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哪一位
陸景寒的目光追隨著她逃離的身影,再抬起到三樓宿舍的窗口,瞳孔越發的冷。
那丫頭,好像越來越怕他了。
蔡森坐進了駕駛座,才掛斷電話,從後視鏡裏看著陸景寒,“BOSS,韓小姐問您周年晚會有約人了嗎?”
“韓小姐?”陸景寒蹙眉,“哪一位?”
“就是傳言與小少爺處對象的那位——韓瀟。”
陸景寒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個女人,她居然打電話來問,死纏不放!
他抬手擺了擺,冷漠道,“不用搭理。”
……
夜,華燈初上。
慕桐枯坐在書桌前一下午了,
手機擱在一邊快要待機斷電,她才複播了電話——
“小,小叔,是我。”
“說。”
男人簡單的字眼,清冷,低沉,醇厚地像一杯咖啡。
“你的領帶我檢查過了,沒有開線,跟新的一樣。”
“很好,省得動手。”
慕桐握緊了拳頭又鬆開,盡量保持平靜,“那,你是現在要嗎?讓蔡叔叔過來取或者是……我現在給寄?”
她下意識希望陸景寒能選擇快遞,最好不要見麵。
陸景寒好整以暇聽完,遮遮掩掩,卻還是將她那些小心思全展露出來。
他食指撐著太陽穴,見招拆招,“明天就要,快遞拖延,丟件遺失,
你來賠償?”
“那……那可以讓蔡叔叔來取。”
他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她賠不起,快遞就算了吧!
男人慢條斯理接著道,“明天他談合約,下午三點,你帶著東西到陸氏樓下等我。”
“可……我也沒空,兩節課呢!”
陸景寒翻動一頁手裏的資料,“聽說你們明天春季運動會,好像一整天都沒課。”
慕桐腦袋抵著書桌,感覺所有的秘密都被洞穿,癟著嘴,腦門磕了書桌兩下,“好了,我,我下午給你送過去。”
電話是什麽時候掛斷的她不知道,趴在桌上,指尖探到了領帶盒子邊,忍不住誹腹,“找個保安也能把東西帶回去吧,還指使我。”
……
殘陽鋪在天際,紫紅相間。
高聳如雲的陸氏樓下,香薰閣,小小的隔斷間,鮮花錦簇,桌上的小花籃裏全是滿天星,還有細碎的小燈光纏繞著。
不少情侶出雙入對,慕桐小心翼翼地坐下在陸景寒傳給她的位置,將盒子放在桌上,抬頭看東看西。
咖啡廳裏彌漫著淡淡香味,悠揚的音樂環繞。
她欣賞著咖啡廳精致的裝潢,手機響了好幾遍都沒聽到。
“小姐,您好,這是你的夏威夷咖啡……”服務生放下咖啡杯,看了眼桌上屏幕閃動的電話,“小姐,您手機……”
“啊,謝謝。”
慕桐這才注意到,瞅了眼電話號碼,所有的輕鬆感都消失無蹤了。
“喂,小叔。”
她接起來,跟做賊似的,“我已經……已經到了,你在哪?”
“你回頭。”
慕桐握著手機身板僵硬,背脊骨爬上了森森寒意。
不出五秒,有人站在了他身後,磁性深沉的文化從她頭頂傳來,“領帶呢?”
“這……這裏。”
慕桐沒有回頭,拿起盒子來遞上去。
手心空了,卻感覺脖子上有什麽東西垂下。
她垂下眼,一顆粉色的鑽石晶瑩璀璨,鑲嵌在環形的鉑金中,如同星辰。
“小叔?”
慕桐猛然回頭,卻被一隻大手控製擺正腦袋,“別動。”
“你做什麽?”慕桐感覺到一絲沁涼繞著脖子,他緩緩扣住了項鏈的接口。
“今晚,你跟我去。”
他鬆開了手,打開了盒子,藍色的領帶抽出係在白色襯衣衣領下。
慕桐摸了摸吊墜,一條領帶都要她賠償,這是粉鑽,稀有至極,要是壞了,丟了,該怎麽辦?
“為什麽?”
她問出疑惑,陸景寒坐到了她正對麵是,黑色燕尾服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而那張棱角分明的冷峻容顏分不清喜怒,“我女伴痛經,來不了,你得幫忙。”
說道“痛經”兩個字時,他的視線似乎在她腰際掃了一眼。
慕桐臊紅了臉,“小,小叔,我不合適……”
男人挑眉,“怎麽不合適?”
他一瞬不瞬地目光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小叔,
隨便找個女員工也比我好,我還是學生……”
陸景寒端起她的咖啡,湊到唇邊呷了口,“周年晚會不是誰都可以去的,公司低層沒有資格,陸家給了你十八年的優渥生活,你連這點忙都不幫?”
又是這種話……
慕桐竟然被堵得無言以對,可是她不能去……
麵對陸景寒耗盡腦細胞,她看了看他徑直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嘴猴衛衣,顫著聲又道,“我這身裝扮……不適合……”
陸景寒抽出了錢夾,結賬,點開申秘書的電話撥出,“準備的禮服放在休息室。”
“……”慕桐。
一句話結束通話,男人起身,“走了。”
慕桐吞了口唾沫,龜速跟在他身後,扭扭捏捏像個剛進門的小媳婦。
出了香薰閣走進陸氏,快到電梯口,男人突然駐步,導致埋頭不看路的慕桐差點迎著他寬厚的背撞上去。
“你是有多不想做我的女伴?”
慕桐退後了半步,輕聲給自己辯解,“不是的,隻是我第一次參加,有點緊張……”
最讓她膈應的是,她是陸城川的未婚妻,和小叔並肩出席,讓公司的人怎麽看?
“凡事都有第一次,以後參加多了,會讓你適應。”
他摁下電梯按鈕,似乎已經安排好她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宴會項目。
慕桐咬著唇角,心裏早diss了無數遍,誰要跟他一起參加晚宴,一次就夠頭大的了!
休息室在總裁辦裏,進門時,陸景寒順手拿起裝禮服的盒子,向著慕桐丟去。
慕桐專注地盯著盒子,雙手接住,陸景寒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雙手交握,仿若吩咐下屬的語氣,“別浪費時間,快點。”
她捂著盒子進了休息室,一咬牙,開始更換。
剛才她說的也不全是搪塞的借口,是真的沒有穿過禮服參加宴會,沒想到平時寬鬆衣服穿得舒適,當禮服套在身上時,意外地感覺禮服小了不止一號。
特別是胸口,簡直就像為飛機場定製,她不過是C、C而已啊……
“你要等我給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