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死不甘心衙內來訪
柳玉竹瞪著腫脹的眼睛,挺著顫抖的胸,努力的抬頭看了一眼扇麵後,嘴一咧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說過很像的。”
胤禌深吸了一口氣,心道:“原來她說的很像,不是指自己像貝勒。而是和太子胤礽很像。”
看來此人留不得了。如果她落到欽差的手裏,那自己便是拉太子下馬的人。皇阿瑪和眾位兄弟便會對自己另眼相待。而此時還不是讓太子下馬的時候。
胤禌打定主意後,轉頭對捕頭鍾等三人說道:“把柳莊主放下來,然後你們都出去。牢頭趙,去取一杯毒酒來。”
三人知道事情嚴重,涉及到太子了,趕忙先讓捆綁吊掛柳玉竹的繩索鬆開。牢子大媽將柳玉竹攙扶到旁邊的床鋪上。三人便轉身出去。特別是那牢子大媽,因她還不是胤禌身邊的人,此等重大秘密被她知道了,胤禌會不會對她滅口啊。很顯然,那牢頭趙取來的毒酒便是給柳玉竹用來滅口的。
“柳莊主,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是有未了的心願?”胤禌見左右都沒人後,便問柳玉竹。
柳玉竹坐在床板上斜靠著強,用微弱的聲音對胤禌說:“你告訴他,我能做的都做了。我下輩子等他來娶我,希望這次他不會騙我。”柳玉竹說完便把眼睛閉上。
“就這些嘛?”
柳玉竹又重新睜開眼睛看著胤禌。嘿嘿兩聲說道:“你肯定在笑話我,我連司畫那奴婢都不如。司畫一個奴婢還有貝勒爺要帶她走。可我呢?如果他在這裏,他也不會救我的。來接我走的就是那杯毒酒。”
胤禌沒有說話,她說的是實情。太子為了保全他的地位,什麽都可以不顧的,何況是一個女子。胤禌此時覺得這女子有些悲哀,他的確是不如司畫,司畫是懷著美好的夢離去的,司畫堅信胤禌會帶她走的。可是柳玉竹很清楚,太子是不會娶她的。
當胤禌把毒酒端到柳玉竹麵前的時候,她看著麵前的毒酒留下了一滴淚。“千萬要記得告訴他,來世我等他娶我。”說完端起毒酒一飲而盡。
“放心吧,我一定告訴他。來世他一定會娶你的。”胤禌看著柳玉竹喝下毒酒,說了一句謊話。他知道太子來世也不會娶她,但他實在是不忍心讓一個癡情的女人懷著憤恨離世。胤禌此時才理解,什麽是善意的謊言。或許她也知道這是謊言,隻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胤禌看著柳玉竹喝下毒酒後閉著眼睛笑了笑。胤禌沒有等柳玉竹斷氣便離開了。
等在外麵的牢頭趙和捕頭鍾見胤禌出來了,便趕忙跑進去。見柳玉竹已經七竅流血,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著。
“幫她一下,給她個痛快吧?”捕頭鍾看著在地上疼得直打滾的柳玉竹說道。
牢頭趙點點頭。接著他上前一步踩住了柳玉竹的胸口,捕頭鍾蹲下一伸手,掐住了柳玉竹的脖子。
柳玉竹瞪著眼睛,用手握著捕頭鍾的手,從喉嚨裏擠出兩個字“謝謝!”
“找個好地方,將柳莊主和司畫好好安葬。”走出牢房後,胤禌對等在外麵的牢子大媽說道。
“玉竹莊”已經清理完畢,將所有的證據也都貼好封條,“玉竹莊”暫時交由牢頭趙看守。“玉竹莊”隻允許外人進入,卻不許裏麵的人出去。
離開玉竹莊,胤禌命令蔡永欽回山寨,將知府溫文倫、通判阿哈旦和雲山縣楊衙內押解到廣信知府衙門。而胤禌則回到客棧換好了一身的朝服,敲鑼打鼓的朝廣信府衙走去。
廣信府衙因知府溫文倫失蹤多日,正派人四處尋找之際,知府沒找到,貝勒爺卻來了。
到了廣信府衙,因知府和通判都不在,知府同知驗了貝勒的印信將十一貝勒迎進府內。知府同知不敢隱瞞府衙內的情況,隻得將知府溫文倫和通判阿哈旦失蹤的事情對胤禌將了一遍。
胤禌聽後擺擺手,告訴知府同知,知府和通判都被他給綁了。知府同知也是漲著膽子問了胤禌二人因何事別綁,知府同知擔心這廣信府的腐敗是否被貝勒給發現了。因自己也有參與其中,不得不問下。
胤禌知道這廣信府上下可能已經爛透了,但是廣信府的府衙工作還得繼續,不能說貪汙受賄的都綁了,那廣信府的府衙就可就空了。所以胤禌隻能笑著不回答。告訴他,知府過半日便會回來。
自大清國成立以來,恐怕帶著枷鎖上大堂主持一個地區工作的恐怕就隻有溫文倫了。欽差還未到,而胤禌已經掌握了溫文倫腐敗的證據,廣信府還不能沒人做知府,所以胤禌允許溫文倫帶枷上堂。
兩日後,朝廷的欽差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周遜與大將軍圖海一起來到。
胤禌覺得奇怪,大將軍圖海怎麽會跑這趟欽差?
