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深夜,熱情的小東西
慕桐睡到半夜,去摸身邊的男人。
月色如水傾瀉了一地,她閉著眼,那不安的情緒卻很輕易的顫動。
陸景寒一把扣住她亂動的小手,一雙狹長的黑眸,緊緊盯著她昏迷不醒的小臉。
那一刹那,陸景寒似乎懂得了什麽,將她擁抱的更緊。
她是怕,外麵那些便衣警察,把他抓走嗎?
而懷裏的小人,嬰寧了一聲,便是軟軟的喚著:“景寒……”
陸景寒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歎出一口氣,削薄唇角,隻吐出兩個字:“我在。”
在她沒有恢複之前,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宋璃已經瘋掉,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他不能再放他的小乖,獨自再承受那膽戰心驚和恐懼的事情。
慕桐的小手,摸摸他的臉頰,像是確定一般,那纖細柔嫩的小手,輕輕描繪著他的眉頭,鼻梁,最後落在他緊抿著的嘴唇上。
像是終於確認了,往他脖頸裏一窩,失去血色的唇角,向上微微一揚。
他低頭,終是將吻,憐惜的落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
他喜歡,她這樣一心一意愛著他的感覺,好像她的全世界,就隻剩下他,沒有旁人,沒有任何人,她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屬於他。
——
第二天一早,慕桐睡得很沉,醒過來的時候,是靠近十點的時候,她用小手下意識的擋了擋外麵傾瀉進來的陽光,等她清醒了一點,像是意識過來什麽,立刻看了眼身邊的床位。
“景寒?”
他人呢?
她慌慌張張的就要下來,穿著寬大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籠罩著她小小的身子上,顯得異常笨拙。
她有些虛弱,剛落地,就一陣眩暈。
從洗手間剛洗漱出來的陸景寒,大步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她雪白的小腳丫子,雙雙踩在冰涼的地上。
陸景寒放柔了聲音斥責她:“病沒好就急著下地?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嗯?找打?”
慕桐被他橫抱起,她兩隻小手就摟住他的脖子,軟軟糯糯的盯著他的側臉道:“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被那些警察抓走了。景寒,你這次回來後,還要走嗎?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她的小手,揪著他的手臂,緊張的問。
陸景寒低頭,深深的看著她,“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你不要擔心,好好養病。”
慕桐靠在他懷裏點點頭,他正要放她去床上躺下,慕桐摟著他脖子的小手,又緊了一分,急急地道:“不要放下我。”
陸景寒愣了下,便沒有將她放下,抱著她,坐在病床邊沿上。
他一隻手承托住她的身子,一手放輕了去撫她的小腹,“還疼不疼?”
昨晚,他有偷偷去看過,腹部傷口刺的很深,她又那麽纖細,那把匕首,像是要把她刺穿一樣。
她肯定流了很多血,如果他在場,他真的會殺了宋璃。
她是他寵在心尖,疼在心尖上的小人,他卻讓她被別人這樣傷害。
他該死。
慕桐靠在他脖頸邊上,聲音虛弱無力的應著:“有點疼,可是忍一忍,就過去了。”
最疼的哪裏是這裏,最疼的,不過是那顆被傷害的心。
想到這裏,她的眼眶,依舊濕潤了。
她第一次當媽媽,卻做的這樣不合格,連保護自己寶寶的能力都沒有。
陸景寒拍著她的背部,她疼,他卻不能陪她分擔這疼痛。
失去孩子的痛,在彼此心底,猶如無法愈合的傷口,猙獰著流出斑駁血跡。
慕桐吸了吸鼻子,對他莞爾:“可就算疼,你也會疼著我的,我知道你會一直疼我,所以,這點疼,我可以忍受。”
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到了極點,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他。
他貼上她的小臉,低低的喟歎著:“我的小乖真會疼人。”
她眯了眯眼睛,眼底是淚,唇角卻笑開了一朵綻放的花,“以後你要給我一對龍鳳胎,把這次的一同補回來。”
她對不起寶寶,可如果有機會,她想拚命的補償。
他啞了聲音,應著:“好,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生龍鳳胎。”
慕桐靠在他懷裏休息了一會兒,兩人默默無言,隻緊緊相擁著,誰都不再提那件傷心的事情。
仿佛默契。
——
趙氏集團,屹立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
趙妍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裝,將纖細高挑的身影,拉的更顯纖長。
秘書推門進來,“總經理,有位宋小姐說要見你。”
趙妍先是冷笑了一聲,“笑話,每天想見我的人那麽多,我知道哪個宋小姐?”
