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有什麽資格來求朕？
大殿之上，輝煌依舊，百官俯首，唯一不同的是龍椅上的男人。金色的龍袍穿在他身上散發耀眼的光芒，冕旒後的麵容熟悉又陌生。
宗離站在大殿中央，怎麽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
“雲側宗璃，見了朕也不下跪？”
“軒轅漠？你、你到底幹了什麽？怎麽會.……”
“還是這麽大膽，直呼朕的名字。罷了，如今朕已經登基稱帝，這初詔就先讓你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軒轅漠示意傳詔官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山壯闊，皇恩浩蕩，改國號為——軒轅。忠臣卿初見恪盡職守，天道酬勤，厚德載物，勞苦功高，心思慎密，淳淳口碑。特此封為丞相，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呼，聲勢浩大。
宗離懂了，一年的時間，山河不變，君王易主。這就是他舍命也要得到的？
“雲側宗璃，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出雲公主。朕問你，你可知道穆羽非的下落？”他放任她倔強地站著。
“不知道。”
“朕再問你，你可願意交出天幕鳴鸞？”他要讓她自己屈服。
“交不出。”
“好，來人。帶上來！”隨著他的命令，幾名侍衛押著雲側重華和姚鬱彌來到大殿一側。
“跪下！”士兵一邊嗬斥一邊推搡，兩人皆被捆綁著，一個踉蹌，撲通！就跪倒在地。
“父皇？姚媽媽！”宗離心裏一緊，這兩人對自己的寵愛之情她怎麽會忘？“軒轅漠！你……”
“禮數。”他提醒她。
咬了咬下唇，任她千百個不願也是無可奈何，默默屈膝下跪，耳邊一縷秀發垂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雲側宗璃，事到如今你也隻能認命。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穆羽非、天幕鳴鸞，交出一個來。”
“人，我的確交不出來……”
軒轅漠眼神一黯，命令道：“來人！把雲側重華和姚鬱彌拖出去……”
“等等！”知道他要幹什麽，她隻能盡力而為，“求皇上饒過父皇和姚媽媽！任何責罰我都願承擔，隻求.……隻求陛下網開一麵。”她能回饋他們昔日嗬護的方法也僅此而已了。
“璃兒，不要委屈了自己！是父皇看走了眼，任這逆臣賊子為所欲為！”雲側重華吼道。
“閉嘴！拉下去！”軒轅漠不耐下令。
“璃兒.……”姚鬱彌呼喚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
四周靜了下來，百官噤聲，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你求我？”他挑眉問她。
“是。”
“你有什麽資格來求朕？”
“我是你的發妻。”這是她最後的底牌。
“哦？朕正有休書一封要交於你。拿給她！”
一紙休書擲在她麵前的地上，伸手撿起，鮮紅的休書二字躍然紙上。他真得狠心休了她？手，顫抖。
“你可看清了？你隻有兩條路可以選，交出我要的人，或者.……永遠做一個沒有身份的禁臠。”他高高在上睨著她，不容反抗的口吻很適合他。也許，他有著天生王者的資質。
“我選第二條。”嗬嗬，她還有其他路可以選嗎？
“無妨，待你想清楚了再交人也不遲，朕有的是時間等。”他起身拂袖而去，“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每個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看來當今聖上隻針對公主一人，隻要和公主劃清界線就可明哲保身了。沒人注意到，百官中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狡黠的眼光閃爍，山羊胡隨著嘴邊的陰險笑意而微微抖動。
簡短截說，雲側重華和姚鬱彌被軒轅漠軟禁了起來，其他後宮中的女子都被遣散。宗離則被安排服侍軒轅漠，說是服侍，其實就是做雜役，隻要他高興，讓她做什麽都是即興的。
華服褪去，換上粗布衣裳。沒了繁複的發飾，青絲用木簪一挽，清麗的麵容絲毫沒有扣分，反倒是美出另一番意境。
今天的天氣微寒，軒轅漠說適合浣洗衣物，命她到浣衣房負責將他的陳年衣物都洗幹淨。
到了那裏，看到已經有三五個丫鬟在幹活，她上前詢問：“皇上的衣物在哪兒？”
“公主？”一個丫鬟頂著包包頭，驚訝又欣喜地喊她。
“伈鎖？你被派來這裏了？”哈！她還擔心伈鎖的下落，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啊！我.……”
“什麽公主？真稀罕！”一個管事模樣的女子出聲嘲笑，“她是這皇宮之內最低等的下人，連身份都沒有，你還叫她公主？別叫人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其他的丫鬟附和著竊笑起來。
“你！你懂什麽！她做公主的時候你恐怕連皇宮的門都沒見過呢！”伈鎖快人快語，哪裏允許別人如此汙蔑宗離？
最低等的下人？我還9527呢！宗離本就沒有做公主的高貴意識，被對方這麽說，不疼不癢，反而笑了出來。
“公主.……您還笑！”伈鎖要被她氣背過去了。
“別叫我公主了，叫我宗離。”她朝伈鎖眨眨眼睛，“話說，皇上的衣物在哪兒？耽誤了時候，你們可擔待的起？”
“哼！”管事女子輕嗤一聲，“在那邊，自己去拿吧！”這個罪責她可不想擔！
拿過衣物，重重一木盆放在地上，挽起袖口幹活。一雙玉手浸在涼水裏搓洗起來，不大工夫就紅的像胡蘿卜。
“哎！公主.……宗離，今兒可不暖和，這浣洗房有熱水，倒一些再洗吧！”伈鎖忙著去拿盛熱水的大桶，卻被管事女子攔住了。
“慢著，這熱水沒你們的份兒！”
“憑什麽！告訴你，我來宮中也不是一天半天了！哪裏有這樣的規矩？”
“新帝王新規矩，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找皇上啊。”
“你！”伈鎖也是個牛脾氣，偏不信，伸手去拿大桶。“我偏要用！”
管事女子見狀也伸手拽住木桶，和她拉扯起來。
“伈鎖，別鬧……”宗離想勸阻，不用就不用，她還沒那麽嬌貴。
看見宗離上前，管事女子眼珠一轉，手一鬆，整整一桶開水不偏不倚灑在了伈鎖身上。
“啊！！！”伈鎖尖叫起來，渾身濕透，隨後皮膚上紅腫起來，小臂上的水泡像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偏要搶的，這下好了，都沒的用。”雙手一攤，管事女子看著落湯雞似的伈鎖，內心樂開了花。
“尼瑪啊！”宗離完全釋放怒氣，衝上去，一把推倒她，騎在她身上，左手緊緊攥著她的衣領，右手高高揚起。“啪！啪！啪！啪！啪！”連續技——五連抽！直扇的對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她哪裏想到曾經的公主會如此粗魯？旁邊的幾個小丫鬟也是驚呆了，竟然沒人上前阻攔。
扇罷收工，“伈鎖，跟我去找大夫。”拉著伈鎖就要走。
“你、你們.……”幾個丫鬟已經回過神，把倒地的女子扶起。她結結巴巴地想要討回公道。
宗離轉身說道：“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鳳凰不如雞。可我既不是老虎也不是鳳凰，當今聖上都知道我是一隻野狐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欺負人也得會挑！今兒我免費教你做人，再有下次，見一次打一次！記住了！”
哇靠！爽歪歪！帶著驚訝的伈鎖一路找太醫，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快就傳到了軒轅漠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