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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什麼叫做蜀道難

  呂洞賓,道教主流全真派祖師,字洞賓,道號純陽子,自稱回道人。


  這位老大是道教中的大宗師,目前道教全真派北派(王重陽真人的全真教)、南派(張紫陽真人)、東派(陸潛虛)、西派(李涵虛),還有隱於民間的道門教外別傳,皆自謂源於呂祖,他老人家原為儒生,40歲遇鄭火龍真人傳劍術,64歲遇鍾離權傳丹法,道成之後,普度眾生,世間多有傳說,被尊為劍祖劍仙。


  當然,民間傳說中的八仙之中,呂老大也是名列其中的。


  儘管馬一嶴反覆跟我強調過,古來的神仙聖賢皆寂寞,不可能存留至今,但他們既然曾經存在於世,萬人敬仰,無數人記住,生而有靈,而如果這靈存在的話,也就是說馬一嶴請靈上身,來的是那位真正的呂祖呂老大,即便是一絲一縷,並不齊全,那麼他說來教福祥貝勒用劍的話,倒也不是什麼大話和妄語。


  人家是真的有本事,而且是真的強。


  青光籠罩之下的馬一嶴充滿了出塵之氣,手中抓著奪來的軟劍,竟然能夠在無數攻擊之中,找到一縷破綻,將場面直接控制住,讓那修為頂尖的福祥貝勒難以躲避,胸口中劍,頓時騰空飛起,厲聲慘叫起來。


  而他這一下,也彷彿惹了眾怒,其餘眾人一擁而上,各施絕學,想要將馬一嶴給拿下。


  說起來,即便是有著呂祖附體,但馬一嶴終究也只是一個人,也有照顧不及的時候,所以只要能夠找到一絲機會,就很有可能將此人拿下,亂刀分屍。


  這估計就是那幫人的想法,卻不料馬一嶴一人一劍,卻如游龍一般,即便是敵人洶湧,卻也毫不在意,單槍匹馬,長劍如林,不但逼退周遭強者,而且還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受了劍傷的福祥貝勒身上,繼續進擊。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我瞧見馬一嶴那在人群之中如龍的身姿,心中的熱血頓時翻滾不休,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好強,好強。


  大丈夫當如是也,又何須苟且營生?

  快哉!


  我被馬一嶴,又或者呂祖,那一人掌控全場的超卓手段給刺激得熱血沸騰,當下也是激動得難以自已,就連身上的傷勢,也在嘔出幾口又黑又硬的老血之後,輕鬆暢快了許多,瞧見皮老狗帶著六七個江湖高手湧上了樓頂,前來對我進行捉拿,不但不懼,反而多出幾分欣喜來。


  我提起了沉重的金箍棒,身體里又莫名湧出了源源不斷的力量。


  靈明石猴。


  這幫人,有的是走樓梯,有的則是直接攀著外牆竄上來的,各有手段,而抵達的前後時間不一,正是這樣前前後後的落差,讓我反而擁有了與之對敵的基礎,當下也是揚起了手中的金箍棒,陡然上前。


  能夠被黃泉引招攬而來的修行者、夜行者,就算是沒有當初那東興十八羅漢的水平,但也都還是很不錯的,有的人,甚至還達到了當初我們在霸下秘境中遇到的贛西新銳邱文東的水平。


  尤其是那個皮老狗,一身修為旁邊,卻是不弱於東興十八羅漢中排名前列的人物。


  當然,也只有這樣的人,方才能夠擔任胡建分舵舵主一職。


  而這些,我都用不著與其交手,只需要一個照面,就能夠通過望氣分辨出來。


  火眼金睛,那是傳說中的手段,但我這個經過失明危機而變異出來的神通,卻也有著相同的功效。


  即便如此,我也沒有任何的畏懼。


  不過是戰。


  鐺!