秘書繼續道:“哦,那位宋小姐,給了你這個。”
秘書把一個包裹似的東西,遞給趙妍。
趙妍蹙眉,塗著紅色丹蔻,保養極好的指甲,不耐的打開那包裹。
“什麽東西?”
打開,裏麵是幾張照片和一落醫院報告類似的東西。
她水眸一縮,問秘書:“那個宋小姐走了?”
“走了,不過她說想讓我告訴您,如果您想和她合作,對付陸景寒,今晚八點,可以去竹新亭的415包間,她在那裏設宴款待您。”
——
北城夜幕降臨下,燈光璀璨,紙醉金迷。
竹新亭415VIP包間裏。
當趙妍看見那張臉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你是鬼啊,幹嗎嚇我!”
趙妍捂著紅唇,忽然被嚇,讓她非常惱怒。
宋璃挑唇輕蔑的笑,“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小?那接下來的事情,我懷疑,你有沒有那個膽子和資格和我合作。”
趙妍冷哼,不屑道:“我隻是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想和我合作扳倒陸景寒?不要說,你沒有家底,就憑你,憑什麽和我合作?”
“憑我手上,有張誰也不知道的王牌——”
宋璃逼近趙妍,對著她那張精致妝容的臉,輕輕吹了口氣。
“什麽王牌?”
宋璃哼了一聲,“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趙妍抱著雙臂,高傲的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不過是一張頂著慕桐那死丫頭的臉,還想和別人來搶陸景寒?”
宋璃哈哈大笑,趙妍蹙眉,不解:“你笑什麽?”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你?喜歡陸景寒?我告訴你,我要陸景寒,死——”
趙妍抿緊紅唇,覺得可笑極了,“你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要知道,我和陸景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你有興趣,那就和我合作。”
趙妍思忖半晌,宋璃冷笑,嘲諷她:“怎麽,你不敢?”
“我有什麽不敢?陸景寒在整個北城人麵前羞辱了我,把我丟下,去找那個死丫頭,我不能再恨他!”
“是麽?那就讓我們聯手殺死他。”
宋璃說的風輕雲淡,仿佛人命隻是一條螞蟻一般。
趙妍驚了下,“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說。”
“扳倒陸景寒後,他的命,我來處置。至於慕桐那死丫頭,你想怎麽搞死她,都行。”
宋璃笑著搖頭:“女人的心思,果然都狠不到哪裏,就算嘴上說著恨,其實你心裏,還是舍不得?不就是把他交給你,我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在資金上,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憑什麽信任你?”
宋璃將手裏的照片,“既然是合作和交易的關係,那就一定存在風險,堂堂的趙氏,難不成還怕這點小錢被我吞了?”
激將法,對這個蠢女人,果然是有效的。
趙妍有些不耐道:“你不要給我空口說大話,拿出點你的真本事,扳倒陸景寒的計劃,你到底有沒有周密的安排?”
“有,第一步,讓陸景寒拋棄慕桐。”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根本不知道陸景寒對那死丫頭到底有多眷戀,毛都沒長齊,也不知道怎麽就迷惑的陸景寒誰也看不進眼!”
“如果,她髒了呢?”
趙妍一怔,蹙著的眉頭,忽然舒緩下來,眼底,滑過一抹詭異的光。
“找人強她?不過,萬一陸景寒還是愛她,甚至覺得她可憐的話……”
“我會這麽蠢?如果是慕桐,主動爬上別的男人的床,你猜,陸景寒會不會發瘋,甚至,親手結束了她?”
