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兵部文書又是背後
胤禌回頭看看背後的小門，又看了看魏忠，冷冷的說道：“有什麽話就說吧？這些都是跟了我多年的侍衛。”
魏忠強擠一點笑說道：“有卑職在這，可保貝勒爺平安。在說，我們想對貝勒爺不利，早在門前不就動手了。在說，就是這會也可以啊，根本就不必讓貝勒爺的侍衛離開。”
“你敢？”快刀劉一個眨眼，刀就已經拿在手了。
胤禌看看魏忠，又看看這指揮所的小樓，覺得這魏忠說的話也對。或許他真的有什麽秘密要說也說不定，先聽他說啥。想罷胤禌朝幾個侍衛擺擺手，“你們去西公廨歇息下。”
老三等人看著魏忠，有些不甘心的進了西公廨。
胤禌看著幾個侍衛離開，用胳膊拄著茶幾，扭著頭，對著旁邊小門冷冷的說道：“魏大人，有什麽話出來說吧？”
“貝勒爺，魏大人真的不在這？”魏忠站在胤禌的對麵滿臉堆笑說道。
“好，那你就說說吧？”胤禌不相信魏千總會不在，如果他真不在這，也不可能讓一個主簿來接待。說完，胤禌指指下邊的椅子對他說：“坐下回話。”
魏忠打了一個千回道：“謝貝勒爺。”魏忠坐下後便問道：“貝勒爺可是為‘玉竹莊’的事情來？”
其實胤禌來是因為魏千總私自調兵的事。既然魏忠認為他是為“竹林案”來的，那也算沒錯，本來魏千總也是因為“竹林案”才私自調兵的。
胤禌看著魏忠點點頭。
“貝勒爺，魏大人在‘竹林案’中實屬無奈，不知貝勒爺準備怎樣處置魏大人？”魏忠此刻的臉上全無笑意。
“怎樣處置魏大人，那是兵部刑部的事。你還是說說魏大人是怎麽個無奈？”
“貝勒爺可知道兵部主事竇宏軒？”
胤禌在腦袋裏想想，“聽說過，並不認得。”
“是兵部下的旨意讓大人調兵。”魏忠說道。
“兵部？那定有聖旨啊！”胤禌大驚。
既然兵部都知道了，那皇上就必然知道了。按《大清律》如要調動兵馬離開駐防地則需要皇帝給兵部下旨，兵部在做具體調配。所以接受調兵的將領不但會接到兵部的文書，同時也會接到皇上的聖旨。
魏忠搖搖頭。
“這和兵部主事竇宏軒有什麽關係？”胤禌不解。
“貝勒爺請看。”魏忠說完從袖口了拿出一份兵部旨意出來。
胤禌打開一看，果然是蓋著兵部打印。下首邊簽字的卻是兵部主事，而不是兵部尚書。而旨意內容則是擒獲“竹林莊”莊主。其餘人等格殺勿論。
胤禌揉著額頭。既然皇上派了欽差，那就沒必要讓綠營剿滅了。而欽差圖海居然不知道，那就是說皇上並沒有讓徽州府出兵。
“徽州府可知道此事？”胤禌揚了揚手中兵部的文書問道。
“肯定不知道，前幾日還派人過來問兵馬調動的事。我們以聽從兵部調遣搪塞了。”
既然徽州府都不知道，那安徽巡撫也不知道。欽差不知道，那皇上也定然不知道。那就是說有人假造兵部文書。
“這文書是假的？”胤禌眯著眼看著魏忠。
“不是。卑職已經和之前兵部下發的公文裏的印信對比過了。是真的。隻是調兵這一項，應該不是兵部主事所能決定的。”魏忠指指公文上的印章。
“那這麽說是有人家傳兵部旨意了？”胤禌看著魏忠說道。
魏忠搖搖頭，“這公文是兵部的人直接送來的，沒有走驛站。”
“可驗證那兵部人的身份了？”
“驗過了，卑職親自驗的。是兵部的人。”魏忠很肯定的說道。
這就怪了。胤禌鬱悶。兵部的人不可能這麽大的膽子，敢私自調兵去竹林。
“貝勒大人，可知道兵部的人讓我們去竹林還要做什麽？”
胤禌剛要脫口說出《百官記錄》但猛然間覺得，他已經拿到了太子與竹林的通信，便不該暴露。於是一轉表情說“不知道”。
“貝勒大人，那兵部送文書的人，特意交代要取回竹林內一些秘密的東西，並拿回來。然後自然有兵部的人來取。”魏忠說道。
“那魏千總為何沒有出兵廣信府？”胤禌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回貝勒爺，魏大人當然出兵了，這才傳出魏千總私自調兵的傳聞。當收到兵部文書的時候，卑職曾提醒過魏大人。可魏大人說有兵部調兵文書，不得不出兵。可是當兵勇走到江西界的時候，便知道了欽差已經到了。這時魏大人才相信兵部的文書確實是有問題，趕忙收兵回徽州府。可是兵部的文書又不能不執行。這才克扣兵勇的兵餉，讓官兵鬧事。魏大人以兵勇有厭戰情緒為由，據不出兵。”
