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下馬之危殺人凶手
“知道總鎮大人為何不給這些兵勇發放餉銀嗎?”胤禌口氣緩和了一些問道。
“知道,總鎮大人說一來是餉銀不足,二來是怕這些投降過來的兵勇不是真心來降,怕他們拿了銀子就跑了。”
“一群混蛋,不給人發餉銀人家就就更跑了。”胤禌氣的坐在搖椅上一陣頭疼。“都這麽能沒事找事。”
老四接著說道:“總鎮大人的兵勇不斷謾罵侮辱台灣來的降兵,一個台灣降兵忍耐不住,拔刀殺了一個人。現在總鎮大人的人正圍著這些台灣降兵交出凶手。施琅正與他們分辨。”
這時賈興已經從對麵人群中走到胤禌旁邊,聽老四說完後,他湊到胤禌的身邊問道:“主子,現在施琅勢單力薄人又少,您看我們是不是去幫他一下?”
胤禌看了一眼賈興,想了想後搖搖頭,說道:“不必。隻要沒有大批的武力衝突就好。凡事都靠我們撐著,那施琅就更沒法領導水師了。都聽我的誰也不要動。你在去他們那邊打探,有情況速來報我。”
“嗻。”賈興答應了一聲又向那群人走了過去。
又過了好一會,那總兵孫誌泰才帶著人騎馬趕了過來。見胤禌坐在旁邊,下馬後就要過來見禮。胤禌朝他擺擺手,那總兵孫誌泰便朝胤禌一拱手,隨即轉身朝施琅那邊走去。
又過了好一會,那總兵孫誌泰和施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後麵還有一群人押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向胤禌走來。
走到胤禌麵前,眾人紛紛向貝勒爺請安。
“貝勒爺,施琅帶來的這些降兵,有造反之意,剛剛就殺了我手下一個把總。請貝勒大人給我們福建水師做主。”說罷孫誌泰一拱手說道。
施琅聽後麵無表情回道:“台灣降兵殺人不假,可是你的人克扣餉銀,侮辱謾罵在先。”
“什麽克扣餉銀?什麽侮辱謾罵?餉銀不足,為避免你們這些人不是真心降我大清,一旦拿了餉銀在返回台灣,豈不是我大清的損失?還有什麽侮辱謾罵?不就是說你們是些降兵降將嗎?這是事實這麽會是侮辱謾罵?請貝勒大人明鑒。”孫誌泰一拱手。
孫誌泰以降兵不是真心來降為由,說得他有多麽忠心似得。這樣無論是誰都無法說他是克扣軍餉。就算是克扣軍餉,那也是出於對大清國的考慮。
“回貝勒爺,今日中午,我在提督衙門已經看過賬冊。我們的餉銀是足夠發放的。”施琅說道。
“誰說足夠?維修船隻購買木材,這麽多是水師官兵要吃喝拉撒,傷病亡的撫恤。哪個不要銀子?”孫誌泰反擊道。
“做這些難道沒有專項銀子嗎?你先回去把你的水師賬目整理清楚,然後在到我這理論。”施琅說道。
“我回去?我回去怎麽說?你們殺了我的人,就讓我這麽回去,我這麽跟部下交差?”孫誌泰雙手一攤說道。
“怎麽?你還要處理這事嗎?我說了,你先回去,這事我來處理。難道我一個水師提督還處理不了你的事嗎?”施琅轉身厲聲說道。
“水師提督,你算個狗屁……”孫誌泰本想說“你算個狗屁提督”,可他突然想到這水師提督是貝勒爺給的,剛忙住口看了一眼胤禌。
見胤禌依然在搖椅上閉著眼睛,在那慢慢的搖啊搖啊的。
見胤禌什麽都沒說,孫誌泰又轉頭對施琅說道:“你的人殺了我的人,你去處理。難保你不會護短,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貝勒爺的。”說完又朝胤禌一拱手。
胤禌和施琅都聽得出,孫誌泰有意將問題轉到胤禌這裏處理,一旦胤禌插手,那就說明施琅從提督的位置上掉下來了。
所以,胤禌閉著眼依然搖著說道:“水師的事,自然要由水師提督來管。如果施琅護短,我猜他將無法在福建水師立足。”
孫誌泰咬咬牙,說道:“好,施琅。我就看你怎麽處理,哼。”孫誌泰一轉身剛要走,卻突然想起胤禌在旁邊,趕忙朝胤禌一施禮便帶人離開。
孫誌泰的人臨走時,將五花大綁的人往沙灘上一扔,扭頭便走。
見孫誌泰離開,施琅重新給胤禌施禮說道:“讓貝勒爺失望了,請貝勒爺責罰。”
胤禌擺擺手說道:“你也回去處理你水師的事情吧!”
