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觀荷水榭（2）荷之殤的傳說（上）

  眾人落座，卻不見墨臣和卿兮顏的身影，卿初見有些坐不住了，低聲問道：“不知舍妹何時來？”


  “丞相別急，我們幽泉的規矩是先看歌舞，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筵席氣氛最愉悅的時候，才能讓慶祝的主人現身。”九黎辰淵拍了拍掌，吩咐道：“叫蘭柒獻舞。”


  他的話音剛落，那一片開滿荷花的湖麵四周立刻被侍女點燃了火把，登時亮堂起來。一排樂師捧著各自的樂器，走進小亭準備就緒。


  在所有座上客的注視之下，一個露著腰肢的女子在湖麵上行走至中央，微微欠身行禮，那輕盈的體態讓每個人都驚訝不已。看上去她似乎是踩著荷花而來，卿初見驚訝地詢問：“太子殿下，這女子.……”


  “丞相有所不知，這是蘭柒專門為今日的筵席所準備的舞蹈。看起來像是在荷花之上翩翩起舞，實則另有玄機。”九黎辰淵指著湖水說道：“這湖裏已經命人按照圖紙嵌入了八十一根木樁，每一根的粗細都隻能容她腳尖站立。”


  “那麽，她就是利用這些木樁來起舞的？”卿初見這才明白湖麵上起舞的玄機。


  “正是。”


  兩人的談話間，那名叫做蘭柒的女子扯下了罩在發間麵前的薄紗，一頭金燦燦的微卷秀發在火焰的映照下驚豔全場。


  宗離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是外國人？！


  她穿著分體的衣褲，上身是緊裹在曼妙肢體上的紗衣，袖口處都點綴了金色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叮鈴作響，下身是寶石藍的綢緞燈籠褲，露出的柔軟腰際斜掛著銀色的腰鈴，每一次抖動都更顯舞姿輕靈。


  由於距離比較遠，看不清她雙眼的顏色，宗離實在是好奇地緊，出聲詢問：“太子殿下，這蘭柒的頭發……”


  “哈哈哈，等她獻舞完畢，本殿自會叫她前來伺候，到時讓她自己向公主說明吧。”九黎辰淵盯著宗離的櫻唇，壞笑著賣了個關子。接著，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起身朝著在座的每一位示意道：“今日筵席就由這《荷之殤》開始，諸位都是本殿的座上客，本殿先幹為敬。”


  隨著他的一飲而盡，筵席正式開始。


  九黎辰淵放下酒杯，欣賞著蘭柒精湛的舞姿，側過身對宗離說：“據說，這支舞有個很古老的傳說，不知道公主有沒有興趣聽聽？”


  宗離夾了一口清爽的筍絲，邊吃邊點頭道：“什麽傳說？說來聽聽。”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女子愛上了一個種荷人。這個種荷人有祖傳的種荷方法，由他種出來的荷花，每一朵都比一般的荷花要大，而且凋謝的時間也更晚一些，所以很多愛荷的富商權貴都到他這裏買花，愛上他的這名女子就是其中一個富商的女兒。”


  “嗯，然後呢？”宗離聽的津津有味，放下筷子追問。


  “這個富商見種荷人老實樸素，而且有一手種荷的好本事，就答應了這門親事。兩人婚後不久，富商的女兒就懷了孩子。可是，還沒等這孩子出生，種荷人就被招去充軍，一走就是三年。這個女子帶著女兒在家裏苦苦等著種荷人回來，其間富商生意失敗導致母女倆日子過的十分清苦。”


  “這個種荷人死在戰場上了？”


  九黎辰淵輕輕搖頭，“三年後，種荷人回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女。富商的女兒雖然慶幸丈夫平安歸來，可是對於這個陌生的女人卻有著莫名的敵意。她反複追問丈夫這個女子的來曆，種荷人都守口如瓶，隻是說要收留她一陣子。日子一天天過去，鄰居都對啞女的身份議論紛紛，有好事者竟然編造謠言，說是這種荷人變了心，辜負了富商女兒的多年癡等。在諸多壓力之下，這富商的女兒終於難忍非議，找了機會將這啞女推入湖中溺死了。”


  “那、那個種荷人知道嗎？”宗離完全沒想到故事的走向竟然是這樣的，跟著劇情緊張起來。


  “種荷人當晚回家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悲憤中把這個啞女的來曆說了出來。原來，這個啞女是敵國的公主，他從軍的時候曾經被敵軍的一名將領所救。結果敵國戰敗，公主已然難以逃脫被俘的命運，這名將領便將公主托付給他，希望他幫助公主隱姓埋名活下來。並承諾他日後會有人來接回公主，這樣一來他們一家人便可過上富裕的日子。”


  “所以種荷人隻是為了讓家人過得更好才收留了她？”


  “公主果然聰明，種荷人的確是這麽想的，可惜一切都為時已晚，啞女死了，不僅好日子無望，還有可能因此惹來殺身之禍。於是，種荷人和富商的女兒爭吵了起來，兩人把多年淤積的憤怒都宣泄了出來。隻顧著爭吵的兩人誰也沒注意到，他們的女兒此刻因為害怕而來到湖邊。接著，悲劇發生了，小女孩兒一個沒留神滑入湖中，連掙紮都沒有，就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