趙妍輕歎,“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實施起來難得很,那丫頭,肯主動和別的男人做?你不要太異想天開了,她恐怕就是死,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她一下。”
“按照我的方法做,她一定無處可逃。”
————
陸景寒在醫院,陪著慕桐休養了三天,外麵的便衣警察,和盯蚊子一樣死死盯著裏麵。
慕桐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她縮在陸景寒懷裏,小聲的問:“真的不要緊嗎?”
其實到現在,她也沒有問陸景寒,警察是怎麽願意放他出來的。
她最擔心的,就是他逃逸……
陸景寒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慰她:“你身體也好了不少,今天下午,我讓蔡森接你回去,我安排了人在海濱保護你,所以宋璃不可能再去傷害你。”
慕桐一愣,她知道,這離別是肯定的,隻是早晚而已,可到了分別的時候,她依舊舍不得他。
眼睛紅了,將視線匆匆低下,小手摟著他的脖子道:“哦,那你自己要小心點。”
警察局那個地方,不是什麽好地方,一切,都要小心。
陸景寒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要擔心我,我會沒事。”
慕桐抬眸,可憐的看著他:“景寒……”
“嗯?”
“……我舍不得你。”
男人緊緊抱住她,“我知道。小乖,等等,你等等我,很快的。”
她趴在他肩頭,吸著小鼻子:“嗯,我等,可是不要讓我等太久……”
她會想他的。
下午的時候,慕桐沒忍心去看,隻背過身子,側臥在病床上,一點都沒敢看陸景寒被幾個便衣警察帶走的情形。
那眼淚,一顆顆滑進發鬢裏。
陸景寒走後,蔡森便過來把她接回了海濱。
屋子外麵,守著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慕桐抿了抿唇,雖然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可為了讓景寒不安心,她不會拒絕。
何況,宋璃這麽喪心病狂,她的確也怕了。
一進屋子,燕嫂就端了剛空運過來的美國大櫻桃出來,一個個都很鮮嫩,看著非常有食欲。
慕桐愣了下,問:“燕嫂,你是哪裏買的櫻桃?”
上次,她和陸景寒說,想吃櫻桃,心裏還想著,隻能嘴饞嘴饞了。
可現在,這想吃的就放在她眼前,她卻想到肚子裏的寶寶,下意識的就撫了撫小腹,有些失落。
家裏的傭人,也都知道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燕嫂有特別交代過,不要在慕桐麵前說關於懷孕、孩子這些事情,免得傷了她的心。
“這不是我買的,是先生叫人從美國空運回來的,今天剛到的。”
慕桐下意識的就望向蔡森,蔡森點頭解釋:“上次BOSS就打電話給我說,太太……想吃櫻桃,叫我派人去運。”
其實本想說,太太懷孕了,想吃櫻桃,結果顧及到慕桐,將話忍了下去。
慕桐盯著那一顆顆鮮豔的櫻桃,眼眶,莫名的就濕了。
微微咬唇。
她隻是隨便說了一句而已,他就真的放在心上了。
可是,現在她要吃什麽櫻桃呢?寶寶……都沒了。
慕桐忍著痛,吃了很多櫻桃,吃到最後,淚珠子直掉。
燕嫂看的心疼,安慰著她:“小小姐,別傷心了,先生這麽疼你,不會怪你的,趕緊別哭了。”
慕桐終於縮在燕嫂懷裏,嗚嗚的哭出來:“我不是怕他怪我……我是怪我自己……燕嫂……我是怪我自己啊……”
她哭了很久,燕嫂也哄了很久。
燕嫂扶她上樓,叫她安心的休息。
下麵有很多保鏢守著,不會再有像上次的事情發生。
慕桐蒙上被子,哭腫了眼睛,沉睡過去。
——
當晚的深夜十二點,Soundbar。
聲色犬馬的燈紅酒綠地方,從來不缺俊男美女。
一個扮相清純甜美的身影,朝著目標迎了上去。
她眼底,滑過一抹狡黠的光。
那醉倒在吧台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視線中,看見一張熟悉的小臉。
陸城川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喵喵,你怎麽來了?又來接我回家?不需要……”
那張小臉貼近了他,氣息如蘭,“城川,要不要我陪你去睡會兒?你怎麽喝成這樣了?”