  我站在果園這幾棟建築物中,唯一僅存的三層小樓天台上,手持金箍棒,目光從不遠處的主戰場收了回來,已經有人攀牆而上,落到了我的不遠處,隨後雙足一蹬,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來。


  這幫人以為我已經在剛才與福臨貝勒交手的過程中,受到了重傷,此刻過來擒我,不但沒有風險,而且還是大功一件。


  這種順手撿便宜的事情,實在是一樁好生意,所以這幫人越發的踴躍和積極,卻不曾想我此時此刻,被馬一嶴給刺激得戰意濃烈,就算是實力削弱一些,不復巔峰,但殺意和意志,卻已然堆砌到了極致。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知道《蜀道難》么?正所謂「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老子就讓你們知曉,什麼叫做「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我這一棒子過去,將一個沖得最急,毫無防備的傢伙,直接像打棒球一樣給砸飛。


  那傢伙是個夜行者,所以身體倒也硬實,金箍棒敲過去的時候,卻如同敲在鋼鐵之上一樣,不但發出硬響,而且還有回聲,嗡嗡嗡,人成一條直線,滑落到了另外一邊,直接撞破了圍欄,摔倒了下去。


  我沒有去查看那人的傷勢,因為其他人也已經躍上了天台來。


  這些人裡面,最讓我為之忌憚的,是一個只有一米六身高的泰國人,那傢伙是個厲害角色,一爬上來,立刻將手往後腰摸去,緊接著掏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手槍來,朝著我這兒瞄準。


  我雖然有滿腔的壯志豪情,但也不是那種能夠正面肛子彈的狠角色,當下也是一個箭步,躲到了水塔後面去。


  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聲響起,那水塔有子彈射入,發出了沉悶的回聲,而我聽到七聲槍響之後,提著金箍棒就沖將出來,朝著那泰國人的方向衝去。


  我沖得快,那泰國人換子彈的速度也是飛快,我還沒有衝到了他的跟前,那傢伙卻是已經換好了彈夾,再一次抬手。


  不過他沒有機會再一次扣動扳機,不但是因為我面前出現了好幾個敵方高手,而且還因為金箍棒在那一瞬間變長,陡然增長了一丈多,那陡然迸發的速度就像出膛的炮彈,將那人的胸口給戳破,一下子就釘在了地上去,一動也不動。


  這金箍棒的表面雖然覆蓋了一層息壤,但內里的炙熱溫度,卻如同那鍊鋼爐子一樣。


  泰國人被透體而過,裡面的溫度迅速傳遞,使得他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具屍體,而與金箍棒接觸的地方,則變得一片焦黑。


  這個泰國人,或許在以前的時候,曾經是個呼風喚雨的硬漢或者豪雄,然而在這兒,此時此刻,卻沒有翻起一點兒風浪,就直接沒有了生息。


  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當然,這並非是戰鬥的終止,而不過是一場小插曲而已。


  在隨後的時間裡,我將金箍棒陡然抽回,化作尋常大小,然後一根棒子上下翻飛,將一眾上前來圍毆我的黃泉引高手給抵住,不但如此,我還顯得十分兇悍,正所謂棍掃一大片,單戳三兩人,我不但防住一眾人等的攻擊,而且也並不保守,一旦有機會,就會傾盡全力、拼著受傷的風險去擊殺一人,而就算是無法擊殺,我也儘可能的重創對方。


  我運用的,當然不是什麼高深的武學原理,而是毛爺爺的《論游擊戰》。


  這是以弱敵強的一門寶典,其中有十六字真言,正所謂「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翻譯過來,也就是說——老子現在肯定是打不過你的,但是你也拿我沒辦法。


  不但拿我沒辦法,而且我還能夠讓你焦頭爛額,軟刀子捅人,讓你一點一點喪失戰鬥力。


  我儘可能地殺傷敵人的戰鬥人員,一番周旋之後,能夠站在我面前的,卻只有兩人,而其中一人,還是那胡建分舵的舵主皮老狗。


  當然,為此我身上又多出了幾道看似猙獰的傷口。


  一番酣戰之後,我氣喘吁吁,腳步都有些輕浮了,提著金箍棒,死死盯著皮老狗,而皮老狗並非什麼意志堅定之輩,被我這般滿是殺意的盯著,有些心裡發毛,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鳴哨聲響起。


  聽到這個,皮老狗彷彿得到了台階下,手一揮,居然指揮著手下,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天台。


  我已經拼盡全力,此刻即便是想要留人,也有些乏力,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幫人,或者從樓道撤離,或者翻身下了天台去。


  我心中不解,快步走到了樓頂邊緣,放眼望去,發現馬一嶴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地上躺著一具屍體,還有幾人受傷,馬一嶴正在對一人窮追不捨,而這個時候,在外圍處,卻湧來十幾個人。


  這些人有一半是穿著黃色僧衣的沙門弟子,而還有一些,則有著各色著裝,看上去實力不弱,而沖在最前面的那一人,我卻是認得的。


  中州大俠鄒國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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