“嗻。”施琅帶著人離開了。
“草上飛,著人將椅子一起抬走。”胤禌有些頭疼,就這樣躺在搖椅上,讓隨從給抬了回去。
很顯然,今天的事情就是孫誌泰給施琅的下馬威。
(不止是胤禌頭疼,我也頭疼。天氣突然降溫,有點小感冒。)
“爺這是怎麽了?”見胤禌躺在搖椅上被抬了回來,嘎爾迪小跑著出來,用顫抖的聲音喊著。
“我沒事。”胤禌一下子從搖椅上跳了下來,一臉的冷若冰霜。
嘎爾迪在也沒有隻之前的那種淡定。放在與胤禌同房前,如果胤禌是被抬回來的,最多是用眼睛撇著看幾眼,心裏會猜是怎麽了,但絕不會如此慌張的神情。
孟賽花也怕是胤禌有些不舒服,忙跟著胤禌小跑著進了房間。
“主子,您沒事吧?”見胤禌走進房間,往椅子上一靠。小心的問道。
胤禌看看對麵站著的嘎爾迪和孟賽花一笑。“我身體沒事,隻是心裏有事,不想騎馬而已。你們不必為我擔心。賽花去給我端杯茶來!”
見孟賽花走了出去,嘎爾迪走到胤禌的麵前,用手摸了一下胤禌的額頭,見其體溫正常,這才拍拍胸口,“嚇死我了。”
胤禌用手握著嘎爾迪是後,笑著說:“我真的沒事,你不必擔心。”說完轉頭朝門外喊道:“來人。”
一個小太監閃身而入。
“讓賈興去打探下,看施琅今天綁的殺人者被關在哪裏?查到了速來報我。”
“爺,不然去小榻上休息下,我給你揉揉太陽穴?”嘎爾迪小心的說道。
“真的不用了。”胤禌笑著說道,隨即從桌上拿起一本書。對嘎爾迪說道:“你去忙自己的吧!”
“爺,你的書拿倒了。”見胤禌尷尬的把書又仍到桌上,接著說道:“爺就是妾身的全部。”
胤禌點點頭。
似乎女人都是這樣。沒有男人的時候,腦袋裏總是會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有了男人後,腦袋裏的想法全是圍繞著自己的男人。
胤禌在想施琅究竟會怎麽處理那殺人者。那殺人者畢竟是自己從台灣帶過來的。如果施琅把他殺了,那施琅在水師中的威信便會全無。首先,台灣過來的降將便會對施琅失望,麵對福建水師的時候,沒有保護好台灣水師的兄弟們。其次是福建水師也會對他失望。自己從台灣帶來的人都沒保護,何況是這些福建水師呢。
時候不久,太監來報說是賈興回來了。胤禌讓賈興進到後宅回話。
賈興將打探到的情況對胤禌一說。
“好的。晚飯後我們去一趟。”胤禌點點頭說道。
水師衙門大牢。說是大牢也不過就是幾間空房子,隻是那窗子畢竟小,距離地麵也比較高。
水師衙門又不是主管刑獄的,幾間空房子通常是作為倉庫擺放一些閑置物品。有人需要關押的時候,找個有空地的房子,臨時把人往裏一關,門外上把所就是了。
晚飯後,胤禌很順利的來到水師衙門大牢。借著星光,也沒有點燈籠,胤禌身披一件黑色披風,將披風的帽子將頭部遮擋的嚴嚴實實。
“小子,可知道我是誰?”打開牢門後,胤禌將衙門內的人給驅趕到遠處,胤禌站在大牢門口問道。
牢裏那人,正靠在一推破袋子上,在黑夜裏又沒有燈籠的時候,他也懶得仔細看。其實是心灰意冷不想看。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又何必扯這些沒用的。到了刑場一伸脖子就什麽都結束了。
“你找死嗎?抬起頭來!”賈興上前幾步將牢裏那人一提駁領子給拽了起來。
“別動手啊!我可是馬上就死的人了,多殺個人少殺個人,對於我來說可都不是個事!”那人警告道。
“你先下去,我來和他說。”胤禌說道。
“主子,你可得小心點。”賈興很是擔心的說道。那人明知難逃一死,便把生死看得很淡了。
“你誰啊?”那人聽下人管他叫“主子”,覺得這人應該是個大人物。一瞬間,讓他燃起了生的希望之火。但是這希望之火又在一刹那個熄滅了。“有誰會救自己呢?”
“你就這麽想死?”胤禌問道。
“我不想死,可我難逃一死。”那人木然的說道。
“你打死人是該死,可是施琅呢?施琅會怎麽樣?”胤禌問道。
“施軍門高高在上,與我無關。我殺人自會償命。”那人一改木然的口氣,狠狠的說道。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麽簡單,這會你的身體就早就涼透了。”
“……”
“之所以你還活著,就是因為施琅不想讓你死。”胤禌停頓了一下,黑暗中,接著微弱的星光,可以隱約看到那黑影一動,似乎還是轉頭看了一眼胤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