陸城川嗤嗤的笑,“喵喵,你真逗。知道睡會兒是什麽意思?”
“你想做什麽?”
她湊近了他,蠱惑著他。
陸城川眸子忽然一眯,扣住她的小腦袋,將她壓到在吧台上就吻下去。
而那女孩兒的手,很主動的,纏上他的脖子。
“城川,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陸城川舀了一口她的嘴唇,“喵喵,別後悔你說的話!”
“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對不對?城川,其實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夜色迷幻,醉酒的男人,抱著那女孩,大步進了裏麵的包間。
一整夜的翻雲覆雨。
清晨的第一縷光,刺進窗戶。
陸城川宿醉,頭痛欲裂,他動了動手臂,發現被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壓住。
他一扭頭,看見了那張小臉的時候,大驚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啊!喵喵你怎麽在這裏!”
他們昨晚……做了?
看這床上的淩亂程度,不是做了是什麽?
那女孩兒慵懶的睜眼,小臉上全是嬌羞,抱著衣服,隻抿著小嘴,什麽話也不說,套上衣服後,就匆匆逃開了。
陸城川一下子回過神來,迅速穿好衣服就追出去。
“喵喵!等等!把話說清楚!”
他追出去,她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裏,可他分明看見,她那雙大眼,對他眨了下眼睛。
陸城川徹底愣住了,整個人仿佛定在了原地,腳步都動不了,唇角,忽然就勾了一抹笑意,那麽的……得意。
昨晚,喵喵說喜歡的人是他?
他記得很清楚,她說她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
所以,昨晚,他們是兩情相悅的?而不是他醉酒後把她給強了?
那滋味,食髓知味。
他唇角的笑,逐漸擴大,頭一次覺得,人生還有一絲的追求。
或許,他已經為自己留下,找到了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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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桐在海濱待了兩天,哪裏也沒去,有時候縮著身子坐在沙發上,看落地窗外的碧藍大海和飛翔的海鷗,能發呆一個上午,有時候睡一天,隻是,無時無刻,她都在想著一個人,一個名字。
——陸景寒。
燕嫂為她披了件針織衫在肩上,雖說這屋子裏不冷,可她剛流產,身子畢竟虛弱,十月中旬,天氣詭辯,很容易染上感冒。
慕桐微微側臉道:“燕嫂,我們去給景寒送飯吧,都好幾天了,他在警局,肯定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
而且,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
她真的很想他。
燕嫂摸摸她的小腦袋,“好,你給蔡助理打電話,叫他來,我給你準備先生的飯菜。”
慕桐點點頭,“嗯。”
——
到了半路上,慕桐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城川的電話——
“喂,喵喵?我們把話說清楚,我現在在HK酒店,你過來,我們把話說清楚!”
慕桐蹙眉,“城川,你在說什麽?我現在沒空過去,我要給景寒送飯……”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你還說你喜歡的一直都是我!喵喵,我知道你怕小叔,可是我們一起麵對,不行嗎?”
慕桐越聽越糊塗,“城川……你到底在說什麽呀?”
什麽一直喜歡他?什麽怕小叔?
“你來!你來我們把話說清楚!要不然,我訂了明天去美國的機票,如果你來,我們說清楚,或許我能留下來!”
慕桐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一頭霧水,“可,可我現在真的沒空啊。”
陸城川黑了臉,“給小叔送飯什麽時候不能送?我明天可能就要走了,你就不能來看看我?何況,那天晚上,你那麽熱情……”
慕桐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以為他小孩子脾氣,鬧不過他,“好吧。”
陸城川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興高采烈的掛了電話。
“等你啊,不見不散。”
慕桐收好手機,對蔡森說:“蔡助理,麻煩先去下HK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