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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重審吳案太過自信

  東仔此刻抬頭仔細觀看延平王鄭克臧的樣子,看他二十出頭的年紀與自己相仿。他這會並未穿朝服,隻是將頭發盤成發髻,中間插著一根玉簪,頭戴一副網巾。身穿一件紫色圓領長衫,腰係一條明黃色束帶,腳蹬黑色圓口布鞋。


  延平王看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子在打量自己,不覺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便追問了一句“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東仔不清楚延平王鄭克臧是發怒了還是真的沒有聽清,他趕忙跪倒在地磕了一個頭,然後看著鄭克臧的表情說道:“王爺可知道吳千總的事?就是王爺衛隊裏的吳千總。”


  “吳千總?”延平王鄭克臧轉過頭來略作思考,說道:“我知道吳千總,本王的確是有陣日子沒見到他了。怎麽?他出了什麽事?”


  東仔心裏一樂,延平王敢興趣就好。聽鄭克臧說完,他依然是跪在地上趕緊將吳千總女兒女婿的遭遇並同連累到吳千總夫婦的整個過程對延平王說了一遍。


  “我知道吳千總這些日子沒來營裏,我還以為他病了呢,卻不想是因為這樣。”鄭克臧將臂肘架在桌子上,雙手抱拳頂在鼻子下自言自語的說道。想了一會他轉頭看著東仔說道:“你起來吧!吳千總現在何處?”


  “在城南一間民房內。”東仔站起後揉揉發痛的膝蓋。


  “好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就去找吳千總過來,在門房等我。”鄭克臧麵無表情的對東仔說道。


  看著東仔轉身跑出去的身影,鄭克臧坐在椅子上拿起粥碗,接著又放了下。


  馮錫範在朝中的影響極大,自祖父鄭成功時代就追隨左右,直到撤到台灣後又侍奉父親鄭經多年,而現在的馮錫範仗著自己是三朝老臣,在朝中經常對鄭克臧的意見指手畫腳。這讓鄭克臧在朝中眾臣麵前威信大失。如果能通過此事打擊下馮錫範也好。至少得讓他知道自己還隻是個鄭家的奴才才行。


  想到此處,鄭克臧用拳頭捶了下桌子,便站了起來。


  鄭克臧離開書房,來到院子裏,他估計東仔去找吳千總總要花些時間,他正好趁這會把自己的想法好好的完善下。


  沒到一個時辰,東仔返回王府,來到花園內向鄭克臧稟告道:“稟王爺,吳正卿在門房候著呢。”


  “走,本王要出府一趟。調五百兵丁跟著我。”鄭克臧對身後的兩個侍從說道。


  侍從趕忙去安排車馬鑾駕。鄭克臧隨著東仔來到門前,吳正卿見是延平王鄭克臧,杆忙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頭,便伏地不起、大哭不止。


  “你起來吧,跟我來。”等吳千總哭完,鄭克臧才說話,說完便走進了門房。走進去之後便對裏麵幾個門子說道“你們先出去,等會再回來。”


  吳正卿等幾個門子出去後,便跨進門來,垂手站立一旁。鄭克臧同樣問了吳正卿一家人的遭遇。


  這時隨從已經將車馬準備好。鄭克臧便坐轎帶著吳正卿和東仔來到吳府。


  “將府宅包圍起來。”鄭克臧下轎後,走到吳府門前看了看不大的宅子,對冷著臉對身後的隨從說道。


  隨即,一個衛隊內一個千總指揮五百人將吳府團團圍住。


  鄭克臧帶著幾個隨從從正門衝了進去。門內幾個馮府的下人如臨大敵般的看著衝進來的年輕人。


  鄭克臧的隨從大喊:“延平王到~”


  府內眾人一聽是延平王到了,趕忙跪下迎接。


  “誰是吳氏?”延平王站在院內冷冷的問道。


  “快去叫吳氏出來。”下跪的奴仆中有一年長的對旁邊一個年輕人吩咐完,便轉頭對延平王鄭克臧說道:“回延平王的話,吳氏還在內房,不知王爺駕到,未曾來迎接,小的已經差人去請了。”


  延平王看了一眼說話那人。說話那人趕忙垂目不語。


  不一會,就見一丫鬟扶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出來。


  “民婦吳氏見過延平王。”說著便要跪下施禮。旁邊的丫鬟抱著吳氏,吳氏雙腿用盡全力使自己不至於猛的跪下去,免得顛著肚子。


  “免禮,不用跪了。”鄭克臧看吳氏的肚子很不方便。


  吳氏掙紮著站起。


  “吳氏,你可認得此人?”鄭克臧對吳氏說完一指吳正卿。


  “啊!”吳氏大驚,竟然是父親。可是當著延平王的麵也不能撲過去擁抱父親,隻得眼含熱淚的看著同樣是眼含熱淚的父親,說道:“認得,是家父吳正卿。”


