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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劫道小賊

  駝背,就是在中巴車上面,偷聽我們說話的那個傢伙。


  正是因為他,使得我們隨後就被黃風寨的人給盯上,隨後不得不遠走山裡,不敢在那小縣城中停留,生怕被人給攆上了,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


  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也趕來了青鋼嶺。


  不過仔細想來,那花老太做壽,出現在二郎山這一帶的大部分江湖人物,估計都是前來賀喜的,所以他過來,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與駝背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身材嬌小,柔媚如水的漂亮女人。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因為隔得比較遠,所以我們也聽不清楚內容,但是從那人的側影看過去,我卻能夠知曉——她,就是昨天在巷子裡面發號施令的那個女人。


  黃風寨的人。


  兩人沿著山路而行,漸行漸遠,望著他們的背影,我忍不住說道:「這個花老太,好大的排場啊。」


  我們蹲了這一天,瞧見不少的人來人往,在這樣的一個人跡罕至的山中之地,偏僻之所,卻能夠招來那麼多我們平日里生活中幾乎不可能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只說明了一件事情。


  人家混得好。


  馬一嶴說她本身的實力就十分強大,生下的這一大窩崽子裡面,也有好幾個覺醒了夜行者血脈,個個都十分出息;最關鍵的,是她的子孫中,還有人去入了修行者的門下,居然也有所成,如此枝繁葉茂,相互支撐,自然不會差太多。


  我望著天色漸黑的夜色,忍不住問道:「那啥,黃大仙這人,聽說厲害得很,為什麼你還要找他當面談,而不是背地裡偷摸著將人帶走呢?」


  馬一嶴看了我一眼,說你對黃大仙這人,了解多麼?

  我說我問過了你師父,他說他年輕之時,曾經與黃大仙一起,並肩與西域闖蕩,後來因為某些誤會,就沒有再一塊兒了;至於其它的,倒也不是很清楚。


  馬一嶴點頭,說黃大仙這人,怎麼講呢,亦正亦邪,很難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公認的,是他脾氣很怪,所以我師父跟他鬧翻,是不可避免的。


  我說你上次也聊過,他脾氣怪,怎麼個怪法呢?

  馬一嶴說怎麼講呢,這個人很講究眼緣,第一眼看對了,啥都好說,對你就跟家中長輩,或者自家兄弟伙一樣,而若是不對眼,甚至有可能一不留神,就要了你性命,沒有任何理由。


  我聽了,忍不住說道:「卧槽,這他媽不是瘋子么?」


  馬一嶴說倒也不能這麼說,我為什麼願意找他聊呢,主要是很多被他殺了的人,都是惡貫滿盈的惡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也是行俠仗義,故而江湖的風評還算不錯。


  我說這看對眼的事兒,還真的很難講,他難道沒有看錯過么?


  馬一嶴說也有,所以說,江湖上對此人的評價,是毀譽參半,喜歡的人很喜歡他,不喜歡的人呢,恨之入骨,當年我師父就是因為他無故殺人,而跟他分道揚鑣的。


  我有點兒無語了,而旁邊的楚小兔卻笑嘻嘻地說道:「那啥,你知道怎麼給他留下好印象么?」


  馬一嶴一愣,說你要幹嘛?

  楚小兔朝著我們兩個拋了一個媚眼,紅唇撅起,國色天香的妖嬈模樣,然後說道:「我想讓他愛上我,然後……」


  她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說道:「然後,我一刀殺了他,為我二哥報仇。」


  呃……


  馬一嶴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對楚小兔說道:「報仇的事情,並不是你我能夠搞定的,現在咱們先把我外甥救出來,然後再從長計議,你覺得如何?」


  楚小兔瞧見我如此鄭重其事,噗嗤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是沒輕沒重的二愣子,這次過來,只是探一探那傢伙的底細;至於報仇,還得姥姥來張羅。


  得了她的承諾,我放心一些,而馬一嶴則說道:「色誘的事情,你就別多想了,知道川中妖魅么?」


  楚小兔說你說的,莫不是西川第一美女王萌萌?

  馬一嶴點頭,說對,二十年前,王萌萌一出江湖,國色天香、艷名四播,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熱血男兒,讓多少年輕人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我雖然沒有見過,但聽我師父講起,當時她的艷容芳姿,就連我師父這樣道心穩固的人,都不得不去沖一會冷水澡,才能夠消解。可是你知道王萌萌最後,是死於誰的手裡了么?

