好了,不怪她,是我硬要出來,吹吹風總覺得身子骨輕鬆了許多,長衣,你去將白淨酩開的藥方抓回來煮煮。”
長衣離開後,青夢想了很久,蹲在海棠的身邊:“王妃,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青夢,你的身子真的好了嗎?”
“放心,來,你替我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