  “來人,將府內眾人全都帶入刑部,押進大牢候審。”鄭克臧一甩衣袖,轉身對身後眾隨從說道。說完腳步一停,“吳氏帶回王府看管。”


  鄭克臧知道馮錫範的勢力極大。如果將吳氏帶進刑部大牢,憑馮錫範的能力,很容易的讓吳氏不知不覺的死去。吳氏一死,便死無對證了。所以他要將吳氏帶回王府看管。


  “東仔,你帶幾個人看管好吳氏,出了差錯,我要你人頭。”鄭克臧便往回走邊對旁邊跟著的東仔說道。


  回到王府後,鄭克臧命人傳刑部尚書柯坪帶著吳正卿的案卷來見。


  刑部尚書柯坪一聽延平王要調吳正卿案卷,趕忙差人從案卷房找來吳正卿的案卷仔細看起來。這一看不要緊,冷汗順著臉頰淌了下來。這份案卷柯坪不是沒看過,當初案卷交到刑部的時候,因為涉及到馮家,所以根本就沒仔細看,偏批複了下去。可如今延平王要看這一幅漏洞百出的案卷是何意?

  柯坪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王府,將案卷呈送到鄭克臧的麵前。鄭克臧冷冷的看了一眼柯坪,便打開案卷仔細看了起來。


  “柯大人可曾仔細看過案卷?”終於鄭克臧看完了案卷,對垂手站立一邊的柯坪問道。


  “回延平王,因涉及到馮大人,所以下官隻得這樣判。”柯坪不敢說自己沒仔細看,隻得把這事推給馮家為自己開脫。是因為馮家的淫威自己才不得不這樣的。


  鄭克臧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氣,他還無法對柯坪發火。現在朝政一半被馮錫範把握著,另一半被陳永華把握著。他是個有名無實的東都之主。在沒有得到絕對實權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讓他的威信掃地,所以他不得不小心。他抬頭看了一眼柯坪,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柯大人也知道此案有些漏洞,那就請柯大人擔任主審,重新審理此案。”


  柯坪點頭稱“是”後,從桌案上拿起案卷準備,退出延平王的書房。


  “吳氏在我府中,如要提審請來我府中。”鄭克臧對著柯坪的背影說道。


  刑部尚書主審,且吳府中的下人全都被帶進刑部大牢,那案件審理起來就容易得多了。且馮衙內的隨從被柯坪用計調出馮府,各個擊破。並且在林慶被馮衙內隨從扔到海裏的地方找到了被沉入海底的麻袋及林慶骨骸還有其頭上的發簪,作為馮衙內指使下人殺人的證據。


  沒幾日便將案件審理的清清楚楚、真相大白。現在就差主犯馮衙內還未緝捕到案。


  此刻刑部尚書柯坪坐在自己的書房內,麵對這一個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的案卷。他還在猶豫著,是否將馮衙內緝捕到案還是將案卷送給馮錫範做個人情。


  馮錫範在朝中根深地固,三朝老臣。鄭克臧絕對不易撼動。而鄭克臧在治理台灣方麵在陳永華的協助下,也是越來越深得民心。


  柯坪雙方思考、左右權衡,越來越為難。就在此時,刑部一個主事來找柯坪,向柯坪稟告馮錫範被延平王派往福建議和去了。


  “議和?”柯坪見刑部那個主事一離開,便一下攤在椅子上。馮錫範的離開是否是延平王在給自己掃清障礙?如果此時不拿下馮衙內,恐怕自己等不得馮錫範從福建回來,不是掉腦袋就得被罷官。“馮大人啊馮大人,你怎麽可以此時去福建呢?”柯坪用手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感歎道。


  的確,鄭克臧的確是為了避開馮昌的案子,才讓馮錫範去福建和滿清議和的。本來也可以讓陳永華去,但是被鄭克臧以民政不可懈怠為由給留下了。而馮錫範走時也知道刑部在調查馮昌的案子。但是馮錫範太過自信了,以為以自己在台灣的威信、在延平王鄭克臧麵前的重要性,可以保得馮昌平安。


  然而,在馮錫範卻忽略了陳永華的存在。去他去福建的同時,陳永華也同時向刑部柯坪施壓,柯坪在萬般猶豫之下緝捕了馮昌。


  吳千總一案,經過承天府及刑部的兩次審理,在東寧,鄭經早已經將東都改成東寧。在東寧或者說是在承天府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此時在給馮昌定罪的時候,柯坪又一次受得了極大的壓力。


  柯坪呈報延平王,給馮昌的定的罪是強搶民女和縱奴殺人兩項罪名,定刑是流放。


  延平王鄭克臧批複的定刑是斬立決。


  鄭克臧雖然將馮昌送上斷頭台,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他離斷頭台也隻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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