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鑄就了元辰界,一念挑起了數次元魔大戰,一心布下驚天殺局的元祖就這樣死在了北荒的蒼涼之中。
元祖死了,站著死的,死後他還抱著那塊沒有被打壞的青銅大門。
一縷冥火被無道彈出,將元祖和青銅大門化為了灰燼。
看著散向蒼茫的灰燼,無道喃喃:「辰,元去找你了。」
黑曜天棺靜境的懸浮在半空,在元祖身死道消后,一縷縷洪荒之氣從中飄散了出來。
無道一步踏出,出現在了天棺之上。
他低頭望去,待看清棺槨中之物后,臉色不由一變。
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被傳為元墟的黑曜天棺中葬著的確不是什麼傳承,而是一片星空。
這片星空浩瀚無窮,無數繁星的正中央懸浮著一塊五彩神石。
看到這塊石頭,無道不由的想到了兩個字,鴻蒙。
「鴻蒙種蒼生,蒼生皆往生,元辰無元辰,輪迴葬輪迴。」無道喃喃,此刻他終於懂了這句話的含義,但輪迴葬輪迴,他卻一時還有些不懂,其實也不是不懂,而是他不願接受那個猜測罷了。
旌旗搖曳,幻化成了小小,此刻的她不再是黑色,而是血色。
「噗。」在幻化出本體之後,小小仰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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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
「我沒事。」小小說著沒入了那片懸浮半空的血海中。
感受到血海中小小的氣息在一點點恢復之後,無道一步踏出,出現在了玄黃鐘外。
咚。
玄黃鐘被他抽起,那片僅存的魔洲大陸出現在了無道的視線中。
「殺個唧唧。」一群只有魔著境界的魔族舞動這長刀,朝著無道殺來。
「滅。」貪光灑下,一名名魔族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中。
在誅殺完魔族之後,無道散開神力籠罩了這方魔洲。
無道雖然保下了最後一方魔洲,但魔族必須死,不然他無法向死去的無數元修交代。
砰砰砰。
一尊尊魔獸化作了血霧,當殺到最後一尊魔獸的時候,無道猶豫了。
這是一條狗,一條懷有身孕的母狗。
殺魔族,他能狠下心,殺母狗他亦能做到,可殺一條懷有身孕的母狗,他卻有些下不了手。
內心一番掙扎之後,無道最終還是選擇了留其一命。
玄黃鐘再次扣下,將這片魔洲保護了起來。
血海中,小小的傷勢已經盡數恢復,隨著傷勢恢復,她也恢復了本來面貌。
「小小。」無道欲言欲止。
「我隨你去吧,天下應該無魔的。」
無道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后,單手一招將最後一塊魔洲收入玄黃鐘后帶著小小離開了北荒。
北荒,此刻徹底成了北荒,一洲不存的北荒。
半日後,無道回到了白骨灘,帶著重傷的分身,垂死的黑鬼踏進了東洲大陸。
東洲大陸,因為元修的慘敗,此刻已經盡成魔土。
然而就在魔族磨刀霍霍,準備開建家園之際,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東洲大陸上。
對於魔族,無道沒有一絲憐憫,展開了屠族之舉。
三日後,被魔族佔領的東洲,回到了元修手中,可卻已經成了千倉百孔的東洲,數十萬里都難見一處人煙的東洲。
半個月後,無道出現在了西海魔族的戰場上。
原本僵持的戰局,隨著無道的出現,成了一面倒的局勢,僅僅只用了半漏的時間,魔族便堆起了一座巍巍高山。
望著最後一名站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矛戈都舉不起的魔族,無道舉起了手中的指天劍。
「施主,魔族已經敗了,你難道要趕盡殺絕嗎?」一位西天高僧踏空而來,欲阻止無道最後的殺戮。
「試問,若今天敗的是我們元修,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無道反問。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還曰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回頭是岸,施主,天既然允許魔族存世,那麼自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違背天意呢?」
「回頭?」無道喃喃,朝著身後望去,卻只看到了茫茫無際的西海修士。
「施主,你膚淺了。」
「我一路走來,身後早已血海無邊,你讓我回頭,我看不見岸,只看見了一條條鮮活的性命。」
「你不想上岸,又怎麼能找到岸呢?」
「岸為何物?」
「岸為天地。」
「何謂天地?」
「抬頭三尺便是天,腳下方寸便是地。」
「你膚淺了。」無道搖頭道。
「施主,你的執念太深,放手吧,給魔族一條路。」
「我說你膚淺了。」
「我膚淺?」
「黎民是天,蒼生是地,你說你膚淺不膚淺。」無道呢喃著,指天赫然斬下,將最後一名魔族劈成了兩瓣。
「施主,你,這樣會被天譴的。」
「難道我被天譴的還少嗎?」
「佛祖,貧僧已經儘力,卻還是沒能救下魔族一條性命。」高僧喃喃道。
「其實你救下了一條。」無道說著陡然掀開了玄黃鐘。
一方大陸上,一條懷有身孕的母犬狂吠著。
「施主,功德無量。」
哈哈哈,無道放聲大笑,捲起玄黃鐘剎那遠去。
隨著最後一名魔族死於無道劍下,這場元魔大戰也徹底結束了。
元祖死了,魔族也盡滅,元修的劫難過去了,天使之眼卻再也沒有睜開。
不是睜不開,而是睜不睜開已經無用,因為北荒已經無島。
五洲之地的屏障沒有再現,因為元祖隕落了。
隨著元魔大戰的結束,被送往南儋州的凡人們陸續踏上了故土,開始了新的生活。
天還是黑白交替。
夜晚,只有一輪彎月,白晝,雖有烈日,卻還是不夠透徹。
蜀山,成為了天地間第一聖山,但卻沒有了往日的朝氣。
無道喜歡上了站在山巔沉思,經常一站就是數日的時間。
「輪迴葬輪迴啊。」
「少主,不好了,少爺又闖禍了,他跑進了山腹的那座水晶棺材之上。」瘸腿玄武臉色慘白道。
聞聲無道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個瞬移之後,出現在了彭卉的棺槨前,將站在棺槨上的軒轅劍拎了起來。
「劍兒,像你師奶奶叩頭,認錯。」無道厲聲道。
「我不。」
啪,從未動手打過軒轅劍的無道第一次動手打了自己的兒子。
「跪下。」無道歷喝一聲。
軒轅劍第一次見父親生氣,小臉嚇的一片慘白,當即瑟瑟發抖的跪在彭卉的棺槨前。
「記住,沒有你師奶奶就沒有為父,沒有為父就沒有你,你師奶奶是咱們家的大恩人。」
「父親,我錯了。」
「為父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