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一件冤案終於得手
“升堂!”隨著府衙主簿的一聲大喝,兩排皂吏跺著板子喊著堂威,站東側“威武”,站西側的喊“武威”。
“帶原告、被告!”董景勝驚堂木一拍,喊道。
很快,馮府二管家從大堂旁邊的簽押房內走出。來到大堂之上,先給董景勝磕了個頭,然後一邊站立。
吳正卿帶著枷鎖被獄卒押解到大堂,解開枷鎖後,吳正卿站著回話。在沒有審定之前,雖然吳正卿是帶著枷鎖,他依然是從六品的朝廷命官。
“吳大人,你說你未曾偷竊可有人證?”董景勝問道。
“有夫人作證,一夜都未曾出去?”吳正卿說道。
董景勝低頭一笑,說道:“你的夫人或是你府內的奴仆作證,那如何取信與原告和本官?”董景勝略一停頓,有問道:“可有他人為你作證?”
“這……”吳千總在沉思。
“知府老爺,我有證人可以證明吳大人夜晚出去過。”旁邊站立的原告,馮家二管家上前一步說道。
“帶人證。”董景勝晃晃腦袋說道。
那人證一到堂上便跪倒說道。他是吳正卿的鄰居,夜晚出來接手,看見吳正卿從宅內出來,借著吳正卿府門前的燈籠可以看清是他。大約二更時間出去的。
“你……”吳正卿麵對這樣一個不要臉的鄰居真的是不知該如何罵他。
“還有什麽證據?”董知府堂上說道。
“回知府大老爺,還有吳大人的一件衣服為證。”馮府二管家說著,一擺手,從堂下走上來一個人,拿著一件衣服。走到堂上後,說手托著衣服說道:“稟知府老爺,這是吳大人的一件衣服,衣服上寫著吳大人的名字。我們正是憑著這件衣服才斷定是吳大人所為。”
“衣服是哪裏找到的?”
“當晚吳大人在我馮府內盜竊時所遺留。”
吳正卿眼睛一瞪,大聲喊道:“這怎麽可能?”
師爺捏著鼻子接過衣服,將衣服遞到董知府麵前。這衣服上的汗味熏的在趟衙役全都鼻一緊。
董知府捏著鼻子看了一眼,一擺手,問道“千總大人,這可是你的衣服?”
吳正卿閉著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了些說道:“回大老爺,這衣服乃是卑職在衛隊活動身子時穿的衣服,一直都是放在衛隊裏,未曾拿回家過。更沒有穿著他盜竊。”
董知府擺擺手說道:“千總大人,你說你沒盜竊,你可有證據?這馮府的人證物證具在,你還要抵賴嗎?”看吳千總把頭一扭,他又接著說道:“千總大人,看在你我同朝為臣的份上,我就不對大人用刑了。可是大人你也得從實招來才好?”
吳正卿又是仰頭長出了一口氣,想道:“今天這頓板子是免不了的了,看來這馮府是一切都準備好了。難道馮府所做的一切及隻為圖得小女嗎?為了女兒女婿,我也得挺住。”想罷,他頭一扭,瞪著眼睛看著董景勝說道:“知府大人,卑職冤枉啊!”
吳正卿是武將,他眼睛一瞪,嚇得董景勝往後一躲。接著,他想著堂上眾人都看到他的囧樣,氣得他一拍驚堂木,喊道:“來人啊,大型伺候。先打四十大板。”
左右衙役邁步把吳正卿,托到院子裏,扒下褲子後,被按在一個長條板凳上。兩個人抓著胳膊,兩個人抓著腿。隨著“劈劈啪啪”板子與肉的接觸聲後,吳正卿的屁股上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這四十大板可是實實在在的,一點不參假的。馮府的二管家可是在堂上看著呢,誰要是打得輕了,二管家一個不滿意,飯碗可就丟了。所以這些皂吏打起板子來都是卯足了力氣打的。
剩下半口氣的吳千總被皂吏扯著胳膊給重新扔到了大堂上。
董知府一把從主簿的桌案上扯下當堂記錄走到吳正卿的腦袋旁邊,一扯褲子蹲了下來。他小聲的對吳正卿說道:“千總大人,事已至此,何必為難自己呢?你招供是這結果,你不招供也是這結果。何必呢?”董知府說完,見吳正卿隻是“哼哼”兩聲。他嘴一撇,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看你這樣子說話都困難,不如這樣,你在這按個手印也行啊!啊?”說完把,庭審記錄往吳正卿的腦袋邊一扔。
就見那吳正卿努力的用胳膊撐起了上半個身子。董知府以為他要在庭審記錄上按手印。卻不想,他努力的抬起頭,看著董景勝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卑職冤枉啊!”
