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如此吃法
野老吃東西很有章法,沒吃六串兒烤肉,勢必夾一筷子蘿卜丁,再喝口酒,緊接著吃口酸筍,再吃肉喝酒。
如此循環往複,吃得更多,更有滋味。
陳明本來隻幹肉,楊鬆讓他把酸筍和烤肉一起吃:“別有一番滋味,野老親自醃的鹹菜,不是誰都能吃上。”
在吃這一道上,陳明向來是楊鬆怎麽說,他就怎麽聽。
本來他不吃,吃烤肉配鹹菜很傻,兩者都是鹹的,吃多了肯定要喝水,喝水就占肚子。
會害得他吃得少吃得慢。
真下筷子,陳明發現:“這鹹菜居然一點都不鹹,搭配燒烤剛剛好。”
楊鬆:“這是野老的秘方。”
陳明剛想多吃點,忽然發現串兒沒了!鹹菜也不多了,也就黃酒還有小半鍋。
楊鬆和野老都吃好了。
“確實有件事需要您幫忙。”楊鬆道:“楊老三一家欺人太甚,我不能再忍。”
“你想怎麽做?把他們趕出村子?”
“想過,隻是他們全家又貪又懶,有愛耍橫,離了這兒,他們又會去禍害別人,我不願意。”楊鬆道。
野老:“好小子,真講究。”
“犯了錯,就得受罰,不能什麽事都沒有,睡一覺接著不要臉,我要讓他們自食其果。”楊鬆道。
“你打算走明路。”
“是,萬事放在太陽下走,定死了他們。我要把他們全家嚐嚐眾叛親離的滋味兒。”
楊老三一家就喜歡找些潑皮流氓,以多欺少,撒潑耍賴的去欺負人。
楊鬆不願意和他們一樣,卻很樂意讓他們自食惡果。
“那你這個事就麻煩了。”
凡事走明路,就要收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
“還不如我整點神神鬼鬼的東西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怕你,惶惶不可終日,沒空管他那建路隊。”
農村說的建路隊,就是幫人家家裏蓋房子,或者修改別的什麽小型建築。
生意毀了,沒錢了,楊老三的脊梁骨就斷了,他們家再敢囂張,野老就嚇唬他們。
多來幾次,嚇得他們三魂丟了六魄,自然就老實了。
就楊老三的那點膽子,欺軟怕硬是夠了,幹別的事不可能夠得上。
由野老出麵,嚇他幾次,估計半條命都沒了。
“您的本事,我見識過,自然知道。我不過我今天來找您,是想找你打聽點事,我堅持走明路。”楊鬆道。
“你問。”
他們這片,東街西鄰,沒有野老不知道的事兒。
楊鬆要打聽的這事兒,也不是不能找旁的人,他防的是泄露消息。
“楊老三,芯子壞透了,等他死了,棺材板都合不上,造孽太多了。就他拉起來的那建路隊,至少坑了五六戶人家……”
野老把名字地址報給楊鬆,又跟他說了見稀奇的事。
“還有楊大寶,他死得時候不對勁兒,我估摸著應該和楊老三有點關係,你可以去查查。”野老又道:“其實,走明路可以,不過有些小手段該耍還是要耍一下,對惡人客氣什麽?老實人都是被道理糊傻了。”
叫花雞烤好了,砸開了土塊,拔掉了荷葉,野老的口水直往地上打:“我又餓了。”
陳明也是一樣。
楊鬆一刀下去,燒雞一分為二,他們兩個一人一半。
“吃飽了飯,跟我去趟楊老三家。”楊鬆招呼陳明。
本來他隻打算走明路,不過野老說的對。
“好嘞!”陳明吃得滿嘴流油:“這燒雞真香,看著油汪汪的,吃起來一點都不膩,不愧是你,我的鬆哥。”
“賣多少錢?”
“不上菜單,味道還差點意思。”
陳明:……
他好想罵人。
為什麽冤枉叫花雞?它分明是很好吃的叫花雞。
他們來的時候是黃昏,走得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今晚沒月亮,好歹有幾顆星星。
楊鬆在前麵走,陳明吃飽喝足,沒那麽害怕了,還是緊跟著楊鬆一起走。
暗夜裏不出幽藍的光,不遠處的小樹林不知名鳥叫的聲音像是拿了鈍針刺啦人的心肝,更別說還有那無處不在的陰風陣陣。
這地方不吃飯真是來都不能來。
陳明嚇得差點撞上楊鬆。
“臥槽,鬆哥,你怎麽還插著耳機?”
楊鬆的步伐,讓人忍不住想起來龍行虎步,氣勢威嚴,睥睨縱橫,六親不認,無上王者。
“你到底聽得什麽?”
楊鬆還唱了起來:“起來,不願意做奴隸的人們……”
驚飛林中寒鴉陣陣。
天地瞬間為之一清。
“你聽不聽?我還有央視新聞的主題曲。”
“蹬蹬蹬……”
真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
楊鬆很無奈的把掛在他身上的陳明扒拉下來:“還害怕嗎?”
“我這兒還有《團結就是力量》《咱們的工人有力量》《黃河在咆哮》……”
“不怕了。”
陳明站好,咳嗽了幾聲:“風清月明,這小景色不錯。”
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來了。
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堅持唯物主義信仰,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是渣渣。
“鬆哥,你怎麽想到隨身帶著這些歌兒?”
“嗯,我愛聽。”
“確實挺好聽的。”
扯皮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
“到村口了,小點聲說話,咱們得低調。”
楊鬆帶著陳明繞到了楊老三家的後牆,村子裏各家各戶的格局都差不多。
牆裏麵就是楊老三夫妻的臥室。
他們夫妻說話的聲音很小,陳明得把耳朵貼到牆上。
楊鬆卻不用,他的五感比常人強太多。
“老三,我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看見那老不死的血紅的雙眼。”
“他都死多少年了?你老惦記那些幹什麽?”
“我也不想,就是今天在楊鬆家裏太奇怪了。”
“別他娘的亂說?趕緊挺屍,當初悶死那老不死的人是我,你就是幫著摁住了他,你怕什麽?”
“你不怕他來找你?”
“老子不怕,那老不死的最聽我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
楊鬆忽然抓住陳明躲到了躲到了不遠處的楊樹下。
一人抱一棵樹,在黑夜中仿佛和樹融為一體。
沒一會兒,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從楊老三家跑出來了。
“那是誰?”
“跟上!”
楊鬆認出那是楊明:那小子無賴耍懶的本事跟他老子比絲毫不遜色,這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偷偷摸摸的跑出來,肯定不會幹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