  楚小兔很驚訝,說我的天,你師父都有去洗過冷水澡?這麼妖嬈么?

  呃……


  我以為楚小兔會回答,說「難道是死於這個黃大仙之手」,結果她關注的點,居然在這裡。


  不過想起來也挺搞笑的,堂堂一代大俠王朝安,居然給逼得洗冷水澡,這得是多搞笑的事兒。


  馬一嶴也給楚小兔說得無語了,惱怒地說道:「你有沒有搞清楚重點啊?」


  楚小兔卻是一臉嫵媚地看著我們,粉嫩的小舌頭在飽滿的紅唇上輕輕舔舐著,然後媚眼如絲地說道:「說老實話,你們兩個,有沒有為我去洗冷水澡?」


  馬一嶴翻了一下白眼,說朋友妻不可欺,我這點講究還是有的;而且就你這點兒柴火妞的身板兒,離當年的川中妖魅王萌萌,差得還是有點兒遠。


  我聽了,頓時就著急了,推了馬一嶴一把,說你說什麼呢?


  楚小兔瞧見我又羞又惱的反應,忍不住笑了,然後對馬一嶴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王萌萌都不行,我也不敢亂來的。」


  馬一嶴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說你有這個自知之明,那就好。


  他回頭對我說道:「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想要跟他談一談的原因,這個傢伙脾氣古怪,但也不是沒有講理的可能,如果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一些說法,遠比我們深入離別島那個毒蟲窩裡面去要來的簡單。」


  我不再質疑,而是問道:「道理我都懂,只不過,咱們如何碰到那黃大仙呢?」


  馬一嶴說上山,在嶺上的機會,遠比在這兒守株待兔要多。


  楚小兔翻了一下白眼,說這邊的情況,你剛才也瞧見了,就拐角那地方,就有花老太的人在守著,每波人都需要有請柬,才能夠放行的,至於其他路,你也說了,懸崖峭壁且不說,而且還有人看著,完全沒辦法潛入……


  馬一嶴揉了揉太陽穴,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怎麼再等等。


  是夜,我們並沒有找地方歇息,而是輪番值守,關於那黃大仙,馬一嶴認識,楚小兔也見過,唯獨我,只能夠聽別人的描述來瞎蒙。


  只不過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們都沒有瞧見任何一個符合條件的人。


  這天是壽宴正酒,來二郎山的人就漸漸變得多了起來,經常能夠瞧見一群群、一夥伙的,隔個幾十分鐘,或者半個小時,就來一群。


  我們依然沒有瞧見黃大仙。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馬一嶴開始著急起來,我瞧見他的眉頭皺起,忍不住勸道:「要不然,咱們等他們辦完了壽宴,下山了,再看一回?」


  馬一嶴搖頭,說不行,黃大仙神龍見首不見尾,離別島更是只聞其聲,虛無縹緲,這一次倘若是錯過了,你那外甥,估計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們必須混進去。


  我說怎麼混?

  馬一嶴說道,事到如今,咱們只能出下策了。


  說罷,他摸出了一把小刀來,往自己的臉上招呼去,幾秒鐘之後,他那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兩撇鬍子,就給他颳了下來。


  這鬍子是馬一嶴最有辨識度的特徵,一旦刮下來,整個人都彷彿大變了模樣,一下子就年輕了四五歲。


  而且臉型都好像不同了。


  我有些驚訝,說你這是?


  楚小兔卻明白了,說你想說,咱們去前頭,找波人少的給截了道,然後拿著他們的請帖,冒充上山?

  馬一嶴點頭,說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楚小兔有些擔憂,說這也太危險了吧?

  馬一嶴咬牙,說狹路相逢勇者勝,現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他收拾了一下刮下來的鬍鬚,小心收了起來,然後帶著我們往遠處走去,蹲在了一個山路的拐角處。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前後又過了幾波人,不過要麼是人太多了,要麼是來人太強悍了,我們都不敢下手,好不容易等到三個行人,其中還有一個女的,看著稚嫩,馬一嶴便示意我堵住後路,然後自己蒙著面上去攔。


  馬一嶴挑的人很不錯,這三個都是綿陽的世家子弟,家中長輩不在,哥姐幾個自己過來見世面的。


  結果世面沒見著,半路上卻遭了悶棍。


  我們只是將人打暈,然後將衣服換上,又搜羅了請柬,而正當我們準備將人拖到林子的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幾個,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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