圖海告訴胤禌,自平定吳三桂後便再無戰事,正好皇上把這欽差的差事派給了都察院,而皇上也擔心廣信府乃至江西的綠營兵萬一與知府巡撫勾結,那這邊的事情怕是會不好處理,所以他就跟著來了。畢竟江西的八旗和綠營有很多是他曾經的部下,跟著他一起平定吳三桂。
胤禌感謝皇阿瑪體恤,便將竹林內的《百官記錄》交給了周遜和圖海,但是胤禌保留了太子與柳玉竹和溫文倫的通信。而胤禌也特意提醒溫文倫,此事不可牽扯到皇家。溫文倫自是聰明之人,知道自己死罪難逃,便以皇家威脅胤禌能放過其家人,天大的罪過都由他一人承擔。胤禌答應了。
“玉竹莊”已經交給欽差處理。胤禌便將三萬兩銀子還給各借來的地方,仍由押運來的人在押運回去。胤禌並寫了書信給他們表示感謝。
隨欽差一起回來的還有草上飛和吉日木圖、烏力吉圖。草上飛將乞丐曾的回信帶給胤禌。胤禌拆開信後,裏麵隻有四個大字“時候未到。”
胤禌拿起信正麵反麵都看了個遍,就是這四個字,便問草上飛“曾先生沒有話交代?”
草上飛搖搖頭。
胤禌本是問曾先生為何朝廷將老四和郭金都封了官,編入福建水師。而自己作為他們的主子,也是這幾次陸戰海戰的指揮官,按理說也應該進入朝廷為官啊?為何獨獨把自己排除在外?而曾先生說時候未到?那得什麽時候才到啊?胤禌拍拍腦門。
“主子,烏蘇裏大姑姑捎話過來說府裏一切都好,讓你不必掛念。讓您在外注意身體。還有……”
胤禌見草上飛說道一半停了下來,便抬手把曾先生的信拿到蠟燭上點燃,然後接著問道:“還有什麽?”
草上飛笑笑說,“還有大喜事,隻是大姑姑不告訴我是什麽大喜事。”
既然身份顯露,胤禌便帶人住進了驛站,驛站有官兵把手,對於貝勒來說是相對比較安全的。即便是官員腐敗透頂,他們也不敢在驛站內襲擊貝勒。
這天胤禌正命人準備收拾東西回福建。而驛站的驛卒來報告說有人找。待驛卒將那人帶過來時,卻是楊衙內。
“咦?你不是應該在大牢裏嗎?”胤禌有些驚異。
楊衙內一見胤禌便跪地磕頭,口稱“未認得皇家貝勒是死罪”。
“你先起來回話,我問你,你不是應該在牢裏嗎?怎麽出來的?”胤禌抬手一指旁邊的椅子繼續問道。
“回貝勒爺。”楊衙內不敢坐著,他站立在一邊接著說道:“廣信府這上上下下您也知道的,打通獄卒倒也算不得難事。”
胤禌嘿嘿一笑,他說的倒是實情。他常來廣信府,和這有大批銀子上的往來。
“你找我不會隻是說說話把?”胤禌知道他肯定有事。
楊衙內一聽“撲通”一身又跪下了。接著一擺手,在門外的幾個家人便抬著一個小箱子進來。
“你怎麽又跪下了,不會坐下好好說話?”胤禌和楊衙內還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今日並未把楊衙內當成惡人。說完胤禌又指指椅子。
楊衙內起身後並未坐下,而是打開了小箱子。慢慢一箱子的金錠銀錠。
“你這是何意?”胤禌一驚,這麽多的金銀。
楊衙內第三次跪下,說道:“小的知道父親罪孽深重,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無以為報,所以今日肯求貝勒爺能給父親個自由身,一切罪過由小的承擔。”
“是這樣啊!”胤禌這才算明白楊衙內來這何意。
玉山楊知縣能跟廣信府同流合汙,不乏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但同時也說明楊知縣是個“識時務”的人。而胤禌在朝廷內卻黨羽稀少,一旦日後“有事”怕是沒幾個能幫的上的。幾個哥哥利用在朝廷內為官的便利,上上下下已經網羅了不少的黨羽。而他胤禌卻少的很。
想到此,胤禌看著楊衙內的笑意便透露著些絲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