“哼!”董景勝氣得一跺腳,剛想再打板子,後來一想,這要是在堂上打死了人,自己這官也甭做了。想罷,說道:“退堂,被告押回大牢。改日宣判!”
“真囉嗦,這麽點事還扯了幾次。”董景勝送馮府二管家的時候,二管家很不滿的說道。
“管家老爺有所不知,下官審完這案子還得送到刑部複核。所以下官這邊還得盡力做得周全才行。不過管家大人請放心。一定會讓管家老爺滿意便是。”
“好吧!”馮府二管家一甩袖子離開了。
此時的吳府內已經是亂做一團。奴仆間都在傳這吳老爺吃了官司,得罪了馮錫範馮大人。馮錫範是什麽人啊?得罪他還能有好結果。就這樣,這些奴仆的互相傳著,趁這老爺不在府內,便偷了府內貴重物品跑的沒剩下幾個。剩下的幾個也都讓吳夫人給了銀子給打發了。
府內隻剩下吳夫人和女兒女婿。女兒知道父親是因為自己招惹了馮衙內才讓父親惹了官司,所以整日的以淚洗麵。而女婿幾次要拿著刀去找馮衙內拚命,都讓吳夫人給攔住了。如果女婿有個三長兩短,隻剩下女兒,可怎麽活啊!
三人在府內度日如年。盡管吳夫人幾次去府衙探望吳千總,都因為案子沒結,為免串供,而不得探視。
承天府衙內,知府董景勝在二堂內徘徊。“馮家二管家已經不滿了,我的動作得快點。”想罷。便吩咐主簿,將今天堂審寫了一份招供,他拿著招供跑到府衙大牢內。
“千總大人,你又何必為難本官?”打開牢門後,董知府來到吳千總的旁邊蹲下說道。
“卑職的確是冤枉。”吳正卿趴在稻草上有出氣沒進氣的說道。
董知府站起來朝身後的主簿和獄吏擺擺手,主簿將手中的印泥放到地上後和獄吏一起退了出去。
董知府見旁邊沒有人,便又蹲下對吳千總說道:“本官也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你擰不過,我也擰不過,那你說本官還能怎麽樣?”
吳千總趴在稻草上,便不再說話。他也知道董知府說的對,以他們這種小官,如何敢喝馮錫範做對?
見吳千總不再說話,董知府拽過吳千總的手拿了印泥在他的大拇指上沾了沾,又在寫好的供狀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看,這樣多好,你也不要再受苦,本官也不為難。等下我會找個郎中給大人看看傷,塗塗藥。吳大人在此就好好養傷便是。”說完董景勝站起,拿著供狀朝牢房外走去。見到獄吏後交代道:“好酒好肉的侍候著,找點金瘡藥給他塗塗。”
董知府畢竟是心裏有愧。
拿到吳千總的供狀後,依《大明律》,吳千總吳正卿發配沿海充軍。吳夫人因參與窩贓被送去“教坊司”為奴。因年紀較大做妓女是肯定不行了,但是端茶送水洗衣做飯挨打受罵是肯定少不了的了。
按正常來講,董知府審理的這樁案子是漏洞百出。憑借刑部那些專業審理案件官員的慧眼來看,是無論如何也糊弄不過去的。但是偏偏這案子的原告是馮錫範家,馮家打官司怎麽可能輸呢?何況被告一無背景、二無實權的一個低階武官呢。而且這種沒人命的案子也到不了馮錫範的手裏就被具結了。
這樣,馮衙內在馮錫範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擺平了吳千總。
吳夫人被帶走之後,吳氏更是終日啼哭。林慶的情緒低落不知如何是好。馮錫範已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即便是告狀還不是一樣的告到他那裏?整個台灣又有誰能給他二人做主?二人一商量,幹脆偷偷出城,夜裏在偷一隻漁船投大陸去算了。二人所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條出路了。
二人打定了主意後,準備開始招人變賣宅子和家私。家裏一切能賣的東西都賣。
這天二人正在家等買主的時候,府門被推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幫人。
為首的正是馮昌馮大公子馮衙內。
“呦,你們這是想跑啊!”馮衙內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一把合起來的折扇就要挑到吳氏的下巴上。
林慶趕忙一把拉開吳氏,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吳氏的麵前,怒目看著馮衙內。
“呦嗬?敢擋著馮公子?”馮衙內一側身,身後的幾個隨從便圍了過來。
“你們幾個照顧好這位小哥。我去和這位大嫂去房間內做點愉快的事,哈哈哈。”馮昌一臉淫笑,笑完便一把抱起吳氏向房內走去。