“可有人在催你們發兵？”胤禌問道。
“還沒有。”魏忠回到。
“奇怪，廣信府周邊有那麽多的綠營，為何會選中你們發兵？”胤禌用手中的兵部文書敲著桌子自言自語道。
“這個卑職知道。在廣信府周圍，確實是有很多綠營，但是隻有我們與竹林沒有瓜葛。”
“‘他’知道你們和竹林沒有瓜葛，他是怎麽知道的？”胤禌問魏忠，也像是問自己。
魏忠搖搖頭。
看來朝廷裏有人注意到了竹林，並且了解其中的秘密。至於為何不鏟除竹林，恐怕是為了留底牌吧？胤禌想，在胤禌差人將江洋大盜郭麻子和小翠送到京城的時候，他們便知道胤禌會插手竹林的事，想搶先下手。但為了留底牌，就不能讓皇上知道。所以才假傳兵部旨意。
那麽是什麽人敢拿“玉竹莊”做底牌呢？如果僅僅是一般的大臣，要麽同流合汙一起賺銀子。要麽便會舉報查抄，讓自己名留青史。可這人偏偏要保留“玉竹莊”作為底牌。不是皇阿瑪便是幾個哥哥。
皇阿瑪保留“竹林莊”難道是要換太子？那就是說太子的人選還在斟酌，沒確定所以才沒動竹林。那自己會不會打破阿瑪的計劃呢？
而幾個哥哥是最可能這樣的，在關鍵時刻，端出竹林來打壓太子。而在幾個哥哥中，四哥是最有可能的。大哥沒這心計，三哥五哥不會參與這些事。八哥剛入朝，九哥愛錢，十哥愛玩。
胤禌用食指背搓著鼻子，很顯然是在思考。魏忠看得出來，便不敢打擾。思考良久胤禌說道：“這份兵部文書我拿走了。”
“貝勒爺，這是朝廷的文書，被您給拿走了。回頭兵部的人來要，怕是很難交差啊！”魏忠哭著臉說道。
“你們還想等兵部的人來拿文書？”胤禌看著魏忠一臉的不解，便接著小聲的說道：“你們是等兵部的人來拿你的人頭吧？”
魏忠一聽，趕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求貝勒爺給指條明路。”
“天下之大，我看魏千總就掛印離開吧！”胤禌說完，便站起身來。
“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兵部文書有人造假，那造假的人必不能容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能藏到哪裏呢？”魏忠問道。
“懇請貝勒大人收留。”胤禌剛剛站起，卻不想被背後的聲音嚇了一跳。
胤禌轉頭看去，這人便是剛剛從那側麵的小門走出來的。此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看起來身材如哈桑一般。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胤禌看看他，又看看魏忠，用手指了指。
“這便是魏千總。”魏忠說完便低下頭來。
“我就說他躲在後麵嘛。”胤禌說完看了低著頭的魏忠一眼。接著對魏明軒說道：“先起來吧！”
“下官是科考武舉，呈隨綠營大戰叛賊耿精忠尚之信。如蒙貝勒爺收留，鞍前馬後定當盡力。”魏明軒並沒有站起，他並沒有聽到胤禌說肯收留的話。便依然跪地說道。
胤禌並不想收留魏明軒，一旦收留魏明軒，便是公然與兵部文書造假的幕後哥哥對立了。但兵部公文得有個人證，至少的在兵部文書讓皇阿瑪看了之後才行。
胤禌轉念一想，自己與幾個哥哥的關係，最可能造假的四哥已經安排年羹堯在四川暗算自己，還有什麽可不能擺明了呢？而八哥呈給自己下套，那小太監也抓到了，並且都讓皇阿瑪知道了。想到這便說：“起來吧！以後就跟著我了。”
“謝貝勒爺收留。”魏明軒跪地，剛剛這兩嗓子喊得很大聲。把西公廨裏胤禌的侍衛都給喊出來了。
就在魏明軒起身之時，這指揮所外麵吵吵嚷嚷。胤禌等走到門前看去，原來是一公差騎馬闖入，一個兵勇拉住了他的馬匹，口內說著“大人請慢，容小的去通稟一聲。”
那公差騎在馬上和兵勇拉扯這馬韁繩，突然他揚起馬鞭對準那兵勇的胳膊猛力的抽了過去。
“那人便是兵部送公文的那個公差。”魏忠站在胤禌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